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蓉沉醉于男欢女爱的世界里。
大朱王朝的中心,紫禁城却一反常态的外松内紧。
只见紫禁城,白色的雪花从空中飘落,覆盖在城楼和殿堂的屋顶上,像一层厚厚的羊毛绒。屋顶的琉璃瓦只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增添了皇家庭院的神秘感。除夕之夜的红灯笼还没有更换下去,远远的望去还颇有几分节日的喜庆。
御书房里的灯火依旧通明,雍宣帝依旧坐在御桌上,面无表情的听着锦衣卫指挥使纪凌尘的报告,左手还不紧不慢的点着御桌。
纪凌尘亲自带着锦衣卫在平安州,甘肃道忙活几个月,自然收获不小。
“陛下,荣国公府一品将军贾赦及其子五品同知贾琏在平安州仗势欺人,买卖官职,私通外贼,走私铁器和私盐,辜负圣恩,有忝祖德,臣请皇上严加查办。”随着纪凌尘的最后的呈请落下,御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但是这消息传到忠顺亲王,首辅楚云深,司礼监戴权,御史大夫王晓飞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恭顺立在原地,神情肃穆,静待雍宣帝的决断。
戴权观察一下四周的众人的表情,心中却也在思索,雍宣帝是打算对荣宁二府下死手,还是拿贾赦开刀威震慑四王八公。
毕竟这些旧勋贵们早已日薄西山,真正能掀起波澜的,几乎不存在,他们的荣华富贵其实都掌握在雍宣帝的手里。
雍宣帝有必要在这个时间段,对他们赶尽杀绝吗?
戴权想着年前各处呈请上来的奏折,眼前一亮,看来自己又要让贾蓉破费了。
虽然贾赦此人不是好东西,但是自己收了贾家贾蓉的大礼,少不得要斡旋一二。
雍宣帝听完也是面色阴沉,贾赦父子的事,雍宣帝早有心理准备,除了买卖官职,走私货物罪名能坐实外,其他走私兵器和私盐怕是有添油加醋的地方,纪凌尘又在揣摩圣意。
不过四王八公最近走得太紧了,确实需要贾家来杀鸡儆猴,让这些勋贵们知道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浩荡。
雍宣帝心中有了决定,便下了旨意,轻描淡写的说道:“贾家的先辈跟着太祖皇帝打下了大朱王朝,太祖皇帝对他们论功行赏,贾家封为荣国公,享尽荣华富贵的日子,但是只要他们触犯了律法,就必须接受律法的审判。这次就由东厂都督汪苏烈和锦衣卫北镇司负责此案。”
雍宣帝没让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来查,这就把性质定在勋贵犯错的范围内,动用家法,并未升级到以国法论处。
雍宣帝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只是想要震慑一下四王八公出了格的行动。
贾赦父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陛下,贾琏父子与胡人私通,按律法当处抄家流放之罪,臣建议应该让三司会审。”忠顺亲王难得遇见可以将贾家拉下马的机会,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当即就站了出来,果断表达自己的意见。
“臣附议。先国公们的荣耀与功劳,陛下已经奖赏过了,如今贾琏父子违法乱纪,也必须承担他们的罪过。”御史大夫王晓飞也站了出来,能够将这些勋贵武将拉下马,一直是文官集团的追求。
雍宣帝冷漠无情的看着忠顺亲王与王晓飞,虽然他们是自己培植的臣属,但是他们并不能清楚的体会到自己的苦心,这是令雍宣帝失望的地方,而他们的私心,更让雍宣帝燃起一股怒火。
“陛下,老奴也有点想法,可以说出来吗?”戴权微微弯下腰,向雍宣帝请示。
雍宣帝看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戴权,心里的怒火稍微得到缓解,他也想知道戴权是什么心思。
“说吧!”雍宣帝说道。
“老奴以为第一,贾家一族双国公,那是跟着太祖爷立下赫赫战功得来的荣耀,我想贾赦父子没有功劳,也总有点苦劳,我们不能让莫须有的事情寒了那些王公贵族的心,第二,贾琏父子的事情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不能因为纪大人的一人之言就定了贾家的罪。第三,最重要的是陛下刚给了贾家的尊荣。所以我的建议是还是让皇家先行调查,若是罪行严重,伤了国本,我们再让三司会审也不迟。”东厂都督汪苏烈是自己推荐上去的,而东厂和锦衣卫素来不合,戴权自然不会将全部功劳都让给锦衣卫。
雍宣帝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还是老人更懂朕的苦心。
“老臣附议。”楚云深站到戴权身边,代表自己同意戴权的意见。
“既然首辅大人和司礼监都同意让北镇与东厂都督汪苏烈负责,那么案子就交给他们了,年后开衙,就由御史大夫上朝弹劾。”雍宣帝下了旨,众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戴权低着头,笑了一下,活该你们得不到圣心。
忠顺亲王的脸色微微一变,看来皇帝陛下还是心慈手软了,原本还想进谏一二,却在雍宣帝的注视下,按耐下自己的心思。
来日方长,只要雍宣帝动了心思,贾家人总有一天会落在自己的手里 。
而戴权也说中雍宣帝内心的想法。
其实雍宣帝这样做还有其他的考量,一是贾家是贤妃贾元春之母族,自己刚册封为妃,就拿贾家下死手,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伤了皇权。
二是贾、史、王、薛四家同气连枝自成一家,现任九省通衢王子腾,不但是四家的顶梁人物之一,更是自己特意栽培的人,以后还是重要的棋子,而贾王两家又是姻亲,真动贾赦也要考虑王子腾的感受。
若是此次重罚,让王子腾起了警惕之心,那可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了,
可真放任贾赦胡来也是不行,与胡人走私货物本就重罪,很有必要敲打一下,所以让皇家的人去处理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