那男人打完劫之后,还冷冷的看了程染一眼,怎么说呢?好似狼崽子一样,凶狠极了。
程染无语了,人是她打的,力气是她出的,仇恨值也是她的,结果让这么一个人捡漏了。
相当于游戏里她一个人单挑了大boss,结果奖励全都让一个路人拿走了,关键这个人拿了钱之后还威胁她!
高手啊,这是。
过了些时日,好似随着徐婷婷的戏份结束,张晏许短暂的剧组恋情也宣告着结束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吊儿郎当,不干正事的张晏许,又开始跟着程染去厕所。
当然,每次都被程染踹在门板上。
可是张晏许没皮没脸,踹的龇牙咧嘴的还不忘让程染抖一抖。
程染实在是忍无可忍,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啊!
好似程染怎么打张晏许他都没皮没脸的嬉笑两句,当程染忍无可忍的踹对方命门的时候,张晏许这才认真了几分,不过也认真不到哪里去。
“程然,你这样我以后老婆会不高兴的。”
张晏许笑的不正经,但眼神却落的几分深情来,是笑语,也不是笑语。
冬日这般打闹着 ,程染过分白嫩的脸上染了几分红晕,好歹有了几分生气,不再是惨白到阴郁了。
她已经将头发正常的留起来了,这么看过去,柔软的额发懒懒散散的在眉间,一双眸子黑沉,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神色极淡,可是却总在眉眼流转之间透着极致的沉郁,那是一种黑罂粟的诱惑,滋生罪恶又无辜。
张晏许笑着喘了口气,那白色的雾气便化作一团,慢慢的散去,他那颗心脏好似要跳了出来。
他真的好喜欢程然。
他一次又一次的招惹着程染,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看到有一些生气的对方。
冷淡的光线没什么温度,这般疏疏的掠过人面,程染因为刚刚将张晏许揍了一顿,额间的发丝凌乱着,这般淡淡的光线便穿过发丝,映照在少年鸦雏色微颤的眼睫上,好似稀稀落落的下了一场无疾而终的细雪。
回到片场,杨导还在看着片子,看到满意之处还会说上两句。
在这个圈里,有演技的人不多,但也算不得少,有大器晚成,有一鸣惊人的,但是程染这般有灵气的实在是少见。
从未接受过什么表演训练,平日里也默不作声,冷着一张脸,可是当他站在镜头下,他就不是自己 。
这叫灵气。
演员,演员,不好听的叫戏子,干这一行,除了脸,便要论天赋了,天赋好的说是祖师爷赏饭吃,程染这灵气加上样貌,那都不是祖师爷喂饭了,是祖师爷下凡了。
程染准备好,站在摄影机下,随着杨导的一声开始,她便睁开了眼睛。
是开学的日子,一个寒假过去,唐可跳楼的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太多的人,照样讨论的沸沸扬扬的。
一如暑假来的时候,沈小四背着书包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
一切都一样,又不一样。
随着沈小四走了进来,人声蓦然静了下来。
沈小四变了。
标志性的狗啃头发没有了,微长的发丝懒懒散散的落着,这般不在意的看去,还以为是个清秀的女孩子。
阮夏枫嗤笑一声,在寂静的人群中不屑的扔下了一句:“恶心。”
下了课,阮夏枫将沈小四堵在了墙角,这一幕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这一类人真的恶心。”阮夏枫坐在桌子上轻蔑的开口。
沈小四却只是仰头,对阮夏枫笑了笑。
冬日的日光从并不干净的窗户上折射而来,稀稀疏疏的被分割成了无数细散的光线,沈小四这般仰头笑着,白嫩的脸庞好似那细细的绒毛都透着一丝暧昧的气氛,然后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阮、夏、枫。”
最后一个音落下,阮夏枫看到对方雪粉色的唇瓣被牙齿轻触,眼神竟是闪躲起来。
撒旦的蛊惑,往往披着圣洁的皮囊。
在杨导喊了卡之后,张晏许低着头笑了一下在,这才从桌子上站起身来。
程染从墙角起来,伸手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助理走过来给程染搞一下头发,没有化妆,主要是人本来就长的自带滤镜一样,想化妆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程染歇了会,喝了点水,继续演着黑化的小白花。
到这里整个电影的前情已经完全展露出来了。
沈小四长的好看,唐可说过,阮夏枫也说他是变态。
沈小四转校的原因,是因为他杀了人。
十三岁的少年,防卫过当,过失杀人。
不到判刑年龄,便释放了。
《清晨杀人事件》拍的不是正义,不是善,而是恶。
是少年与恶斗争,最终被恶吞噬。
不是正义战胜邪恶,而是善在淤泥中沉沦。
沈小四除了长的好看之外,他不正常。
沈小四平时伪装的好似一个正常人一样,他的父亲是个同性恋,母亲是同妻,父亲在跟自己真爱相会时出了车祸,双双身亡,而原本准备离婚的母亲不得不接手沈小四。
在这个年代,同性恋是病,是令人憎恶的存在,是肮脏又不堪的,沈小四只要跟男性说话,母亲都会觉得他是在勾引男人,跟他死去的父亲一样,是肮脏的。
可是,沈小四性取向是正常的。
但他的母亲从来不认为他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