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鹏返回西市署,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虽说他穿越过来,一共也没多长时间。
但经历了很多。
尤其现在,正在一个巨大起伏的谷底。
是危机。
但同时也是他的机遇!
看开点,无非就是跟西市王做一次切割。
小树苗总绑在别人身上,又如何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眼下,最大的难题是,西市署那么多兄弟怎么算?
还有现在住的宅子,那是崔乐的。
还能不能继续住?
老刘的那帮徒弟好说,都是东宫卫率的人,跟西市王没关系。
但元克山可是西市王介绍的,他会继续帮自己吗?
……
这感觉,就好像被拦腰锯断。
很痛,很麻烦。
但必须去一一解决!
退出西市署。
但郦鹏一家人住的房子,他还是没舍得退。
崔乐也并没有找上门收回。
毕竟,他要保证一家人的安全,没有比现在这里更合适的。
只是封住了通往西市署的小门,改由另一侧的大门出入而已。
至于常老三,郦鹏让他自己选。
是要誓死追随西市王,还是改投他门下?
常老三负责建立的情报机构,虽然还没成长起来,显得有些不靠谱。
但毕竟是自己从头组建,还是有些舍不得丢的。
常老三很纠结。
不过他明白一个道理。
回到西市王挥下,他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巡街小混混,几乎没有出头之日。
而他的梦想,是能当上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
若说谁能助他实现这个人生理想?
貌似只有郦鹏。
别人没人会把他看在眼里。
“老大,虽然西市王对我也算恩重。但自古忠孝难两全,我带着所有兄弟跟你!”
这话说的不伦不类的,却让郦鹏有点感动。
与西市王决裂,绝对可以算他的落魄时刻。
这种时候,有人不离不弃。虽说也是源自于私心吧,但还是挺难得的。
郦鹏拍了拍常老三的肩膀。
说道。
“那些人手,多少也给西市王留点。咱们分家,也不能拆人家台,是吧。”
常老三非常滑头的回了一句。
“那我让兄弟们自己选,要走还是要留,全凭自愿。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就冲他这股机灵劲,不拘一格的行事风格,郦鹏觉得他就一定能把情报干好!
郦鹏出手大方,给的钱太多。
让那些混混自己选,选谁还不清楚吗?
除非是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回到小院。
郦鹏又去找单纯纯。
她也是西市王的女儿,继续呆在自己家里,有点不合适了。
“单姑娘,我跟西市王彻底分家了。”
“你回去吧。”
这话让单纯纯非常吃惊。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发生了这么大变故?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回披香楼打听打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
脚步刚迈出去,忽然又收了回来。
临时变了主意。
“你欠我的,还没给我,怎么好意思赶我走?”
郦鹏无奈苦笑。
她要的可是皇后身上的赤丹神珠啊!
这玩意,估计是没可能还了。
“要不你重新换个要求,一只八十斤的大金镯子什么的?”
单纯纯噗嗤一笑。
“八十斤的金镯子,那还怎么戴?”
郦鹏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能戴啊,还能当武器。一巴掌呼过去,谁也遭不住!”
单纯纯大概是想到了那种场景,被逗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一串清脆笑声,让整个小院都缓解了几分压抑。
“别贫!”
“我不要金镯子,就要赤丹神珠。”
“皇后的绝世容颜,就靠那颗珠子保养的,我也想要!”
“你不给我的话,我就一直不走。”
郦鹏算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找了这么一个借口留下。
不走就不走吧。
怎么说单纯纯也是个高手,留在这里护院,能起很大的作用。
“留就留吧。”
“但咱们事先说好了,以后你要是结婚,可不能把相公也带过来。”
“我这里是私人住宅,客人得听主人的,知道么?”
单纯纯恶狠狠地翻了一记白眼。
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当她默认了。
郦鹏此刻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之前担心的很多事,都没有发生。
这里几乎还跟以前一样。
就剩一个元克山,去了冶铁庄,还没有表态。
这让郦鹏心安了不少。
也不急于去让元克山表态。反正多拖一拖,还等着他那边源源不断的送打造好的武器和铠甲呢。
家里的事情,暂时算稳住了。
郦鹏就又想去找人,打听一下皇宫火灾的内幕。
既然西市王不能问了。
那郭千秋呢?
根据常老三听来的传言,皇宫之中被烧掉的是千秋殿。很多人猜测,会不会跟郭千秋有关系?
这个猜测,就略显离谱了点。
但做为跟西市王齐名的黑道大佬,郭千秋或许也能知道一点内幕。
郦鹏打算,去一趟平康坊。
除了打听情报,也顺便告诉郭千秋一声,自己跟西市王决裂的事。
得知郦鹏要出门,单纯纯拦住了郦鹏的去路。
“你一个人就敢出门?”
“去哪?带上我!”
郦鹏觉得,既然已经跟西市王决裂,还要继续使唤人家女儿,多少有点不合适。
但出门不带个保镖,以他目前的吸仇恨指数来说,也确实很危险。
一时有些犹豫。
“你这大小姐的身子,我可不敢使唤你。我还是去叫上老刘吧。”
说是去叫老刘,却没有动步。
单纯纯自然知道郦鹏心中的芥蒂。
开口解释道。
“你不要总把我当成是我爹的附属品。”
“我就是我,我干什么,都与我爹无关。”
霸气!
这样的女儿,也不知道算不算一身反骨?
至少郦鹏觉得,棒棒哒!
“行吧!”
“那我一会儿路上,给你买个一两小金镯,就当你这一趟的报酬。”
单纯纯一听,不自觉地脸上露出了微微笑容。
郦鹏记得,以前的单纯纯,是不会笑的。
从第一眼看见她,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但是今天,已经见她笑两回了。
事实证明,这女人也不是不会笑,可能就是喜欢耍酷吧。
真要挠到痒痒点,也是能笑出来的。
郦鹏带上单纯纯,直奔平康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