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回答：“掌柜大可去找泥土试，我敢保证至少在十年内，没人能找到替代的泥土。”
“瓷器要一层一层上釉，上完釉好不好用还得另说。”
“掌柜再仔细看看，我这个可只是一块泥，没上釉。”
“烧制后，遇水不发软、不掉泥、更经得起药水浸泡，这可是独一份的。”
“我之所以敢直接拿出来让掌柜看，原因就在这里，更不担心您仿制。”
分析完陆瑾也不催促，耐心等在一旁让掌柜考虑清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时候催促反而让自己露怯。
书坊掌柜思虑再三后觉得可行，但他还需再确认一番。
毕竟泥土随处可见，哪就像陆瑾说的那么玄乎。
陆瑾了然，将活字印刷术铁框留给掌柜，约定好三日后再来。
***
谈完正事，就该去给陆璇那个小馋猫买零嘴。
小摊前，陆瑾等着拿糖画，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你闺女皮相一般，顶多四两银子。”
回头细看，柳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起祝筠交给她的柳八母亲关系图，加上孙靖调查的一些消息。
陆瑾活了三十年就没这么厌恶过一个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孙靖查到，柳八母亲每年要往白家卖十几个小丫头。
全部签死契，进了白府就与家人再无瓜葛。
白府是从南边迁过来的望族分支，到戎州后，很快与贵人们攀谈上。
却没在戎州立府，选在和戎州距离三百里的长宁县。
长宁县的富商消息灵通，与白府来往密切，白府礼尚往来，也经常宴请他们去做客。
之前买菌子的白管事，就出自这个白府。
白府的主子只有两个老爷，一个夫人，三个少爷。
白府从到长宁开始，一直在买小丫头，六年里从未间断。
问题怪就怪在这里，一个小姐也没有，哪需要这么多的小丫头伺候。
富贵人家多得是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儿。
陆瑾心中多少有些猜测，但还没调查清楚也不敢确认。
陆瑶也看见了柳八：“姐姐，又是那个坏人。”
听到话语里的愤怒，陆瑾抬手捂住陆瑶的眼睛，凑在她耳边：“有人会感应到别人看他的目光，小心点。”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陆瑶咬着唇拽她的手：“那我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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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人的柳八已经发现她们，迈步走来。
陆瑶紧张的拽着陆瑾衣袖，不知如何是好，眼珠子滴溜溜的乱看，不敢将视线停在柳八身上。
感受到陆瑶的紧张，陆瑾安抚她：“没事，有我在。”
看着只到自己肩膀处的陆瑾如此镇定，柳八站在二人跟前，耷拉着眼皮，皮笑肉不笑：“好久不见，陆姑娘。”
这姑娘细皮嫩肉长的真好，老爷不喜欢，少爷肯定喜欢。
要是能卖给少爷，少说也能给他二十两银子，万一高兴还有赏钱！
等少爷一顿鞭子抽到皮开肉绽，折了脊梁，跪在跟前伺候。
殷红的鲜血衬着娇嫩肌肤，那才叫好看。
不！这身傲骨折不断更有意思。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坚贞不屈又不得不伺候，少爷会更满意！
啧！就是警惕性太高，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怪他没打听清楚，早知道大的也好看，就一起绑了。
哪像现在，一个也没绑成功，啧啧，真可惜。
感受到柳大用打量货物一般的目光扫视她二人，陆瑾直犯恶心。
真想挖了这龟孙的一双狗眼，来祭奠她承受的痛苦。
衡量身形和武力上的差距，陆瑾暂时放弃和柳八硬刚。
“我可不想见到你。”
转身拉着陆瑶离开。
身后的柳八一脸玩味的盯着二人的身影，直到消失。
越来越有意思呢，要不让府里的人动手，硬绑也行啊。
等少爷玩腻扔给他们，他也能玩玩。
他还没尝过硬骨头是什么滋味儿呢。
可别让他失望啊。
***
在城门口等着的孙飒，见两人抱着东西回来，上前接过放进马车。
怒气冲冲的陆瑶，惹得孙飒好奇：“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
“撞见柳八了。”
孙飒睁大眼睛，拔高声音：“就上次让我们查的那个柳八？”
“对。”陆瑾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孙飒略沉思：“他今天买了人，现在去盯着正合适。”
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陆瑾：“我去。”
一副踊跃试试的样子。
之前调查都是孙靖去，陆瑾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
孙飒跟着说：“放心，孙将军的女儿个个能上阵杀敌，盯个人而已。”
见她这样说，陆瑾同意，今天确实是个好时机。
孙靖费了很大的功夫，都没从白家奴仆嘴里问出话来。
白家宴请的日子更没有规律。
想罢便拿出钱袋子递给孙飒：“该花钱花钱，别委屈自己。”
孙飒将钱袋子抛在半空又伸手接住，很开心：“明白。”
主子对她可真放心，一袋子钱都给她了。
还让她别委屈自己，她当主子的时候都没这么大方。
陆瑾看着孙飒一身的兴奋，忍不住叮嘱：“别莽撞，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孙飒领命而去。
陆瑶也赶着马车回家。
***
到家后，跟孙靖说此事，陆瑾让孙靖也去县里，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
孙靖拒绝：“孙飒一个人很安全，两个人才惹眼，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们。”
见她底气十足，陆瑾也放心不少，回家路上一直心慌，总感觉有危险发生。
今日去县里的时候还好好的，唯一的变故就是柳八。
既然孙靖说孙飒安全，那就暂且当做安全。
她们三个不会武功，确实更需要保护。
***
入夜，都在睡梦中。
陆瑾照旧在空间里忙碌，外面的招财叫的一声比一声急。
听它叫的急，陆瑾觉察不对，闪身出空间，招财叼着她的袖子往外走。
漆黑无比的夜晚，离远一点连院墙都看不清楚。
但从外面照进来一簇光，让院墙无处遁形。
顺着风还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外面有人！
陆瑾回头去找孙靖，还没敲门，孙靖先出来了，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陆瑾这才回屋叫醒陆瑶，让她护着陆璇，轻易不要出门。
孙靖从屋里找了把铁镐递给陆瑾，自己提着从厨房找到的菜刀，两人朝发亮的院墙处悄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