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儒草草看过这篇供词,“那些女人呢?”
“小的已经带到了宫廷外。”
“叫她们进来。”
魏明儒一边道:“再把魏贤的画像拿来。”
不一会儿,女人们到了,画像也拿了出来。
这些女人们,一生都没有进过宫廷,一进来,便全部瑟瑟发抖跪在了地上。
“你们是哪里人?”魏明儒问。
“郡,郡城——”
听着她们的口音,也的确是郡城人。
“你们曾经是伺候过大皇子的人?”
“是啊,是的。”
魏明儒挥挥手,总管太监把画像拿给了她们。
“你们看看,这上面的人你们认识不认识?”
魏明儒的问题问得巧妙。
他没有说这就是魏贤。
那些女人们看了又看,都纷纷摇头。
“不认识。”
“不认识?”魏智在一边道:“你们再好好看看。”
“真的不认识。”女人们还在发抖。
这时候,洛子衍道:“父皇,二哥,如果你们还是不信,还可以拿出他们的户籍卖己契等,可以看看是不是从曾经郡城的宅子里出去的女人。”
魏明儒摆摆手,“先让这些女人下去吧。”
洛子衍既然敢把这些女人带出来,证明已经胸有成竹。
女人们被带了下去。
魏明儒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洛子衍,“你还发现了什么?”
“儿臣还派人去了蒙古国边界的军营去调查。虽然儿臣没有办法证明大哥没动那些军饷,但是却可以证明大哥运送军饷当日,在军营里被人灌得伶仃大醉。所以,关于军饷一事,仍然值得怀疑,得进一步调查。”
魏明儒点点头。
洛子衍暗暗看了魏智一眼。
魏智似乎是松了口气。
紧接着,洛子衍就拉出了蒙千言来,“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发现。”
“你说。”
魏明儒点了头,蒙千言便把自己带来的包裹全部展开。
里面尽是一些颜料和画卷,还有一封书信也在。
“这些是什么?”魏明儒诧异地问。
“是画画的颜料。”蒙千言笑笑,温婉得体,“父皇,请听儿臣耐心跟你解释。”
“是这样的,四殿下听说当时大哥被关押的原因也在于,在大皇子府邸的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金子。而大皇子被关押后,大皇子府邸里除了看门的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魏明儒点点头,“据朕所知,的确是这样。”
“实话实说,儿臣几人曾经偷偷进入大皇子府邸里的仓库过,儿臣几人发现虽然大皇子一年未归,仓库里却不是那么陈旧的,反而有有人进入的痕迹,那人还自作聪明地在箱子上撒下细沙和尘土。”
“这能说明什么呢?”魏明儒听了进去,认真地问道。
“说明仓库里还是有人在进进出出啊,这是不是太奇怪了。所以我们继续调查,我们发现,大皇子在被关押之前有两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蒙千言一面说着,一面拿起了那封书信。
“这两个人,一个是玉妙,一个封如海。大皇子被关押后,玉妙被打入浣衣坊,而封如海则回了老家。”
魏智在一边听着,“呵呵,四弟妹,你这些云里雾里,到底在说些什么,案子有解释不清的地方很正常,只要人证物证都在就足够了。”
“你让她说下去——”
是魏明儒打断了魏智的话。
“呵呵,也对,也对,四弟妹继续说,我也希望咱们大哥是清白的。”
蒙千言继续道:“之后,四殿下派人去找玉妙和封如海。玉妙是找到了,可是封如海却已经不在了。”
她拆开了手中的信,“就是这封信,是封如海临终之前留下的。”
魏明儒拿了过来,看了一遍,“只是在告别和感恩,没有什么特别。”
“不。”洛子衍插了话,“父皇,你看信最后的时间,这个时候,大哥已经被关押了快一年之久,封如海这信根本送不到大哥的手里,他何必还要写呢?所以,这信没有那么简单。”
“那是——”
“千言,给父皇看一下。”洛子衍说。
蒙千言点点头,打开了自己记录的本子,然后取了两种颜料混合在了一起。
最后把这些颜料涂抹在了书信上。
就看着那书信上的字迹慢慢的隐退,再重新生出来。
竟是完全不同的字。
魏智的神色一变,他手一抬,一个茶蛊就被他打翻了。
“啊——”魏智按住手,有血迹流出来。
“怎么了?老二。”
“父皇,儿臣受伤了。”
“唉,来人,传个御医给他包扎一下。”
“不了,儿臣自己去包扎,儿臣去去就回。”
魏智阔步走出去。
魏明儒则拿起了这“新的书信”看了起来。
见字如面,老奴封如海叩拜殿下。不知殿下人在何处,也不知殿下还能不能见到这封信。老奴无颜面对殿下,老奴愧对殿下,老奴背叛了殿下。但老奴并非有意,老奴实乃身不由己。殿下进宫后,有人暗中找到老奴,要老奴在仓库里放入大量金子。老奴不知这些金子作何用途,但老奴知道一定会对殿下不利。
老奴内心挣扎,不想背叛殿下。可是老奴宦臣一个,了无后人。唯一的后人便是老奴的侄儿。那些人以老奴侄儿全家的性命相威胁,老奴无计可施,唯有照办。
殿下被关押后,老奴回到老家,寝食难安,日夜忧愁,又闻殿下被皇上降罪,老奴羞愧难当。老奴很想证明殿下的清白,可周围很多人盯着老奴,甚至对老奴投毒。
老奴无计可施,只能临死之前写信给殿下,希望殿下有机会看到老奴的信。
老奴是被逼的,逼着老奴陷害殿下的人是伍兰朝大人。老奴没有太多证据,但伍兰朝给老奴的一点玉器,老奴埋在了家中后院,殿下可以找到做以证明。
老奴叩谢殿下多年恩情,老奴自此一别,再无相见知日,且盼殿下能够远离烦忧,安稳一生。
魏明儒看完了,脸色越发得凝重了。
书信他递到了洛子衍的手上。
“来人,传伍兰朝!”
魏明儒的旨意传达了出去,这时候,魏智也回来了,他眼看着魏明儒的脸色阴沉而愤怒,却不是面对着洛子衍的。
他忙道:“父皇,四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洛子衍把信递了过去,平稳道:“大哥是被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