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几天前过完十八岁生日后。
索隐明显感觉到,这种排斥力越来越严重。
两年前还只是头痛,吃上几粒止痛药几分钟后便可以缓解。
后来是整夜的难眠,牵扯着眼球神经一起疼痛。
只感觉这股来自世界无形的排斥力,似乎要将他整个身体拆解开来,恨不得肢解成基本粒子,消散于空气中!
这种被拆解感觉是过完十八周岁生日后,才油然而生。
而且明显感到越来越强烈。
这月里,索隐为此已经跑了不少的医院,钱花的见底了,他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但他心里莫名的清楚。
总有一天,他可能会被这股排斥力拆成一粒一粒的,像是尘埃,最后随风而去。
不知道那一天会何时到来,就算最后会消散,会死去。
等那天来临前,他要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好好地去告别每一个在乎的人,虽然没有几个。
不能让心里留下负担,也不能留遗憾,十八年前悄无声息的来,十八年后也要默默无闻的走!
但现在索隐可以肯定是,绝对不是今天!
也不能是今天!
索隐咬牙,狠的一把抓住床沿,在他五指触碰床沿那一瞬。
他愣住了。
从手触摸的地方开始向外延伸,床面竟然变成一块块类似1*1的方格。
延伸的速度像是被硫酸腐蚀一样,往四面蔓延爬去,转眼间,整块床面都被像素化成数不清的二维方格。
《我的世界》???
但精神快要被肢解,身体有种被五马分尸的那种撕裂感,留不得多余的时间思考,索隐一把抓起白色药瓶。
扭开,倒药,一把塞进嘴里,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也不管倒了几颗,囫囵吞下肚子,翻个面,平躺在地板上。
呼……..吸……..
缓平呼吸,轻轻地吸气吐气。
索隐生怕剧烈的呼吸会再次引起那种被排斥的拆解感,他不想再体会那种死亡的边缘了!
轻轻的呼吸也会缓解疼痛感,额头的青筋渐渐退下,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长呼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吃不着小富婆的下面…….呸!下的面了!
好一会,来自世界的排斥力渐渐消失了,索隐活动了下身子,确定没有疼痛感后,爬起身看了眼床单。
依旧是朴素简单的灰色,皱巴巴的像是被折很多次的折纸,四角还有几个硬币大小的破洞。
难道是疼痛所致的幻觉?
虽然没玩过《我的世界》,但好歹也耳濡目染过,那一格一格由像素构成的世界,是一大特色。
抬起抓床沿的右手在眼前晃了晃,刚才那一瞬画面像是被刻画在脑子里一样。
意念一动,画面赤裸裸的浮现在脑海里。
太清晰了,而且绝对般的真实!
一整个床面被他那么一抓,竟然成了二维像素版。
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是眼球太疼导致出现了幻觉吗?
但之前犯疾似乎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之前每次都只是剧烈疼痛而已……
两年前刚出现症状时,国内的止疼药还能有些用。后来疼的太厉害,他尝试过各种药止疼药,都不得一丝缓解。
最后只能难为了小富婆,哭着闹着求了她父母好几天,才勉强答应从国外捎的特效药。
她父母本来就看不惯天天跟索隐在一起鬼混。但架不住小富婆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能帮忙带药,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但特效药最初一粒就能缓解,到现在一把才能勉强止住。
索隐心里清楚,是症状又加重了,特效药也在逐渐失去特效。
当特效药也彻底失效时,会是自己撑不过去的时候吗…..
想了想….
年纪轻轻,就得靠药物才能维持生命,还不如死了算球。
最关键还弄不清楚是哪里的毛病!
连医生看了后也是直挠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都是一些老套官方话,“你的症状比较稀奇,需要留院进一步研究。”
至于有多稀奇呢,医生当时严肃的告诉他。
“我们准备用你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症状…….”
索隐内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不完犊子了吗,成小白鼠了……
不过也不能怪医生,全身上下,头发尖到脚指甲,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各种先进仪器扫描。
结果呢。
检查出来的各项指标健康的不得了,比正常人还正常,没有一点点毛病,哪怕连阑尾都能正常发言。
但这孩子就光一直说疼,脑袋疼,眼睛疼,身体疼。
医生最后也是没招,跟活见鬼似的,只能从县医院推荐到市医院,再到省医院。
但当索隐攒够了钱去省医院时,专家的说辞跟家门口小诊所的地中海医生说的竟然高度的吻合。
“小伙子啊!你这极大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多走走看看。或者找两个小姑娘谈谈心,交流交流心得…….”
巴拉巴拉的一大堆,意思是说索隐是心理有疾病,可能是多重人格迫害症,产生了心理幻觉上的疼痛。
最后开一堆药,并建议去接受心理治疗……
心理健不健康索隐自己能不知道?
尽瞎胡咧咧!
索隐转身就出了医院,开的那些药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效果。
况且他也没闲钱再去开那些药了。
心理开导按小时收费,都死贵死贵,更没钱去什么狗屁心理治疗。
既然科技物理救不了老子!
专业的活还得看专业的人!
那就只能试试老祖宗的玄学了!
二十天前,索隐带着仅剩的五百块,跋山涉水,来到乡下赵家村的神婆家门前。
还是敬老院张老爷子介绍的路子。
索隐跟张大爷说了后,张大爷眉头皱的跟川在一起似的,格外严肃的看着他。
“隐子,我跟你说!”
“你这可能是碰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那大孙子,几年前一个下雨的夜里也是有过你这种情况,你这就是中邪了,让那邪物缠身了!”
“啊!这么邪门?”
听的索隐一愣一愣的。
怪不得最近总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厄住自己命运的喉咙,总是觉得胸口有些闷,喘不过来气…..
这么听来,难道自己真中邪了……
忽然,索隐感觉后背一股凉风,顺着背脊直冲天灵盖!
猛的打了个激灵。
“张大爷…..您那宝贝孙子,最后是……怎么好的?”
“这个啊!”张大爷拉着索隐埋下了头,压低沧桑的声音道:“看你小子有爱心,经常来敬老院献爱心的份上,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就咱们义阳市东南角,淮河县下的一个赵家村,去那村里随便找个人打听下巫神婆,你就知道了!找她,准没错!”
索隐眼睛大亮,看着张大爷神情肃穆,咧着仅剩的两颗大门牙叭叭说着。
也不像是瞎咧咧。
顿时感觉天气都变得更加晴朗了,内心又燃起了希望!
还得是我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