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都很平常。
陈隆第二天上午就离开,生活再次如同往常一样。
这几天也没有大事,如果说有,那就是雄启他姐姐的家装修基本上要完工,可能过个几天就要搬走,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大事了。
只是那个轮回的梦境,在雄启脑海里愈演愈烈,形成一股无形的危机感,搞得雄启有点心烦意躁。
起初雄启对其完全无视,可总感觉危机仿佛将要爆发。
“一个如同辣鸡一样的梦境,能预料什么?我会死?开玩笑!”
依旧无视,雄启继续我行我素,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本能对这方面不屑一顾,但不知为何还是在尽量注意了一下周围能对他造成意外的事物。
雄启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谨慎的人,可在其他人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无用,作死,莽撞。
“这就是你现在的全力?废物!”
身着黑金铠甲的人捏着他的脖子,深沉的声音里充满了嘲笑。
失去右臂的雄启脖子被死死卡住连呼吸都困难,别说说话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掏出自己的心脏。
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幽蓝色心脏,猩红的血液和幽蓝的暗光,两种差异极大的色彩,此时却丝毫不违和,浑然天成,仿佛本该如此。
原来我的心脏居然不是红的。
这是雄启最后的想法,溃散的瞳孔中没有任何后悔和不甘,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失去右臂和心脏的尸体,被铠甲人丢垃圾一般扔在一边。
雄启死了,对于某些人来说死得毫无价值,但对于个别人来说他却是救命恩人。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还是得从今天早上说起。
早上不到八点,雄启准时来到自己师傅余贺家的楼下。
可能来得有点早,余贺还没下楼,雄启只得站在马路边上等待。
刚想拿出手机刷几章,可突然发现一缕窥探的视线。
几乎下意识,雄启瞬间躲到一边树后,露出一个头观察视线来源。
大清早的,马路对面连人都没几个,哪里来的人看他?
雄启什么都没发现。
摸了摸头。
“是我太过神经质了?”
“你在这偷偷摸摸的干啥子?”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他一跳,刚要发作,转头一看原来是余贺。
“我c……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打望,对打望!”
余贺看着面前行为怪异,话语不顺的傻徒弟,毕竟怀疑是不是最近活太多把他给累傻了。
“走吧,今天去的地方有点远等会你在车上睡一会吧。”
带起一种关爱残障人士的眼神,看了眼雄启说道。
“哦……”
又被误会了呢……
……
距离雄启几百米外的一栋居民楼的顶楼上,一个身着黑色全覆盖黑科技铠甲的人影正立于顶楼边,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见雄启所在。
“亲手丢进粪坑的东西为什么要去捡回来?”
铠甲人影喃喃自语。
他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雄启的一举一动,妥妥的一副跟踪狂的模样。
直到最后,雄启上车后才收回视线。
“虽然如此,那就让我见识一下。”
说完铠甲表面的海市蜃楼系统开启,缓缓的铠甲人影和四周融为一体,直至消失。
……
在车上,心神恍惚的雄启尝试过睡觉但是睡不着,脑子异常活跃,无奈,只能摇起座椅,静静的观赏一路的风景。
有山有水,风景很不错,毕竟这也是一条旅游路线。
当然雄启他们可不是来旅游的,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旅游景点。
是去暨龙,就是前两天电视上报道的那个地方,知道目的地是这里时,雄启还有心问了一下余贺真不知道前两天暨龙的那场大车祸。
毕竟是上了电视新闻的大事件,余贺这个朋友圈遍布整个酆都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还知道某些隐藏信息。
换了个档,余贺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香烟点上一根,说道:
“那件事,我晓得,听他们说好像是一个小型农客,从路上遭落到崖下去了,百把米高,车上的十个人当场死亡。”
雄启语气略带惊讶的问道:
“鸭儿,那尸体些个呢?捞上来没?”
余贺见雄启追问,沉默一下才提醒道:
“……唉我跟你说,你别去乱说!”
雄启有些不解,这有什么秘密,无非不就是人没捞上来吗?还要我不要乱讲。
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
“嗯。”
得到了雄启的回答,余贺酝酿一下阴恻恻的讲道:
“坠崖地那下头,就一个车壳壳,哪里来的十个人嘛?没得!”
“啥子?”
