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你洛家的二少夫人就很特别的吗?”
蒙千言扁扁嘴巴,故意道:“夜明也不过打赤膊了而已,又不是别的。”
洛子衍的眼底的冷意更冷,“你还想怎样?”
他口气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蒙千言咯咯咯笑起来,“洛子衍,你生气的时候,真的还挺好玩的。”
“好玩?”
“嘻嘻——”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蒙千言忙加快了步伐。
但她怎么快得过洛子衍呢?
洛子衍两步追上她了,直接把她横着抱了起来。
“我看你,是缺些教训。”
撩开马车帘子。
洛子衍把她放了上去。
蒙千言顿觉不妙,想要跑。
但洛子衍更快,已经按住了她。
把她背对着按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狠狠亲吻起她的颈窝里。
蒙千言最怕这个。
连连求饶。
“怕了吗?”
“怕了,怕了。”
“呵呵,以为还像刚刚那样说吗?”
“不会了,我对天保证。”
“这还差不多。”洛子衍放开她,“暂时放过你,你老实在马车里待着,我来赶车,我们也该回去睡了。”
洛子衍出去握住了缰绳,马车幽幽前行起来。
蒙千言才松了口气,呼呼。
然而,洛子衍的声音从外面飘来,“千言,晚上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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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是化不开的墨。漆黑一片。看不到边际。
殿宇里,静悄悄的,有檀香味从里面袅袅飘散出来。
仔细闻起来,似乎还有一种苦药的味道。
魏明儒躺在床上,熄了灯,一切静悄悄的,他的呼吸均匀的一起一伏。
忽而,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一样。
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已经有些昏黄的瞳仁里,有隐隐的惊心和惆怅。
“蓉妹——蓉妹——”
他细细的呢喃着,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回应他。
“蓉妹——蓉妹——”
他还在呼唤着,直到外面有太监快步跑了进来。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这是跟随了他数年的太监赵信。
赵信的年纪比魏明儒小不了几岁。
饶是魏明儒这么多年冷酷无情,可跟赵信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魏明儒看着赵信,摇摇头,“不是噩梦,是个美梦。”
“美梦——”赵信皱起眉头,“什么美梦?”
魏明儒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这是极其少见的。
“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没有来到朕的身边。”
赵信依然不解。
魏明儒自己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赵信,朕信任你,想给你一个任务。”
“皇上吩咐就是。”
“你去给我找一个人。”
“谁?”
“她今年,应该是五十有二了,样子应该也是很美丽的,不过也许已经老了,总之,她的脖子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痣,她的眉心也有,她叫安蓉。”
安蓉?
这个名字让赵信好像有些耳熟似的。
“你能帮朕吗?”
“能,奴才尽力去找。”
魏明儒点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咳咳,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赵信有些担忧,“皇上,你没事吧?”
“没事,药已经喝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皇上有需要的话,要叫奴才的名字就好。”
赵信退下了。
魏明儒渐渐翻转身子,他仰卧着,望着金黄色的床幔。
层层叠叠的床幔被夜风吹动,他似乎看到了遥远的远方。
“阿明哥,阿明哥,你快来呀,你看这边,好漂亮啊。”
“是啊,好漂亮,不过,不如蓉妹更美。”
那个姑娘笑了,笑得像是花儿一样灿烂,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真的吗?阿明哥。”
“当然是怎的,我魏明儒发誓,绝对没有撒谎。”
“嘻嘻,阿明哥,那你以后——”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他没有听清楚,“蓉妹,你再说什么?”
“——”姑娘又重复了一遍,脸上也带了潮红。
“你大点声啊,我听不到。”他焦急了起来。
姑娘不耐烦了,叉着腰大声道:“魏明儒!我跟你说,你以后娶我好不好?好不好!”
那声音清脆悦耳,像是被微风送过来的仙女的声音,他愣住了,呆呆傻傻的样子,让姑娘直跺脚。
“喂,你说话啊!魏明儒,我在跟你说话!你不愿意是不是?”姑娘的脸上挂不住了,“哼,你不愿意我——唔——”
他挽住了她的腰肢,情不自禁捉住了她的双唇,她的唇是那样滑滑的,好像还带着甜味儿,她的腰肢是如此的纤细,他把她按在怀里,她胸前的柔软也紧贴着他,“唔,不要这样。”
“要啊,我偏要。蓉妹,你是我的。”
魏明儒的唇角弯起了高高的弧度。
可眼前的人儿却越发的远了,也模糊了。
魏明儒猛然坐了起来,伸出双手去抓,可是他什么都抓不到。
眼前变成了黑漆漆的夜,金黄色的床幔还在飘动,什么也没有。
他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他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他重新躺回床上。
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柳元道长的话一句一句浮现过他的脑海。
他的生命不会太长了。
可是他好像在还活着的时候,再好好看看她。
也想,把属于她的东西拿给她。
这一夜,魏明儒不知道多晚才睡着的,第二天天明,赵信把他叫了起来,桌上摆着一些素菜和药汁。
“皇上,一会儿就要上朝了,你今天的气色很不好,多吃一些东西,也好看着好看些。”
魏明儒没有说什么,照着赵信所说,把药喝了,把早膳也用了。然后传唤宫人进来,给他换上了龙袍,一步一步踏上那奢华殿宇中的最高位。
金碧辉煌的殿宇里,朝臣齐刷刷的声音响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明儒点点头,抬了抬手,“好,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万岁。”
百官都站直了身子,齐刷刷的,恭敬地站着。
他的目光从东到西扫视了一遍,“好,今日可有本奏?”
“皇上,臣有本奏。”一个大臣站了出来。
“什么事?”
“皇上,戚城一带,出现了一拨流寇,打家劫舍,很是可恶,残忍的时候,连妇女和孩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