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门两边依次排开,数十台金属材质升降电梯镶嵌在城墙内。
最大的一部电梯内部竟然有上千平方米,相当于一整层的大楼!专为运矿而建。
升降机唔隆唔隆上下传输,黑色坚硬金属材质包裹着红的蓝的线管。就像是一台大型机甲,发出生硬的齿轮摩擦声。
重型机器运转的机械声音掺着钢铁时不时的撞击声,震耳欲聋。每当矿车驶出电梯时,笨重的轮胎猛的砸向低一截地面,都发出恐隆一声巨响。
秋遇排队在装甲车专用电梯前,右面是行人专属独立电梯。
电梯竟然由某种全透明材质包裹,电梯背面钢丝曳引绳与线路夹杂在一起,清晰可见。
这时,电梯嗡嗡的驶上来,如便利店那种玻璃门似的,向两边收缩。
“七层!”秋遇伸出头喊道。
接着甜美的少女声音响起:“本次收费三枚低品墨晶,欢迎光临地下城,祝您旅行愉快。”
秋遇没好气的一脚油门踩进电梯:“上次来才两枚,黑心电梯!”
夏恩连忙解释道:“墨晶原矿咱倒是不缺,主要最近跟杨氏那边关系有些紧张,那帮人不及时充暗能,供不上市场需求,自然而然就涨价了。”
夏恩看着自己不多的余额,一脸的心疼:“再说了,扣的是我的墨晶,你慌啥慌!”
秋遇想了想:“是哦,我为什么要难过!那等下上来还要交三枚呢!”
“杀人诛心!”发春贱兮兮竖起个大拇指。
索隐在后车斗里看的是目不暇接。
但同时也在审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两天里,他也没闲着,有意无意的将几人对话全从耳朵塞进去,牢牢记在心里。
隐隐约约分析出,这几人光凭救下自己,就已说明不是坏人,应该可信。
而且这几人身份似乎不一般,要出入的地方基本跟危险搭边,所以索隐也不会选择跟他们走。
毕竟命重要。
但听他们的意思,似乎送自己去的地方更类似于难民营,虽然苦了点,但在陌生的世界,应该能保住命。
现在对索隐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那目前看来只能任由他们处置,接下来再想办法离开…..
自己怎么才能回去啊……
好想小富婆啊……
透明电梯里一会黑,一会亮,黑了六下后,在亮的第七下电梯缓缓停了。
那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七层到了,请注意安全!”
七台大型挖矿机在南面昼夜不停挖着矿,北面则是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雾岛最深一个地下城市,就是此地,就因太深又偏,所以很少有人会来此,也几乎没人能出去。
另一种说法就像鸟不拉屎的荒山野村子,偏僻但能够保护底层不受压迫。
底层矿工来源基本靠买,或者是抓,再不济就是野外救的。
来到这里后,矿工就会被自动消户,无论以前谁,来到这里一视同仁就像成了一个商品。
没有了身份,就等于被剥夺了独行权利,唯一的出路电梯需要人工识别才会开启,所以这些黑户矿工是想飞也飞不出去。
虽说没有自由,但在这至少有活路,没权没势又没暗启的底层人在上六层命比草贱,活下去跟登天无异。
在这虽需搬矿,但至少有口饭,有个活路。
很多流浪汉更加倾向于来此地苟活,只有极个别崇尚自由才会拼命离开。
外面世界秩序只偏向强者,不保护弱者。
更别说北区还有男人的温柔乡红倌街,那里的骚娘们虽然都是上面淘汰下来的老女人。
但风韵犹存,经验丰富,活更全。
当然夜晚还可以在暴力血腥的命决台下拼命呐喊。
相比于追寻自由,这里对底层人而言,已是天堂。
玲琅满目红倌街最大的快活阁二楼,粉色骚气十足的微光从窗户里透出来。
只见红色大软床上李俗乐左拥黑发,右搂金发,下半身还有一个黑妹在深喉。
正要命中靶时,该死的敲门声铛铛铛响了起来,接着传来小弟慌张声音。
“老大!有人来了!骰子的人!”
李俗乐惊坐而起,一把推开身上的尤物:“快!快把我衣服拿来!”
李俗乐啥也不管了,慌慌张张的跑出红倌街,朝着七层唯一的出路,电梯跑去。
老远就看见一辆重型装甲车在那停着。
李俗乐也纳闷,他管辖的破地方一个月里基本连根鸟毛都不会来,要啥啥没有,骰子的人怎么会突然来这?
李俗乐跑近了才瞅见,有个人他还真认识!
“夏哥!您怎么来了呢,你看这,也不打声招呼,我好提前接着。”李俗乐一脸讨好。
“不用那么客气。”夏恩摆摆手,看了一眼索隐说道:“送个人给你。”
李俗乐有些懵,看看索隐,又看看夏恩,又看了看车内两人,明显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夏恩解释道:“厄魇林救下的,普通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这里适合他了。”
李俗乐这才明白:“懂了懂了!夏哥,这你放心,在我这绝对安全!”
“那谢了!”夏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上了车。
这时,秋遇摇下车窗,瞪着李俗乐警告道:“护好了,不许欺负他!不然老娘打断你的腿!”
“放心!放心!”李俗乐连忙点头哈腰保证道。
眼睛却不老实偷瞄着那肥嘟嘟的一线天。
这娘们挺正点啊…..
没想到骰子里还有这么正点的辣妹!
唉!可惜….可惜……
看着开远的装甲车,李俗乐连连摇头。
又看向一旁少年。这么年轻送来搬矿,可真是浪费!
李俗乐背手咂了咂舌。
“名字?”
“索隐。”
“长的倒是白净,走吧!”
索隐跟在李俗乐身后,往南面矿区走去。
“在这里,只要你在规定时间老老实实搬矿,其他时间随便你闹腾。但千万不要惹事,像你这种年轻人在这里被人打死那是常事,老老实实,基本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还有,记住!尽量远离那些不爱说话的老矿工。”
李俗乐一条一条交代着,像这样的他平时都是交给手下去做,但这小子是夏哥亲自送来,多少也得上上心。
何况夏哥所处的骰子那是正规军,不是他这种小组织能比的。
再说若是当年没有夏哥,也没有他李俗乐的今天。
索隐跟在身后连连点头,同时也在记住走过的每一条路,经过的每一座建筑。试图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子里。
说着穿过酒红灯绿的红倌街,穿过南北交接处,就到了矿区。
索隐仰头看去,上空漆黑一片,如无月的星空,深邃不见底。
这里不如其他六层钢铁结构城,都是以轻钢两三层简易房为主,解决底层人居住问题。
矿工如蚂蚁结队成一条长线,个个身披粗糙麻布衣,三五十公斤的矿石在怀里左右蹭来蹭去,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滴落。
步伐沉重缓慢,像条长虫缓缓向前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