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恩人,快醒醒!”
深夜之中,秦然被李四叫醒,不知是何故。
前者睁开眼,倒没有一丝不耐烦,半夜三更被叫醒他早已经习惯了。
“发生了何事?”
李四则是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噤声,然后说:“恩人,您听。”
“吼……嗷……”
“嗷……”
“……”
只一声,秦然就听出来这是虎啸,看来是深山之中的大长虫在作怪。
敢来寺庙这种地方挑衅,是因为那团在中庭的黑雾,还是因为我?
秦然思绪流转,但并没有愣神,又问道:“寺庙里可有什么异常?”
“有,有,恩人。我就是想要跟您说这个,我外出巡视时,发现有个和尚鬼鬼祟祟地朝庙里中间那块走,脚下又不稳,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很是怪异。”
“嗯?”秦然一下子完全清醒,赶紧下床穿衣,“这恐怕是虎伥在作怪,跟我走。”
两人赶到中庭外的一个转角,向里面看去,见有五名和尚在拦着另一个和尚靠近活佛。
而那被拦着的竟然是通惠,此时他神色癫狂,对同门又撞又叫,伸手朝活佛方向抓挠,显然想要去到那里。
“通惠师兄,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快醒醒啊,通惠师兄,你这是中邪了吗!活佛不能碰呀!”
“快!快去拿根绳子把他绑起来!还有把其他师兄弟也叫过来,但不要惊动借宿的!”
在场的一个和尚听了连忙跑开,去拿绳索和求援。
而到了夜晚,那笼罩住活佛的黑雾更加躁动,对眼前的闹剧发出“桀桀”的难听笑声,又尖叫兴奋,朝通惠作出招手拥抱才样子。
和尚见了则愈加猖狂,力气壮得跟牛一样,眼见就要挣脱剩余四名和尚的束缚。
秦然看得出来这恐怕是那黑雾在搞鬼,让通惠靠近好释放它。
不管如何,让它逃出生天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李四,去寺庙外面看看,有没有鬼在敲打墙壁。”
吩咐完后,秦然就果断走了出去。
接着在李四眼里,恩人三步作两步,折跃几下犹如蜻蜓点水,就去到了十丈之外。
秦然刚刚靠近,通惠已经挣脱了众人的阻拦,就要跑去莲花台。
于是他一记踹腿,把他踢倒在地,又迅速把通惠翻过去,用膝盖跪住他的双手,使其挣脱不得。
旁边那四个和尚已经看惊了,这突然闯出来的男子是谁,怎么一人就把力大无穷的通惠师兄给制服了。
秦然扭头看向他们,呵声道:“愣着作甚,赶紧过来压住他!”
“啊?哦哦哦!”
四人先是怔住,随后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帮忙。
“两个人跪坐在他的腿上,一人跪坐在他脖子上,剩下一人压在他后背。”
四人照做,通惠被他们重重压住,再加上秦然看着瘦高,实则力气也很大,所以一时根本无法挣脱。
他只好无能狂怒,摇头晃脑地大吼大叫,疯狂不减。
“唳!”
众人背后那莲花台上的黑雾见了愤怒不已,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但只有秦然一人听得见,其余四人看样子完全不受影响。
秦然强忍着恶心头晕,死死困住通惠,三息之后对方终于没了动静,昏死过去。
“来了来了,绳索来了!”
“恩人,西面外有只鬼在敲砖!”
方才去求援的和尚带人赶了过来,正好李四也带着消息回来。
于是秦然丝毫不作停留,让他带路,迅速离开了。
来到西边,秦然攀上寺院高墙,果然发现有个颈部极短的人,准确说是虎伥,手里拿着砖头,要敲击墙壁的样子。
李四小声朝秦然询问道:“恩人,刚才我发现他时,他就在一下又一下地敲墙,现在不知为什么又停下来了。”
“敲砖是让通惠发狂,受他摆布。方才我把通惠压得死死的,对方根本无法动弹,虎伥知道敲了也没用,便没有再敲。”
秦然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又吩咐道:“李四,你现在立马回去中庭那里,看着通惠,一旦局面控制不住,你就出手制止,明白吗?”
