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译微微颔首，跟上步伐。
黄功成憋的脸一红，还是抬脚跟上。
大厅接待处，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接待处。
一位短发接待员，将键盘及其上档案，藏入桌下。
随后转身，见是白夜领人前来。
她脸上堆笑，忙打招呼。
“白经理好，林会长好。”
白夜端起经理架子，微微点头。
“嗯，你们忙你们的，我和林会长就过来看看。”
短发接待员面带笑意，连连点头回应。
“明白，那我来引路吧。”
“不用。”白夜微微皱鼻，一口回绝。
回应完，他便引着林译走向大厅右侧。
见三人离开，短发接待员忙松了口气，再次回到岗位。
将三角牌换个方向，改为开始接待。
一位年轻人带着老人上前，将一份档案递上桌。
短发接待员接过资料，抬头看向年轻人询问。
“你就是安康？”
说完，她忍不住打量起年轻人，眉头微微皱起。
年轻人身着一条发白牛仔裤，上身穿着件黑色衬衫。
身后那佝偻老人，则披着一件蓝色劳保服，踏着老旧绣花布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仅一眼，她便判断出，年轻人家庭情况。
她一只手攥紧抽屉下的档案，忍不住想。
要是被发现会怎么样？
她咬咬牙，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只是调换一下档案，随意找个理由，便可将对方踹掉换成其他人。
拼了！
叫做安康的年轻人，点点头老实回答。
“是，我是安康。”
身后老人，忽然扯动他衣角。
他回过头。
老人满脸疲惫。
“康儿，咱们还是走吧，大医院都治不了的病，这里怎么可能治得了。”
顿了顿，老人再次开口。
“你挣钱也不容易，万一是假药，那就砸这里了。”
安康却满脸无奈。
“奶奶，这个机构有官方背书，而且保证治愈完，才签档案付钱，咱可以先看看。”
说完，他便陷入沉默。
说实在，癌症化疗的钱，实在太多太多。
奶奶还是癌症晚期，年龄也大，做化疗能不能坚持住也是个问题。
叹息一声，他只希望这里如宣传中那样，真能痊愈癌症。
回过头，安康便安抚起奶奶情绪。
“奶奶别担心，这里毕竟有官方认证，如果提前收钱咱们走就是，最多耽误半天时间。”
老奶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跟在孙子后面不在说话。
这时，短发接待员抬起头，将档案递还，满脸歉意。
“这位先生很抱歉，您的预约资格为数据错误导致，系统你没有您的名额，您可以走了。”
“对此，我们深感歉意，后续会以短信方式，通知您补偿方案。”
说完，她又再次道歉。
“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
“你们…”安康双眼微睁，便想理论一番。
可老奶奶却拉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嘶哑。
“康儿，算了，咱们回家吧，我有点难受。”
叹息一声，他头也不回，扶着奶奶转身走到大厅一侧先休息。
休息途中，他还不忘去饮水机接上一杯温水。
接着便从包里掏出几粒药，整理好，便将药和温水递出。
“奶奶先把药吃了。”
老奶奶却抓住安康手腕，声音平稳而坚定。
“我啊，活六七十岁该知足了，不用浪费钱救治。”
安康一征，微微仰头露出笑容。
“怎么会，放心您一定能长命百岁！来先喝药。”
说完，他试图挣开，却发现奶奶那只干瘦的手臂力气极大。
他不敢再施加力量，只得面露苦笑。
老奶奶则笑着说。
“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撅个腚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不用给我治。”
说完，她另一只手也搭在安康手上。
“听说隔壁村的村长老婆也是癌症是吗？”
安康看着杯中飘出的一缕雾气，虽有些着急，可还是点头回应。
“是的。”
奶奶面露微笑。
“她也是化疗，疗到人不人鬼不鬼，听说就和古代的酷刑似的，可最后还不是死了。”
“我呀，不想遭这份罪，我们回老家吧。”
一时间，安康竟陷入沉默，久久未言。
忽然大厅一侧，传来脚步声，同行人兴奋出声。
“痊愈了，真痊愈了！简直就是神迹。”
安康回过头，正巧看到数人从右侧体检处走出。
他认识这些人，他们正是排在队伍前列的患者。
只是现在，患者满脸兴奋，脸色红润有光泽，和常人别无二样。
旁边的家人，脸上更是露出如释重负地笑容。
安康神色微动，难道这里的药真有效果？
他立马安抚起奶奶。
“放心咱不做化疗，您先把药吃了，我去问问情况。”
见奶奶松手，他急忙迎上那几人，眼神却忍不住注视那几名病人。
“你们好，你们这是治疗结束了？”
一个中年患者笑着回应。
“你还别说，这药是真神奇，我一用完，感觉浑身都轻松。”
“身体里淤积的东西，一下就排干净了。”
家属也眉开眼笑。
其中一个职业装女性，扫一眼坐落在窗前的老奶奶，笑着建议。
“你们也快点去治疗吧，早治疗一分就少一分痛苦。”
安康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们马上就去，谢谢啊。”
目送几人离开，安康脸色一跨。
他也想去啊，可惜系统出了错误。
垂头丧气返回休息处，他坐在沙发上，满面愁容。
他忍不住攥紧拳头。
好端端系统怎么会出错误呢？
忽然，他想起刚才那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这些人身着正装，接待员对其态度更是恭敬，显然不是普通人，应该是星火救助会的领导。
不他们肯定是领导，那大腹便便的模样，一看便知。
咬咬牙，他下定决心。
不如一会就上去拦下领导，将此事拖出。
虽然有些卑劣，可生命攸关。
如果真能治愈癌症，他愿意付出两倍价钱，哪怕背负负债。
见孙子满脸愁容。
奶奶却笑着安慰。
“没事的，人总是面对这一关的，我只是去另一个世界和你爸妈团聚了。”
安康要紧牙，心里一酸。
这时，陆陆续续已经有人从大厅离开。
他们路过，纷纷忍不住打量两人。
但目光只停留一瞬，便转移，带着笑容和身边人交谈。
见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他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体检中心那边，生怕有所遗落。
终于，三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走出，他起身有些紧张。
但仍坚定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