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贺白于清晨回到王后宫中,他之奸计已于昨晚被上将军歼灭,一时应该不会再出。”
“城中一处陈朝余孽驻扎地,也在我等监视中……”
“好,再安排人去宫中守着,以为换个姓,隐藏起来,就能逃脱我的眼线。等等,让阿信也乔装进宫,他与王后的行踪必须随时报告,祸害东皇一族的妖孽,这次必须除之。”
“另外,通知白先生来肃京一趟……”
“是,主人!”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百里鸿越与人对话,他在安排人监视嘛?
那个贺白是谁?
难不成就是会使鬼僵术的陈朝余孽?
我睁开双眸爬起来,环顾一周,又是那处藏在水中央的庭榭,这好像是他的临时住所。
他站在湖边,背手而立,遥望远方,看着他宽肩紧腰的背影,我忍不住喉头微动,面颊发烫:“你又将我带这儿来作甚?”
百里鸿越回身,扬起浅笑:“此地是我居所,你大可安心休息,无人打扰。”
我抿了抿唇:“还有陈朝余孽的事情等着我,我怎么可能安心休息。”
他走到我面前坐下:“你一介女子,怎可把所有问题都承担下来,若全要你一人承担,那群男人是摆设?!我看你满目疲劳,心力交瘁,届时如何面对敌人,对手一掌就得将你给击碎。”
“安心,外面有我的人监视,陈朝余孽不会逃离我的视线。”
听他如此说,我放下心来,又躺回榻上。
他炙热的视线递来,烫的我羞涩不已:“呼延晴,告诉我,你为何要为古滇做到如此?”
他的问题,让我心下酸涩不已:“除了本职以外,古滇王妹妹,姬月,与我相交甚好,两年前,我外出行事,她却被嫁入陈朝,待我赶到时,她以成一缕恶魂,我心疼她变得如此,便将之收服与灵珑嫁衣之中。”
我望向他:“百里,我力量有限,若以后,你有机会遇见她,让她回归正道,转世投胎,不要再做世间恶魂,痛苦多年。”
百里鸿越眸光幽暗,良久,嗤笑一声:“就这样你就为古滇付出一切,哼,真是愚昧的女人。放心,有机会遇见,我一定助你那位妹妹。”
他狭长而幽深的眸子盯了我良久,似还有话要问,却又吞吞吐吐,我忍不了了,问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粲然一笑:“昨夜,我听古滇王唤你玺云,可呼延瓒却唤你阿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瞪眼咋舌,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竟然弄得如此神秘。
随之我轻咳几声,道:“我复姓呼延,名晴,小字玺云。”
“哦!原来如此,你还有小字!那呼延瓒的小字是什么?好像并没有人唤他小字。”
说到这,我忍不住噗呲一笑,:“师兄名瓒,字小宝,他不愿意让人唤他小字,也不愿让人提及。”
百里鸿越摩挲着下颌:“呼延小宝,呵呵,有趣!”
这家伙和我在水榭里谈天说地大半天,午后,他带我回到了府邸,刚走进院子,就瞧见呼延瓒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息。
我忍笑凑过去,道:“又被长老训斥了?”
呼延瓒撇着嘴,满脸不悦:“师妹,你说的对,长老们就是顽固不化。”
我让百里鸿越坐,自己就着呼延瓒身边的凳子坐下:“师兄,长老有那份威严在,我们作为呼延族晚辈,不能忤逆,也不能违背。”
百里鸿越端着胳膊眸光冷厉:“古老的民族,古老的思想,为凡人的悲哀。”
呼延瓒瞪向百里鸿越:“师妹,干嘛要让他进府?”
我无奈:“现在只有他能掌握鬼僵术凶手线索,我不得不时刻跟着他。”
百里鸿越眯眼笑着,面藏得意。
呼延瓒怒了:“我们不需要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师妹。”
“师哥,冷静,你就是太莽撞了。”
“你能助古滇除掉陈氏余孽,才有资格道我来路不明,呼延小宝。”
我不可思议的瞪向百里鸿越。
呼延瓒果真被气的满脸通红,喊叫着要他比试,看谁更厉害。
我当和事佬半天,才免除这场打斗,现在内患颇深,可不能在起争端。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容华来报,说王后娘娘请祭师大人进宫议事。
“这时候请我过去仪事?有说什么事嘛?”
容华摇头:“并没有,只说了让祭师大人过去一趟,并且,只要求祭师大人一人前去。”
呼延瓒立马回绝:“阿晴,这时候,铁定有问题。”
我咬咬牙:“有问题也要去。”
好在,有百里鸿越隐身跟着,能让我心安不少。
王后在院子里摆了香果茶水,招待于我。
“本宫知道呼延族不食荤腥,就摆了这些素点香茶,阿晴莫要见怪才是。”
我盈盈一笑:“王后诚意邀请,呼延晴荣幸之至。”
王后生的美,却美的疏离淡漠,让人生不了接近之心。
“呵呵,以后都是自家姐妹,莫要如此生分,今日特意叫阿晴前来,不为别的。”
王后扬扬手,身后一位生面孔的侍女便端来一个红木盒子,我仔细一瞧,惊诧不已,这不是上次在呼延瓒古墓里拿出的首饰盒子嘛?
侍女将盒子放在桌面上,示意我打开。
我想瞧瞧里头是否为千年后所见的那套首饰,刚把手放在盒子上,就听百里鸿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暂时不要打开,里头恐有危险,王后身边的侍女有问题!”
我知道王后心意,可当着她的面,怎么可能拒绝让她生疑。
我心道:“无碍,若有问题,不有龙神大人护身嘛?”
百里鸿越悠悠叹了声。
我将红木盒子打开,果然,里头放置的就是呼延瓒墓中的首饰,红珠镶嵌,熠熠生辉,无论看过多少遍,都能对它的漂亮感到震撼。
“多谢王后赏赐!”
王后笑盈盈道:“哪里,作为王后,有责任为大王准备好新婚,这月十五的婚宴,你就别担心了,十四那天等着穿新嫁衣就成。”
“本宫知道,这几日你为陈氏余孽的事情忙活,你放心去做,不用顾及谁。”
我心尖一颤,垂眸颔首:“臣……遵命。”
拿了盒子,从王后宫中出来,太阳已经落了山,走出宫,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我心里又泛出一股莫名伤感来。
为什么?呼延晴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不喜欢,不喜这种感觉。
突然,胸口忽被一股闷顿刺疼笼罩,似有什么喷涌而出,又被那股痛感挡住,非常难受。
刹那间,我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身子往后倒去,忽梦忽醒间,百里鸿越的轻声哀叹在我耳边响起。
“当祭师,你难过,何必再做,若有机会,我倒是愿意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傻瓜,由人保护,而非保护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