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哥也说不是他的，那么这金子并不会从空中飘进来，你觉得，有谁有本事偷偷把金子运进去呢？”
“这——”玉妙可难住了，“这怎么运？难道不会被发现吗？”
“对呀，这就是我和四殿下都非常奇怪的事情。”
“难道，难道皇子妃你们怀疑封公公吗？奴婢不是很愿意相信，封公公对大殿下一直很好的，而且，他从年轻的时候就跟在前皇后身边的人，难道这么多年了，还不能证明他的忠心？”
玉妙的话，让蒙千言陷入了深思。
的确啊，这么多年都忠心的人，怎么会变？
可如果不是封公公，又是谁呢？
“玉妙，大殿下信任的，还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其他人的话，木竟然将军对大殿下一直暗中相助。”
“再其他呢？”
玉妙想了又想，“那应该是没有了。”
玉妙想不到其他人，蒙千言也就不继续往下问了。
启英和秦武都在行动，还有夜明，也去找封如海了。
应该很快就会获得更多的线索了。
狂风席卷着暴雪，暴雪就像是漫天的杨柳絮，飞得遮天蔽日。
马儿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纵使给马儿披上毛皮，它也受不了这样的寒冷了。
“四殿下，还要继续往前吗？”马车外面传来随从的声音。
洛子衍道：“不能再用马车了是不是？”
“是呀，得下来走了。”
“那好。”洛子衍应声，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随从立刻给他披上厚厚的毛皮。
洛子衍处在寒风暴雪中，整个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露出来一部分。
“怎么会这么大的雪，都已经是春天了。”
“唉，这极寒之地就是这样的，一年四季都是冰雪不融。不过这样的暴雪也是少见的，就是这几年才多了起来。殿下，要不我们先想想办法先安顿下来？”
“这样的暴雪，普通人如何承受的住？罢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后面的粮食也尽快地搬运过来。”
洛子衍坚持要走，其他人也没有话说，只能是紧紧地跟随。
又走了好几天，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雪停了，好一片苍茫冰雪的大地。
整座城都处在冰寒之中，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年轻些的汉子穿着破旧的皮袄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是这里了吗？”洛子衍问。
“是啊，殿下，就是这里，这里就是寒城。”
“城门呢？”洛子衍皱眉，环视着四下。
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城，不如说这里更像是一片荒原，一片常年严寒的荒原。
老百姓的房子，破破旧旧，在冰雪里可怜的立着。
偶尔传出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实在叫人心疼。
这时候，远处有一个穿着皮袄的男人，前呼后拥的过了来。
“微臣参见四殿下，这里消息闭塞，微臣有失远迎，还希望殿下不要见怪。”
说着，那人跪在了洛子衍的面前。
“你是——”
“回禀四殿下，微臣是这里的县官，微臣叫廖望。”
“你起来吧，这里消息闭塞不是假的。”
“是，谢殿下。”廖望站了起来，眼巴巴看着洛子衍，眼神里很多不可思议。
洛子衍看向他，“你何必这样看我？”
“哦，四殿下，微臣是太惊讶了，堂堂四殿下竟然到我们这寒地来。以前，给我们发放灾粮的都是一些下面的官员。”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提他们，我和他们必然是不同的。你现在给我说说，咱们这寒城的情况吧。”
廖望连忙道：“是，是这样的。四殿下，我们这寒城原本也不是在这里，是在偏南的那块地方。前些年，百年前，因为大赫的连年征战，很多老百姓害怕战争，所以一直往北面躲，躲啊躲，逃啊逃，最后就到了这么个地方了。”
洛子衍道：“那以前不是这样？”
“以前，以前也还好吧，最起码可以打猎为生。可是这些年，可怜见的，风雪越来越猛，很多路都不通了，打不到猎物了，所以我们的日子是越来越艰难。尤其是今年，风雪太大了，很多有猎物的地方都被封死了。”
“我听说了，现在百姓们如何？”
“有点本事的，都往南边跑了，剩下这些，就在这干等着，有猎物就吃吃，没有猎物，也只好干等着。官府的仓库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廖望说起这些，也是唉声叹气。
洛子衍若有所思地道：“你倒是还在？”
“唉，微臣怎么敢不在，再说，家里老娘老爹也在呢。”
“好吧，我知道了，你现在去通知百姓们吧，叫他们家家户户出来领粮食和冻肉了。”
廖望闻声，露出惊喜的笑容，“太好了，微臣这就去。不过，殿下，我们这天寒地冻，怕是很多地方都打不着火。”
“这样？”洛子衍想了想，“那好，那你先去准备大锅和柴禾，先在这里把粥熬起来，不管怎样，百姓们先吃饱。”
“是，微臣领命。”
廖望转身，带着人兴冲冲地去了。
洛子衍对身边的随从道：“你准备一下，先准备大量的柴禾，把粥熬起来。再搭一个亭子，分发粮食。另外，还有准备笔墨纸砚。记得，每来一个人，都要问得清清楚楚，年龄，籍贯，家里还有何人，可曾会什么手艺，一定一一记录清楚。”
“是，属下明白。”
洛子衍下了命令，身边的人都跟着忙碌起来，不久之后，简易的亭子便搭建好了。
袅袅的炊烟升上了天空，白粥的香气也弥漫在了空气里。
廖望带着百姓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挨着一个的上前领粥喝。
里面有年轻人，也有老弱病残。
洛子衍站在亭子里，看着这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惆怅。
如果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也许他并不会太过动容。
而现在看在眼里，他心里是真的难过。
“殿下，微臣给你准备了暂时歇息的地方，也点了炭火，要不要过去歇歇。”廖望从外面进来，对洛子衍道。
洛子衍摇摇头，“天晚再休息吧，记得让喝了粥的人去旁边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