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狼藉的街道,陈序临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看向了禁卫军。
此刻的他手上正握着京城禁卫军的虎符,西陵军队都是认符不认人的,当然西北军除外。
吩咐禁卫军将街道打扫干净,安抚受惊的百姓。
陈序临又将左贤王乌珠鞮单于重新交给了杜兆辉,想来经此一战,大理寺必然会加强防守。
有人再想劫狱已经是不可能的,至于追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和同伙是大理寺和镇抚司的事,陈序临不用操这个闲心。
“杜大人,你只管如实上报即可,这些黑衣人应该是上次半路截杀本王的邪宗之人,至于有没有牵扯朝廷中人,杜大人可要好好上心了”,
陈序临抛下话,便带着典韦离开了街道,回到了北斗广场陷阵营驻扎的地方。
留下一脸愁容的杜兆辉,心想着明天上面的指责和惩罚是少不了的了,头顶上的这顶乌纱帽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好在左贤王算是被留了下来,否则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都不知道。
……
朝阳破晓,鼓楼的钟声响起,预示着美好的一天开始。
昨日邪宗之人劫大理寺天牢的奏折已经呈到了西陵皇帝的理政桌上。
刚刚用完早膳的西陵皇帝陈渊看完奏折,心情一波三折。
不过最后还算满意,至少匈奴左贤王没有被劫走。
只是皇后那边又要费一番口舌了,陈序临的行为虽有越权代理之嫌,但是也情有可原。
如果真让匈奴左贤王跑了,不用陈序临动手,陈渊自己就会先把周虎给革职查办了。
今天是上早朝的日子,西陵皇朝不需要每天上朝,一般是一个礼拜一次。
如果有特殊情况,皇宫内侍机构会提前通知京城官员。
辰时,陈渊已经在内侍的服侍下穿戴好了龙袍和冠冕,缓缓走向了金銮殿。
虽然已经是年过半百有余,两鬓斑白。
但是双目依旧炯炯有神,凤目微挑,端的是金昭玉粹的天子威仪,神情威严,透露着君临天下的霸王之气。
金銮殿内,所有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已经在殿内候着了,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交谈着昨晚大理寺遇劫一事。
“皇上驾到”,
印太监王莲操着一口阴柔的音嗓,声音在内力的加持下传遍整个金銮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的大臣跪倒在地,齐声向西陵皇帝行礼。
“众爱卿平身”,
陈渊大手一挥,沉声道。
接下来就是按程序走了,王莲高声喊道,
“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首先站出来的便是大理寺寺卿杜兆辉,昨晚的事他负主要责任,今天特地备好的陈词来向皇帝请罪。
“吾皇万岁,罪臣杜兆辉疏忽大意,险些让匈奴左贤王落入贼人之手,有负圣望,罪该万死,请求皇上赐罪”,
杜兆辉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惶恐地向西陵皇帝请罪道。
一众大臣也已经听到了风声,得知了天牢遇劫一事,只能是怪杜兆辉命不好。
“启禀圣上,大理寺天牢被劫实乃不可预料之事,杜大人一心为国,天地可鉴。
此次虽有失职之责,却也在情理之中,还请圣上体察实情,从轻处罚”。
刑部尚书左宁川站出来,替杜兆辉求情道。
刑部和大理寺不分家,左宁川此举无可厚非。
官官相护这个道理无论放在哪里,哪朝哪代都是一样的。
其他官员见有人带头,也纷纷开口替杜兆辉求情,
“微臣人为左大人言之有理,天牢被劫一事确实不能全怪在杜大人的头上,还请圣上明察”,
“请圣上开恩”。
陈渊一手拿着早已经呈上来的奏折,另一只手不断的敲击着龙椅之上龙头扶手。
眼神扫视着在场官员,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众爱卿为你求情,朕便网开一面,罚去你半年的俸禄,官降一级,一年之内方可重新调任”,
这个处罚还算是比较轻的,至少脑袋上的这顶乌纱帽算是保住了。
“谢皇上开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兆辉跪在地上又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才退到一边。
“皇上,臣有本启奏”,
御史大夫阮成峰走上前,手中捧着白玉朝板,恭声道。
“阮爱卿请讲”,
“圣上,昨日京城禁军统领周虎因渎职被三皇子殿下所扣押,按照当朝律法
此案应交由吏部或是大理寺审查,所以恳请皇上下旨将周虎移交吏部”。
御史大夫阮成峰是四皇子陈智一脉之人,因此理所当然的由他出面。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太监的宣告声,
“三皇子陈序临在殿外求见”,
王莲看向陈渊,见后者微微点了点头,立刻大声宣道,
“宣三皇子陈序临觐见”。
话音刚落,陈序临将双手负于身后,慢悠悠的从金銮殿外走了进来。
“踏,踏,踏”,
两侧的官员见状纷纷朝内侧挪了挪,给陈序临让出一条道。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陈序临走至御史大夫阮成峰身旁,朝着龙椅上的陈渊躬身行礼道。
“临儿可要奏本”,
上方的陈渊对陈序临的到来也感到诧异,心中已经开始不安了。
“回父皇,儿臣刚刚在大殿外听到阮成峰说要将周虎移交吏部,敢问可有此事”?
说着陈序临侧过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阮成峰。
刚刚他不讲朝廷礼数,直呼阮成峰之名,让朝中大臣纷纷皱眉,心想着这三皇子果然嚣张蛮横。
“回三皇子殿下,刚才确实是微臣启奏,但微臣也是按照当朝律法,所言非虚”,
阮成峰丝毫不为所动,毕竟是久居高位,还不至于被陈序临这么一说就怕了。
“好一个按照当朝律法,对当朝皇子,国家功臣拔刀相向,勾结江湖势力,意图放走匈奴重犯”
“你告诉本王,按照当朝律法,此罪该当如何处置”,
当着西陵皇帝和所有官员的面,陈序临对着阮成峰怒喝道,体内大宗师的气息瞬间溢散开来,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朝堂之上只有几名武将可以抵挡住这股威势,其余的文官身子弱一点差点栽倒在地。
上方的西陵皇帝微微皱起眉头,手臂轻轻一挥,将这股力量驱散,这才让大殿内恢复正常。
“呼呼呼”,
有人已经开始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对陈序临的畏惧又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