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散发着阵阵暖流,很快包围了蒙千言的身体,她慢慢地也不那么冷了。
可身体不冷了,却越发显得心痛。
仿佛挨冷受冻的时候,连痛苦也能被冻住。
此时此刻,她好难受。
洛子衍看得出来,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拉住了她正慢慢温暖的双手,“千言,我在这呀,我已经回来了,你别难过了。”
蒙千言的眸光暗淡,她缓缓看向洛子衍。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连洛子衍都跟她距离远了。
明明就在她眼前啊。
“千言,别难过。”
蒙千言扯了扯嘴角,“你叫我怎么能不难过,你不是不知道我在面对着什么?”
“是母妃她太过分了。”
“不是,不是她。如果是在寻常百姓家,如果是在燕朝的时候,我根本不会在乎的,而是母妃千错万错,有一样是对的,她说了,你是皇帝,你是大赫的皇帝啊!”
蒙千言的声音里带了哭音,“我再自我,再自私,我不能不管不顾整个大赫,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千言,这件事我有我的打算,你不要担心,我有我的办法。”
“我不信,你能有什么办法?”
“千言,我已经再准备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你相信我,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做到的。”
“真的可以吗?”蒙千言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可以,可以,只要千言相信我,一切都可以。”洛子衍搂住她,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好千言,再等一等,很快了,我有我的办法。”
“子衍,子衍。”她靠在洛子衍的怀里,啕嚎大哭。
这段日子以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好忧郁,好痛苦。
华兰依回到了延安殿里,她怒气冲冲,一进门,便叫道:“可恨,真是可恨了,皇上怎么会这样的!”
华如敏吓得脸色难看极了,“太妃,你冷静一点呀。”
“冷静,你叫哀家如何冷静?你也看见了,皇上心里,只有蒙千言那个死女人!”
“皇后不是说了,那是皇上的意思。”
“愚蠢,你以为没有蒙千言吹那个枕边风,皇上会这样维护她么?看来,哀家就是对的,哀家就是应该压制住这个女人,否则的话,大赫的天都要变成她蒙千言的了!”
“如敏。”
“啊,臣女在。”
“你已经有些日子都没有回家了吧?”
“是啊。”
“去吧,回去一趟,告诉你爹,就说哀家叫他进宫来一趟。还有,顺便把木将军和贤王也叫过来。”
“太妃你这是要?”
“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把他们叫进来,把那些老东西大夫送出去!”
华如敏不敢不为,“是,臣女这就去办。”
午时,丰盛的午膳摆在桌案上,华兰依端着饭碗,却吃一口的欲望都没有。
外面有了响动。
“太妃,两位大人到了,贤王也到了。”
听闻这声音,华兰依才来了精神,饭碗一抛,“叫他们进来。”
这几个人进来了。
先是贤王,后面是木竟然和华兴匀。
“儿臣(微臣)参见母妃(太妃)。”
三人齐齐行礼。
“平身吧。”
魏贤先站直了身子,他一脸奇怪地问道:“母妃,这么匆忙,把我们找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啊,太妃似乎很生气。”木竟然也道。
华兰依重重的舒了口气,“哀家如何能不生气,哀家告诉你们,皇后实在是太过分了,哀家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没有看见过比皇后还要过分的女人。”
听得这话,魏贤的眉头蹙起来,有些好笑道:“母妃,你这是说什么呢?皇后她一直都很好啊。”
“好?”
“难道不好?母妃,皇后一直都很孝顺,和皇上也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儿臣看着,是不是母妃和皇后走得太近,有些不太高兴的情绪。”
华兰依摇摇头,“阿贤,母妃不是这种小家子气的人啊。哀家告诉你,皇后根本就不能为皇上繁衍皇嗣啊。”
“怎么可能?母妃,不会吧?”魏贤下意识看了看木竟然。
木竟然也一脸错愕。
“如敏,你来告诉他们,这些事情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华如敏站出来,把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了个清楚。
她说完了,魏贤几个人都惊住了。
“母妃,这,皇上竟然要王御医隐瞒?”
“是啊,隐瞒哀家,隐瞒朝臣,你们说,这是不是很过分了?”
魏贤点点头,“如果,如果真的像是母妃和如敏说得这样,那的确是很过分了,可是,在儿臣看来,皇上不是这种不识大体的人。”
“没错!”华兰依接住了话茬,“哀家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你想想看,皇上为什么要撒谎隐瞒,肯定是那蒙千言出的主意。”
“母妃,这你也没有证据呀。”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只要蒙千言用些狐媚子手段在枕边风吹一吹,你说呢?那皇上还不就是全听她的了。”
“不,皇后也不是这种人。”
华兰依气愤,“她跟哀家撒谎啊,你没有听明白吗?她开始的时候口口声声跟哀家说,只是一些小毛病,调理调理就好了,可是现在呢,宫里的御医宫外的大夫都说她的问题是非常严重的!你们说说,她这么干,是存的什么心!”
华兰依这么说来,也是有理有据。
木竟然咂了咂嘴巴,“如果真的是太妃说得这样,那皇上和皇后可是犯错了。”
“可不是,要不然,哀家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把你们找来。”
“可是,母妃,就算你把我们找来,又能怎样呢?那毕竟也是皇上的意思啊。”
“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们都是皇上的亲人,尤其是贤王,你是皇上的亲哥哥,你得劝劝他呀,让他赶紧着充容后宫,为大赫诞下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华兰依道。
魏贤想了想,“劝劝,倒也不是不行。就是皇上一向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怕是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木竟然点点头,“的确是如此。”
“那无妨的,不管他听不听,你们都得去,你们给皇上好好说说,他听当然好,他不听,咱们一样有别的办法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