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着陆瑾纯真的模样感慨,十五六岁的少女,怕是二少爷所有女人加起来也没有这等好颜色。
“陆桃花说要让你伺候我家二公子,她中午来找你就为这事。”
丫鬟见姐妹二人的脸色如六月天气一般,瞬间乌云遍布,十分压抑。
她心里松口气,看来是这姑娘并不想进白府。
丢下一句:“你爱信不信。”跑了。
得赶紧回去,免得被姨娘发觉。
陆瑾和陆瑶进院子。
“姐姐,你打算怎么办。”陆瑶忧心忡忡地说。
陆瑾眼珠转了一圈,笑着问她:“我跟你说过什么?”
陆瑶看着她的眼睛,认真思考后回答:
“你说过女子男子都一样,想不想嫁人、嫁什么样的人都应该随自己心愿,而且做人应当有骨气,不该卑躬屈膝,要敢于与命运抗争、与不平之事抗争。”
“别人让我做的事情,我如果不愿意,可以直接告诉她。”
“还说人生来都一样,不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需妄自菲薄。”
听见陆瑶这番回答,陆瑾郑重其事的点头:“说的不错,那这件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姐姐你还说过你是大人,不许我插手管你的事,还说白家有权有势,咱们当审时度势以待天时。”
陆瑶不开心地嘟嘟哝哝:“你偷偷杀了一只鸡,其实我发现了,就因为你不许我管,我才没问,你现在又来问我。”
“哼。”陆瑶抱着膀子怏怏不乐。
陆瑾咂嘴舔唇,立刻转移话题:“白府让陆桃花来,就是不打算跟我硬刚,我不接茬就是。”
“白府的管事曾问过我,我明确拒绝,他们不会强硬出手,只要白府不出手,陆桃花根本不用怕。”
陆瑶放下心,转眼又生气:“姐姐,陆桃花真讨厌,同为女子她做妾,竟然也要拉着你一起。”
嘟着嘴:“你还总说女子处境艰难,我们互相帮助才可以让彼此走的更远,可陆桃花这样,就好像教的还怎么帮。”
陆瑾摸着陆瑶的头发,安抚她:“有好人就有坏人,每个人的道德底线不一样,你当她是坏人就好。”
“我说的女子艰难是从大环境上而言,不是指个人,人有各自的因果,你帮不了就不帮。”
“若你介入她人因果,却被迫承担她的报应,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瑶点头。
陆瑾不清楚她听没听明白,总不能直接跟她说,要想改变大环境,就得努力成为掌权者,以现在的处境只有造反一条路。
陆瑶听她这话不得吓死,教这一个月陆瑾是发现,陆瑶虽然听她的话,但依然觉得女子还是嫁人比不嫁人好,毕竟有个依靠,不用事事自己抗争。
陆瑾也不是非要想扭转她的想法,但这孩子心思重,就怕她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估计已经发现自己不是她亲姐姐,还能硬忍着不问、不好奇。
小孩子太能藏心事也不太好,推着陆瑶的肩膀回屋:
“走了,赶紧回屋睡觉,等会天气凉快,咱们去摘菌子。”
说起菌子就想起那只可怜的老母鸡,那还是一只能下蛋的老母鸡。
想起那只鸡她就来气,她提着去给里正送礼。
打着孝敬长辈的理由,里正偏偏礼都收了,就是不让两个妹妹去村学读书。
村里没有这样的先例,县里也没有,如果送她们去村学,别家女娃怎么办。
说来说去,就是不同意,非说女子读书无用,爹的,又不是不给钱。
她明面上卖了这么多菌子,不就是想干这事嘛!
害的她要天天教陆瑶她们识字,心肝脾肺都快被气炸了。
背得倒是挺快,就是字跟字对不上,认完就又忘了。
陆瑾头疼,真的,有些钱该老师赚还是给老师赚,千万别省,否则受苦的是自己。
成全他人也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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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老宅,丫鬟回去见陆桃花一直在屋里跟她母亲叙话,没发现自己的去向,暗自松口气。
也不进屋,站在廊下纳凉。
只听见屋里的马氏问:“二公子待你好不好?”
“还好。”
马氏看着女儿发饰珠翠和她从未见过的衣料,小心翼翼地问:
“现在地里不忙,能不能给你哥哥在白府找个活计,能照应你,还能赚点钱娶媳妇。”
“我记得上次柳牙婆就说白府有钱,在县里好多铺面,随便一个铺子管账什么的也行。”
听见马氏越说越离谱,陆桃花蹭地站起转身看向她:“你也是我娘亲,为何你总记着哥哥,不记得我?”
“明明我早订好亲事,你为给哥哥娶亲,非让我换亲,好好的亲事就这样没了....。”
说着陆桃花呜呜咽咽哭起来,外面的丫鬟竖着耳朵靠近门边偷听。
马氏赔着笑:“现在不也挺好嘛,能进白府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看看整个清水村,哪个能有你今天这般风光。”
陆桃花强颜欢笑,凭什么她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就得分别人一份,她欠爹娘的养育之恩,又不欠哥哥的。
这段时间得了二公子赏钱,她总共才攒五两银子,刚来的时候全给她娘,竟然还不满足。
哥哥那性子究竟是帮她还是害她?
陆桃花愤愤不平,用帕子擦干眼泪:“我先回,娘保重。”
出门就叫上丫鬟、马夫一起回去。
任凭马氏在后面呼唤。
最后一抹晚霞落下,陆桃花刚回到白府,先去主院找二公子。
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二公子与两个女人的调笑声。
陆桃花站在门口听一会,十分窝火,她才出门一天,公子就被别人勾搭走了。
这些个女人肯定都是一伙,跟着去的阻拦不让她找陆瑾,剩下两个在屋里勾搭公子。
她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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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晚膳,下人来传话,说二公子请姨娘过去伺候就寝。
陆桃花换上充满诱惑的衣衫,外面披上披风朝主院走去。
主院灯火通明却无一丝声音,陆桃花进屋,只见男子左手执鞭,右手杵着下巴,身上只披外袍,未着寸缕,大喇喇敞着。
陆桃花顺从地跪在男人跟前,男人用鞭子抬起她下巴:“事情办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