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旭惊讶地睁大了眼。
曲听鸢向他泄露的也算是天机了,为了避免影响曲听鸢,窦旭没再多问,而是又给曲听鸢刷了几个礼物,再三感谢过曲听鸢后,下了直播。
十几天后,窦旭一家人在医院里给外公过了他74岁的生日。
窦旭给躺在病床上的外公,戴上了生日帽,他捧着插着七根蜡烛的小蛋糕,和家人一起给外公唱了生日快乐歌。
外公笑得咧开了嘴,满是病容和皱纹的脸上,有了些生机。
他在跳跃的烛火里,好像看到了他老伴笑吟吟的脸。
几天之后,外公在睡梦中去世了。
他去了阴间,即将走上奈何桥时,一道他魂牵梦萦的声音叫住了他:“老何——”
外婆笑吟吟的朝他招手,走了过来。
外公惊呆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没去投胎吗?”
外婆理所当然地道:“等你啊。”
“你傻啊!你在这等了我两年?!”外公又惊又有点感动还有点生气。
“你才傻!”外婆板起脸瞪了眼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了我十年阳寿的事。我都听孟婆说了。”
“孟婆这么八卦的?”
外婆嗔他:“孟婆不八卦,我能知道这些事吗,还不是你的错,你还有脸说人孟婆八卦了!”
两年前,外婆去世,来了阴间,踏上了奈何桥,碰到了孟婆。
孟婆端了碗汤给她,让她喝下,说她喝下了就可以去投胎了。
外婆放下汤,道:“我不想喝,我想等我老头子来了,我和他一起去投胎。”
孟婆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示意她放下汤离开就行。
外婆守在奈何桥边,等着外公。
孟婆见她还真的日复一日地守在那了,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有一日,孟婆无聊,和外婆闲聊了起来。
“如果你老伴要过二三十年才下来,你要在这里等他这么久吗?”孟婆道。
“等他。”
“如果你老伴又娶了新媳妇,和他的新媳妇手牵手下来的呢?”孟婆又道。
“那我就不和他一起投胎了,等他走了,我再投胎。”外婆果断地道。
“那你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等他了?”
“不白等啊。他当初为了我和我们的小家,退伍后就没再离家了。这些年就当是我还他的了,我们俩互不相欠,我没什么可挂念的了。”
“你觉得他会娶新媳妇吗?”孟婆故意问。
“他不会。”外婆回答得坚定:“不是我自夸,我对我家老伴来说,老有吸引力了。”
外婆又对孟婆道:“你在这里待时间长了,是不是心理有点点阴暗了啊?怎么问我的尽是不好的揣测。”
孟婆冷笑:“不是我心理阴暗,是我见过太多类似的例子了。约好一起自杀的夫妻,老婆自杀了,老公却不想死了,没有自杀了。当时那个人和你一样,在这里等了大半年,才相信他老公确实没有自杀了,哭哭啼啼地喝下了我的汤。这样的例子啊,太多了,我都看淡了。”
“不过你,是幸运的。”孟婆话锋一转。
外婆正要骄傲地应下孟婆的夸赞时,孟婆接着道:“你在61岁那年,就应该去世的。你老伴给了你十年阳寿,你才活到了71岁。”
外婆满脸错愕……
外婆讲完她和孟婆的事,对外公道:“要不是人孟婆好心告诉我,我当初要是真喝下孟婆汤去投胎了,我就永远无法知道这事了!给了我你十年的阳寿,你还不想让我知道,你真大方啊!”
外公无所谓地摆手:“嗐,多大点事……”
外婆一巴掌拍掉了外公摆起的手,打断了外公的话。
外公见自己的媳妇生气了,抱着她哄:“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外婆气笑了:“你我都死了,还下次!哪有下次了!你道歉都不走心!”
“我们这不是要一起去投胎吗,下辈子肯定还能在一起啊,你说有没有下次了?我道歉得走不走心了?”外公理直气壮地道。
外婆想了想,好像还蛮有道理的,接受了。
外公和外婆手牵着手,踏上了奈何桥,打算一起喝下孟婆汤,一起转世投胎。
孟婆见到外婆牵着手的人,心下已经猜出来了,故意对外婆道:“还真被你等到了。”
外婆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嗯。”
孟婆早就知道外婆会等到外公了,因此并没有很诧异,不过故意戏弄一下外婆罢了。
“孟婆,把你的汤给我俩吧。”外婆道。
孟婆却道:“再过不久,你们孙子就要成婚了,你们要不要看着他成婚了,再去投胎?我是看在你在这里陪了我两年的份上,才额外告诉你这件事的。”
听到自家孙子快结婚了,外公外婆当然想亲眼看到自家孙子结婚了,再去投胎了!
外公和外婆讲述了窦旭和他女朋友媛媛的事。
“如果按孟婆说的,旭儿快要成婚了,那他和媛媛也没谈多久啊。”外婆道。
“说明我们旭儿品性好,值得托付嘛,就像你当年一眼看上我一样。”外公道。
外婆嗔他:“你真会自夸!”
窦旭也没想到他和他女朋友媛媛会这么快结婚。
起因是,外公去世后,媛媛才知道原来当初窦旭试探着问她想不想早点和他结婚,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外公。
但窦旭当时绝口没提他外公快病危的事,没有用他外公的事道德绑架她,也没在因为她说想再了解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而觉得她在故意钓着他,把他当成了备胎。他也没有因此冷落她,去和别的人相亲。
这件事,让媛媛更加了解了窦旭的人品,也让他知道窦旭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而不是因为外界的压力,只想找个人结婚。
于是,在交往了半年后,媛媛主动提出了要不要结婚的事。
窦旭欣喜若狂,当即就答应了。
虽然结婚是媛媛提出来的,但窦旭还是精心策划了一场求婚仪式,让别人有的,媛媛都有,别人没有的,媛媛也有!
婚礼当天,宾客云集,分外热闹。
窦旭牵着媛媛的手在台上说出婚礼誓词时,总觉得远处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和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