雄启震惊骇然,他没想到事情如此古怪。
“哎,你莫打断我。”
余贺打开车窗抖了抖烟灰,继续道:
“其实我有个兄弟伙,那天也是从暨龙场上回城,那辆农客前脚一走,没几分钟,他也开车后脚跟上了,他在后面亲眼看到农客坠崖,当时他就停下车报警了,而且还自己一个人找了个路跑下山崖下去看情况。
结果满目疮痍的车里只有血迹,连个身体残渣都没有,他看见这一幕也吓得不轻,连忙爬上路边躲进车里。
警察来了了解情况后,现场还没来得及勘察就被一群黑西装给接管了。
之后我那兄弟伙还被下了封口令,让他不要出去乱讲,毕竟这车祸官方给出解释身体全都压碎了,回收直接火化了。”
雄启听完不由感慨。
“……卧槽,这瓜有点大。”
“唉,你别都信了,这些都是我那兄弟伙喝醉后打电话跟我唠嗑时说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也不知真假。”
余贺丢掉手里的烟头叹了口气。
“管他真真假假,反正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有时间想这些事情还不如多修几个挖机。”
“也是。”
雄启回应。
事情听起来玄幻,但雄启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悬疑事件而已,每年酆都都有那么几起,大家基本上都见怪不怪了。
接下来的路程俩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爬着土路,摇摇晃晃地来到来了一处荒山的半山腰上。
车前此地,坐落半山腰,方圆几百米,红褐色的土地异常平整,靠近土路边的空地上堆有高高的沙石,挖机就停在沙石旁边。
此情此景,雄启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工地,他知道如此平坦的场地,这大概率是要新建一个养殖场,至于是养猪还是养鸡,那他就不知道了
余贺先跳下车,指着挖机对着雄启招呼一声:
“这就是今天你的活了。”
雄启顺眼看去,他立马知道了,这台挖机的型号,斗山220-7,将近十年的老挖机了,因为是合资的,机型还算耐操,虽然经常出现很多小毛病但无伤大雅,毕竟配件便宜好买。
“我的?”
雄也下车,打开了后座门拿出工作服,略带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你的,你今天就搞这台,我还要去下一处。”
余贺说道。
他已经爬到挖机上,拉起发动机盖,然后再打开了被机盖压住的铁盖板。
余贺仔细看了几眼后,挥手招呼已经换好衣服的雄启:
“来过来看看,我跟你说弄啥子。”
雄启也不含糊,立即跑过来爬上挖机。
余贺一只手扶着铁板,一只手指着,挖机最中间那接满管子的铁坨吩咐道:
“这分配阀中缝漏油,等下你就拆这个,拆下来后给我打电话,我叫那边的一个挖机来把它吊下来。”
说着余贺指了指场地的另一边,雄启顺眼观望,那里的确还有一台挖机。
雄启点了点头道:
“我晓得了。”
“那就快去拿工具!该拿什么你应该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嗯。”
三两下跳下挖机,雄启来到皮卡车后斗。
余贺皮卡的后斗和其他皮卡不一样,他在斗里的两边轮胎框上方焊有两个铁皮箱,和轮胎框一样厚,几乎完全没占用斗的空间,斗后面挨着后窗还有一个木箱,三个箱子里全是工具,毕竟是流动作业,工具什么的都很齐全。
带上手套,雄启快速的翻找,一个个工具被放进一个方形塑料盆中,起子,锤子,内六角,套筒,扳手一套,弯杆接杆。
满满一盆,差不多有三四十斤,雄启端起并不吃力,盆子放挖机上,雄启又从挖机驾驶室里翻出一卷纸。
也不嫌弃油污,雄启麻利的拆掉余贺刚刚扶着的铁盖板,分配阀前面是挖机旋转马达,空间并不大,雄启的身形又有些壮硕,真当他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开工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你不先把挖机屁股下面的管子拆了嘛,等会高头一拆下面到处都是油我看你怎么进去。”
听着这调侃的声音,雄启猛然一震好像是这样的说的没错。
这斗山220的挖机分配阀下面,又不像斗山225一样没管子,如果下面管子不先拆,先拆上面,那么等会下面液压油就如同流水般,人去拆下面要不了几分钟全身都会湿透。
雄启对着余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两把22号和19号的扳手和锤子还有炮线(炸山用的控制线,在这里是为了给管子打记号用),钻进了挖机屁股。
余贺见此也只是无奈摇了摇头,跳下挖机,最后在提醒雄启:
“工具些拿齐没有?”
“齐了。”
“那我走了,午饭有人送来,如果有事打电话。”
说完,余贺上车,驱车摇摇晃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