“是,恩人。那这虎伥……”
秦然张嘴吐出铅丸,表面火光流转,但伤不到主人一分一毫。
“交给我来对付。”
说完他向上抛出铅丸,同时从三丈高的围墙上一跃而下。
那铅丸在空中变换成灰剑,剑尖喷射出一寸长的火光,被秦然握住后,直指虎伥。
只是那虎伥非常警觉,秦然刚从墙上跃出,便抬头发现了他。
面露惊异之余,连忙迈开腿逃跑。
可它逃的方向不是远方,而是贴着高墙遁走,让人觉得奇怪。
秦然见偷袭不成,落地之后提剑去追,心里不由得有些沉重。
虎伥在被人发现后,要么攻击来者,要么直接逃掉,可这只鬼不打不逃,而是绕着围墙跑,说明别有目的。
果不其然,在看见秦然步步紧逼之下,虎伥怪叫着用砖继续敲打墙壁,在深夜迷雾之中发出沉闷的撞击。
这个声音对他人毫无作用,可被虎伥盯上的人则会遭大罪。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受谁指使的。
秦然脚下陡然加快,兀地蹬墙侧跳,一下子便来到了虎伥身后,举剑刺去。
虎伥受到威胁,立马变幻出可怖的模样企图吓退秦然,但对方不为所动,冒着火光的长剑朝着自己面门直奔而来。
“啊!”
伴随着怨愤的叫声,虎伥不得已只好远离庙墙,退到十步之外,同时又把手里的砖头扔向秦然。
后者见状松手飞剑,长砖像豆腐一样拦腰切开,剑光却毫不停留,飞刺向虎伥。
“啊啊!”
虎伥似乎只会怪叫,有种乌鸦混合黄牛的感觉,面对火剑它非常害怕,只能再一次逃开。
但秦然的剑穷追不舍,被他操控着一直追击虎伥,却又在要追上时故意慢下来。
秦然当然不是想戏耍对方,而是要让虎伥带自己找到源头,大长虫。
果然,起初伥鬼还能躲闪一二,后来真被灰剑冒出的火光炙烤了几下。
它明白这把剑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稍一碰到就会受伤。
于是它哪里还管得了其他,赶紧逃跑,奔向自家主子。
秦然看见对方一头扎进西边杂草丛中,就知道计划成功了,赶紧追上去。
有一尺灰剑的指引,纵使在云雾之中,又是黑夜,秦然也畅通无阻,就吊在虎伥的后面。
很快,大约去了十丈,虎伥终于在一只虎精面前停下。
那老虎当真是通了灵性,见着它落魄归来,露出愤怒的面容,张嘴冲着对方低吼,很是不满。
找到了。
秦然眼神微沉,手指竖起,先命令灰剑原地待命,自己又快速绕到虎精后方。
就在此时,他右手并起的食指和中指轻微拨动。
待命的灰剑得令后,立马横起身子,如电光般刺向虎精。
突然的刺杀让大长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见前方闪过一道微弱的火光,就感觉心口突然有隐隐的刺痛。
灰剑命中后,秦然就动了。
踏步从云雾中现身,正好拦住想要抽身而退的虎精。
手持随身携带的桑刀,秦然立刀斩断它的尾巴,接着又竖为横,斩去老虎的一条后足。
“呜!”
明显的疼痛让虎精发出凄厉的参加,却又戛然而止,轰然倒下。
原是刚才灰剑一击命中其心脏,此时伤口才怦然创裂,让其暴毙而亡。
法剑则早已飞到了主人的身后,飘浮悬立。
那虎伥本就是长虫口下亡魂所变,受其颐使,如今没了依靠,也就随之灰飞烟灭了。
“呼……”
秦然收回一尺剑,吞回腹中。
想不到在短短几日,他就连用了两次法剑,精气消耗很快,接下来需得好好修养,非必要不能再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