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进忠也是登时面容一肃,正色冲李元珩躬身一揖:
“是!老奴省得!老奴必不负陛下所托!”
此时,昭文帝后宫有嫔妃有孕的消息,也早已传出了皇宫,在整个京城传开。
对此,那些忠于皇帝的大臣们、以及百姓们,自然是乐见其成、弹冠相庆。
皇宫内,终于有娘娘有孕了呐。
天子终于要有后了!
这是喜事啊!
大喜事!
然而,对于那些各怀心思、心中有着别的想望的人来说,乍一闻得此消息,便是如遭重击。
成王府内
一大早,成王李敬便得知了昭文帝后宫有人有孕的消息。
而且,他还知晓得十分详细。
“你是说,皇兄封了有孕的宁氏为姝嫔?而宁氏,已然有孕三月有余了?”
听得心腹太监周福全的禀报,成王李敬面沉如水道。
说话间,他双手紧握,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昭示着成王李敬此时的愤怒。
顶着主子愠怒的目光,周福全点了点头,恭声道:
“呃,是……是啊。奴才在宫中的眼线,确实是这么说的。这事,皇贵太妃娘娘也差人过来说了,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闻言,成王李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将小几上的茶盏,狠狠掷在地上:
“呵,他倒是好运!”
就是不知道,李敬口中的他,指的是年逾二十七,膝下还无一子,此刻后宫终于有人有孕的昭文帝;还是在后宫十几年无一人有孕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成功有孕的宁雨菡。
亦或者,两者都是。
李敬心中暗恨不已:
居然有人怀上了皇兄的孩子?
而且,还是他惦记的那个美人儿。
不行,他不能够让她将孩子生出来。
她是他的。
皇位也是他的!
*
宁雨菡有孕的消息,可谓一记惊雷,在皇宫内外,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而作为事件当事人的宁雨菡,却尤为淡定。
依旧贯彻和安享着她的养胎生活。
送走皇帝之后,宁雨菡在院子里头走了走,消了消食,这便回寝屋小憩了一会儿。
午睡之后,她又喝了点牛乳、吃了点水果、点心,看了会儿书,和初夏、碧桃她们说笑一会儿,又去到院子里头走了走。
按时用了晚膳,略坐了坐,又去到院子里头遛了会儿弯,这便回屋洗漱,早早上床,熄灯歇息。
就这样,又度过了低调养胎的一天。
第二日一早,宁雨菡起了个大早,预备去坤宁宫给谢皇后请安。
如今,她是正四品的嫔位,这个品级,按例是需每日去向皇后请安的。
虽然她此时有孕,却也不能恃宠而骄。
这安嘛……
自然还是要请的。
宁雨菡正指挥着碧桃,给她梳一个低调、不出错的发髻,预备找身同样低调、不惹眼的宫装穿上,便去坤宁宫请安,谁知,就在这时,初夏却是自外间走了进来。
“娘娘,您不必费心张罗着去请安了!刚刚坤宁宫的宫人过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又病倒了,这会儿正卧床不起呢。已经免了各宫娘娘们的请安。”
宁雨菡闻言,正在整理鬓发的手上动作微顿,不由得挑了挑眉:
“如此,我倒不必过去请安了?”
初夏闻言点头:
“可不是么?皇后娘娘痊愈之前,娘娘都不必去坤宁宫请安了。”
初夏十分愉悦的道。
于自家娘娘来说,这自然是好事。
毕竟,娘娘肚子里头还揣着一个呢。
大清早的前去请安,真的是多有不便。
能够不用请安,自然是好!
显然,宁雨菡与初夏倒是想法一致。
“哦?这样啊。”
闻言,宁雨菡挑了挑眉,复又点了点头。
心道:
行吧。
倒是免了她去请安。
挺好!
至于皇后为何会卧床不起……
宁雨菡对此并没有兴趣。
也并不想深究。
人家可是皇后,后宫大佬,还轮不到她这么一个小小嫔妃担心。
思及此,宁雨菡好心情的摆了摆手:
“既如此,那便摆膳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既然不必去请安,那就赶紧吃早饭吧。
她如今,可是一人吃,两人补。
她不吃,她肚子里头的孩儿,也是要吃的啊。
显然,初夏也是这般认为的。
主仆俩俨然又想到一处去了。
“是!奴婢已经让小喜子去御膳房提膳去了。这会儿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奴婢出去瞧瞧。”
初夏笑盈盈道。
说着,便转身出屋,张罗着摆膳去了。
见状,宁雨菡满意一笑,叫碧桃随意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随便拣了件藕荷色宫装穿上,便径直出了寝房,去到平时用膳的屋子。
此时,初夏也早已摆好了早膳。
宁雨菡当即在桌前坐定,美美的用了一顿早膳。
才一饭毕,屋外便隐约传来喧嚣声。
一时间,原本宁静的永安宫,显得格外嘈杂。
耳听得外间的喧闹,宁雨菡不由微一蹙眉:
“外头是怎么回事?”
随侍在一旁的初夏,也是禁不住皱眉:
“娘娘,您且安坐。奴婢出去瞧瞧。”
言罢,初夏正欲转身出屋,却与从外头急急奔进来的小喜子,撞了个正着:
“主子,内务府总管太监——季顺德、季公公,亲自领了不少人过来。说是陛下下旨,要给咱们永安宫加派人手。
还有,主子您晋为嫔位娘娘,按例,也需给您添置一些宫人,这些人也一并过来了。此时,都正在咱们宫外候着呢。主子,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闻言,宁雨菡一挑眉:
“哦?”
怪道听得外间如此喧嚣呢。
原来……
“嗯,本宫便出去瞧瞧吧。”
宁雨菡倒不是好奇、八卦。
想跑出去瞧稀奇。
只是……
毕竟是内务府总管太监,亲自领着一众宫人过来她这永安宫。
对方这般做,便是在向着她示好呢。
如此,她阖该出去见见才是!
若是不见,这季顺德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头说不得就要暗道,她这个姝嫔恃宠而骄、恃肚行凶、不好相与了。
何必如此得罪人?
对方虽是奴才,却也是能够撼动大树的奴才。
小小老鼠都能够扳倒大象,何况,对方还是手握內宫极大权柄的内务府总管太监。
不求能与之交好,起码,也要面子上过得去。不得罪,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