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就要装全套。
在假装昏迷的这段时间,吕小伟也深入内心,了解了原主人的生平过往,原来吕知县也是饱读诗书,年仅25岁就考中二甲第三十九名赐进士出身,在户部观政三年后,就任清河县的知县,上任已经两年,是刮得天高三尺,怨声载道,再加上糊涂判案,搞的全县乌烟瘴气,得了一个“狗官”的外号。
真的是RI了狗啊,好不容易穿越了,人家的穿越都是天帝、霸王,最次也是修仙门派的种子选手啊,结果自己穿越到了狗官的身上,真的是直接地狱模式啊。
话说吕小伟装昏迷了一会,就差人扶自己起来,坐到茶座上,看着手中的邸报,简直和上个世界明朝万历明神宗朱翊钧时期一模一样,前有修仙的嘉靖皇帝爷爷,还有仅仅在位六年一言不发的明穆宗朱载坖,现在正是为争立皇太子,“国本之争”的时候。只是原来历史上的万历皇帝因立太子之事与内阁争执长达十余年,最后索性三十年不出宫门、不理朝政、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朱翊钧不再接见朝臣,内阁出现了“人滞于官”和“曹署多空”的现象。而在吕小伟穿越而来的这个名为大圣皇朝,目前的皇帝是吕毅钧,国号万里,目前是万里三十年,皇帝还处于不上朝的状态。
端起丫鬟上的茶水,刚喝了两口的时候,终于看见一个身着天蓝色长衫,下身长裤,头戴绣花帽子,脚下素袜黑鞋,腰间佩带玉佩的中年男人迎面而来,手拿一把苏杭折扇,一边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正是记忆中平时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李师爷。
“家主,何事相召啊?”
看起来这就是师爷了,毕竟明朝的师爷还没有到清朝那样为奴为婢,一般都是比较有风骨的,只是提供自己的知识,而且是雇佣关系,大有自出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气势。
只是李师爷算是自己父亲的好友,当年受惠良多,运气不好,一直也没有考取个功名,家庭困难的时候,连自己的结发妻子病亡时办丧事的钱也没有,还是自己父亲帮忙发送的,因此在父亲去世时,发誓一定辅佐照顾吕小伟。
想到这里,吕小伟准备先试探一下李师爷,面露难色的长叹一口气,道“哎,先生不知啊,此案看似简单,实则好似内有隐情,先生有何教我?”
“东主务慌,癣疥之疾,何愁之有?”
吕小伟装作大喜之色,立刻站起身来,双手作揖,“先生请坐,上茶,我要请先生之策。”
只见书生一用手中的折扇敲打左手,口中说道:“魑魅魍魉,皆有因果,东主想要查清原因,为何不派出朱铺头一行,去青龙乡一趟,调查来龙去脉,以便判案?”
自古以来,没有买通捕头的案件,怎么会变成冤假错案,更何况朱捕头当时在堂上的表现,怎么能让自己相信呢,“哎,先生有所不知啊,本知县刚才在堂上神情恍惚,天旋地转,好像看见了阴曹地府十八般刑法,也有圣人仙佛怒目而视,惊恐之下,晕倒在公堂之上,醒来之后,感悟颇多,想就此做一个清官,怎么能依靠这些如油之滑吏。”
李师爷惊愕之余,转头看向吕知县,好似不认识一样,仓促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还是随后说了一句:“那知县有何想法呢?”
吕小伟面色一正:“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准备秉公执法,彻查此事,还朗朗乾坤一个公道,先生以为如何?”
“此事只是两个泥腿子打官司,大人何必如此上心。。。。。”
“先生不必多言,此事我意已决,公道自在人心。”
只见李师爷刷的一声收起扇子,拱手高举,“你父亲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自你就任知县以来,横征暴敛,我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多次进言却无效果,今天老天开眼,终于让你明白了,长今往后,李某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前不恭之处,敬请海涵。”
吕小伟心想,虽然自己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收个小弟总没有错,连忙双手扶起李师爷,忙道:“先生辅助吾多奕,何出此言,羞煞吾矣,此言不必再提,与君共勉之。”
说完又道:“以后咱们再不要这样客气的说话了吧,太累了,今天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以前没得选择,从今往后我想做个好人,当个好官。”
毕竟这样文绉绉的说话太累了。
“东主请歇息,告辞。”
次日一早,吕小伟就单独召见了李捕头,毕竟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门调查案情总得有人保驾护航,虽然这个李铺头肯定也不算好人,但是目前自己也没有能用的人手,先拿下再说。
一见面,也没客套,吕小伟道:“李铺头啊,本县知道你家三代在衙门里办差,深知官场门道,背地里也拿了不少人的好处,但据我了解,你本也算是慈善之人,从来没有人命缠身,有些事情你也是迫不得已,因此本县现在郑重问你,你相信报应吗?”
“啊?”李捕头蒙了,听了前面的话,还以为这个狗官知县要免了自己的差事,结果后面来了这么一句,不是读书人都信奉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吗?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这怎么回答啊?
就在李铺头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吕小伟叹气一声,“哎,以前我也不相信,只是昨日本知县在堂上突然神情恍惚,隐约见好像看见了阴曹地府十八般刑法都朝我而来,天空中也有圣人仙佛怒目而视,仿佛我已经天怒人怨,即将遭受天罚,这才晕倒在大堂上。本知县昨夜清醒后,回顾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所幸未造成大错,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因此决定从今天开始做一个好官,并且把自己这两年来的所有钱财拿出来,补偿给那些因为我判决偏倚吃了亏的人,我决心让你去办这件事,也算积德行善,你能否胜任?”
李铺头又懵了,怎么回事?老爷发癔症了?想方设法收黑钱的“狗官”怎么一觉醒来变成了菩萨转世了?但是看着吕小伟一脸的坚毅,知道这会不管如何都得应下来再说了,于是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回道“属下一定按照老爷的意思,办好老爷的差事,请老爷放心。只是,此事不知从何做起呢?”
吕小伟也蒙了,记忆中只是模糊的知道收了谁的钱,办了什么事,不知道坑了谁啊,这补偿总不能原路退回去吧,应该给那些吃了亏的人,于是吕小伟背着双手,低头踱了几步,脑中灵光一闪,反正案子也不多,不如就把自己所有办过的案子都过一遍吧,于是对着李捕头说道:“这样吧,你让师爷把这两年所有判过的案子案卷都调过来,我先捋一下再说。”
“遵命。”李捕头转身就去找李师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