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沉渊一家离开京都第二天,安国公白崇在孙子白久安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进了皇宫。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白崇请求皇帝收回爵位和封地,用的理由和东方洪山差不多,无非就是年老昏聩,后世子孙不堪重任,为了大赵帝国的千秋基业,恳求皇帝收回白家世袭罔替的安国公爵位。
刘永昌自然不肯,一再强调白家先祖为大赵国立下的汗马功劳,几经推辞后,白崇以死相逼,刘永昌无奈,只能勉强答应白崇请求。
出了皇宫,白崇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叹了口气:“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白久安搀扶着爷爷,低着头一言不发。
白崇看了眼最宠爱的孙儿,边走边说道:“久安啊,不要想着报仇,白家荣耀几百年,这一劫是逃不过去的。
那个叫白久安的少年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白崇摸了摸白久安的脑袋,一脸慈祥。
当天晚上,白崇在家中病故。
第二天一早,白家长孙白久安带着白崇的灵柩离开京都,启程回齐州老家。
刘永昌带着文武百官亲自送到了城外,虽然没有你像对东方家那样给白家封几个侯,但也是给足了面子。
东方家和白家这两个大赵国最大的开国功勋世家封地和爵位先后被收回后,刘永昌向所有功勋世家下了一道圣旨,隐晦意思就是,东方家和白家已经主动交出封地和爵位了,你们这些功勋不如人家的世家,怎么还好意思占着不放手?
头脑聪明些的,在接到圣旨后,立即进宫以各种理由求着皇帝收回封地和爵位,还有一些人不愿意放弃祖辈积攒下的功勋,结果不是突然暴毙,就是被大理寺查出来犯了事,而且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大赵国已经没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封地也被陆续收回,皇帝对大赵国的控制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东方沉渊已经回到陇州老家,他们没有住到城里,而是回到了城外偏僻的石窑村。
当年东方家先祖带着十几个族人离开石窑村,追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打下大赵国偌大的江山,凭战功获封定国公,位列功勋之首。
几百年过去了,石窑村因为位置偏僻,条件艰苦,已经没什么人住了,只有几个看守东方家祖宅的仆人还守在这里。
东方沉渊他们到石窑村的时候,村外已经有上百人在等着了。
这些人一部分是陇州城的官员,还有一部分是离陇州比较近,提前赶回来的族人。
东方沉渊他们的队伍刚出现在村外,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就带着一群人小跑着迎了上来,隔着还有六七丈距离的时候,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下官陇州城城主孙大贵,恭迎国公爷、侯爷回家。”孙大贵看着东方沉渊身后的棺材,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国公爷和侯爷那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啊。”
孙大贵这一哭,身后贵的那些官员也开始哭了起来,东方家族人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石窑村外哭喊声不断。
东方烈阳走上前,搀扶起孙大贵,连连说道:“孙城主快快请起。”
孙大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站了起来,打量着东方沉渊,问:“不知这位公子是?”
“在下东方烈阳。”东方烈阳说:“东方家现任族长。”
“原来是东方族长啊。”孙大贵笑的一脸谄媚,“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孙大贵刚刚还痛哭流涕,转眼间就笑靥如花,变脸之快让东方沉渊咋舌,心里对孙大贵的厌恶又深了一分。
孙大贵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东方烈阳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一旁东方沉渊眼中的厌恶。
孙大贵继续说道:“下官得知老国公和侯爷灵柩今日归乡,特意命人准备好了一切。”
东方烈阳纠正道:“孙大人,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你在我面前称下官,不妥吧?”
“东方族长此言差矣。”孙大贵说:“东方家一门一公三侯,就凭这一点,下官在东方家人面前自称一声下官也不为过。”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孙大贵没说,东方家在皇宫里可还有一位得宠的贵妃呢,就凭这一点,孙大贵也不敢得罪东方家的人啊。
东方烈阳摇了摇头,坚持说道:“礼制不可逾越,孙大人请勿在自称下官,还有孙大人带来的人和东西,都请带回去吧。”
孙大贵连忙说道:“东方族长,这都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东方烈阳说道:“这是我东方家的家事,还请孙大人回去吧。”
东方烈阳态度坚决,孙大贵也不好太坚持,说了几句后带着手下就离开了石窑村。
没走多远,孙大贵低声对身边的人说:“派人盯着石窑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身后之人应了一声后,悄悄离开。
东方烈阳看了眼村口还剩下的二三十位族人,沉声说道:“回家!”
陆陆续续有东方家人从各地赶到石窑村,石窑村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东方烈阳以族长的身份管理着石窑村。
东方烈阳亲自带着族人在村外开辟荒田,种植粮食蔬菜,还在村头重新打了一口井,东方严妻子于氏和东方谨妻子张氏还让人弄来了织布机,带着族中妇人织布缝衣。
东方家的人似乎真打算在这个贫寒的石窑村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可东方沉渊并不喜欢这种生活,倒不是吃不了苦,而是不习惯这种安静生活。
他从小在军营长大,习惯了战场上的打打杀杀,突然让他在石窑村每天耕田除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且东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东方沉渊总觉得背后另有隐情,他想把这件事查清楚。
这天东方烈阳忽然找到了东方沉渊,说:“沉渊,你走吧。”
东方沉渊愣了下,问:“去哪?”
东方烈阳说:“去朔州吧,那里有人等你。”
东方沉渊一头雾水,朔州他又不熟,谁在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