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女三个字一出口,气氛当即就变了,莫小山眯起了眼,似笑非笑。
李长风叹了口气,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死?”
郑小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前后追杀过我两次,每次都把我搞得那么狼狈,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你手里了。”李长风看着郑小云问,“现在落到我手里,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小云冷哼一声:“要不是那个女人,我会落到你手里?你也只能靠女人才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靠女人有什么不好吗?”李长风补充道:“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
郑小云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想搭理李长风。
李长风丝毫不在意郑小云眼中的蔑视,继续说道:“按理说我该杀了你,可是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讨厌你,也不想杀你。”
郑小云愣了下,看着李长风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李长风看着莫小山问:“我可以做主放了他吗?”
莫小山一脸微笑:“当然可以,老大说这个人的生死由你决定,你说放,那就放。”
说着莫小山挥了挥手,门口两个护卫走进来,打开了郑小云身上的锁链。
郑小云皱了皱眉头,盯着李长风问:“你真的要放我走?”
李长风说道:“你要是想留下来,我想寨子里的人也会欢迎你的。”
郑小云盯着李长风看了会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李长风认真说道:“你不杀我,我还是会杀你。”
似乎是连郑小云都觉得自己这样太恩将仇报,顿了顿,他又解释了一句:“我没得选择。”
郑小云走了,寨子里的人真的没有为难他,李长风站在寨子口目送他下山,然后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走了几步,李长风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杀他吗?”
莫小山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配合的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李长风白了他一眼,缓缓解释道:“当初在安云县的时候,他对我其实手下留情了,不然我可能早就死在安云县了。他要杀我,也只是服从命令罢了,所以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他。”
顿了顿,李长风又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次他想放我走来着,只不过他说了不算,他得听从命令,不过没关系,他放我一次,我也放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莫小山点了点头:“合情合理。”
又过了会儿,李长风忽然叹了口气:“奇了怪了,我怎么就对他起不了杀心呢?”
李长风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山贼他杀了不少,那日在安云县死在他手里的守备军也不在少数,为何偏偏对郑小云这个两次差点杀了他的家伙起不了杀心?
莫小山幽幽说道:“因为那是一个可怜人。”
李长风愣了下,问:“你也觉得他是一个可怜人?”
第一次见到郑小云的时候,李长风就觉得他是一个可怜人,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眼中总是带着他看不懂的哀伤。
莫小山想了想 ,说道:“他跟我大概是同一类人。”
李长风问:“什么人?”
莫小山沉默了儿,说:“为复仇而活着的人。”
又喝了两次药,莫青青双腿已经可以动了,李长风估摸着最多再有半个月,莫青青就可以站起来了。
楚云寨里里外外挂上了大红灯笼,家家户户门上贴上了囍字,大家脸上的笑容也比往日多了许多。
今天是楚云寨大当家宋南依和李长风大婚的日子。
自从上次烤肉之后,每天下午果果他们都准时堵在李长风家门口,元狼不用李长风吩咐就准备好了野味,并自觉的清洗干净。
金蛇总会在果果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后出现,李长风也会招呼其他闲着的汉子一起来喝酒吃肉,几天过去和寨子里的人都熟络了起来。
熟悉之后,对李长风娶大当家这事似乎也没那么排斥了,甚至还觉得,嗯,还挺般配。
一大早莫小山就把李长风的喜服送了过来,宋南依亲手缝制的,李长风看了眼,问:“你确定这是衣服?”
所谓的喜服不过是在一块很大的红布上剪了两个洞,加上两个袖子,关键是这袖子竟然一个长一个短。
莫小山说道:“老大那般人物,能做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你竟然还挑?”
李长风想了想,觉得莫小山的话竟然有些道理,自己确实不能太苛刻,于是开始更衣。
两只手从袖子里伸进去,左手袖口已经到小臂了,右手的袖子还有长长的一截,李长风把衣服往身上一裹,像是在身上缠了一块红布,越看越滑稽。
穿好后,李长风发现胸口位置竟然还绣着两条爬虫一样的东西,长着双腿,还有翅膀。
李长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莫小山:“这绣的该不是两只鸳鸯吧?”
莫小山脸上露出“原来那他妈是鸳鸯”的表情,使劲点了点:“没错,那就是鸳鸯!”
李长风已经不想评价这件衣服了,反正也是假成亲 ,走个过场罢了。
换好衣服后,莫青青推着轮椅进来给李长风梳头。
这是楚云寨第一次办婚事,宋南依本想简单一些,可寨子里的兄弟们不答应,他们的老大成亲,怎么能不隆重?
一大早寨子里就响起了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凤娇娇不知道从哪劫了来一个戏曲班子,一早就在演武场唱了起来。
演武场中间搭建了一个高台,四周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一排排桌子,不少人忙碌着搬酒洗菜,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
今日大当家的成亲,所以外寨只留下了一队人值守,他们人都可来喝酒。
凤娇娇把这些天抢来的酒全拿了出来,在演武场旁边堆成了一座小山,寨子里大人小孩全部换上了新衣服,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比过年还要开心。
宋南依站在阁楼上,望着下面忙忙碌碌的人,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