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有过刻意的训练。
蒙千言知道墨允的头脑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一边躲避着如雨的羽箭,一边还快速冲击到了城门下。
“怎么办?蒙夫子?”身边的人,借着火光也看清楚了,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蒙千言蹙起了眉头,她只是个擅长射箭的弓箭手,对于打仗这种事,她可不是行家。
她思索了须臾,望着下面越来越近的敌军,对两旁吩咐道:“去叫武隋他们,让他们带军府的兵上来,用石块砸!我就不信,那么大力道的石块还挡不住那些举着盾牌的敌军。”
她下达了命令,武隋等人即刻就上来了,二十斤重的石块,被城墙上的将士迅速地砸了下去。
石块沉,盾牌也沉,石块砸在盾牌上,很多士兵就撑不住了,举着盾牌的步伐也就变得缓慢下来。
石块迅速往下滚落,墨允军队的前行速度果然大大的降低了。
还有文弱一些的士兵没有撑住,而倒在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蒙千言立刻吩咐道:“弓箭手准备,找准了位置,往下射!”
“是!”
羽箭,夹杂着石块一起冲了下去。
这样,敌军不仅速度慢了,还有了伤亡。
蒙千言稍稍松了口气,夜风在她耳边吹过,空气里有些湿漉漉的气息。
她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对了。”
武隋听到她的声音,“公主,你在说什么?”
“武隋,你过来。我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武隋凑了过去。
蒙千言对着武隋的耳边一阵低语。
武隋听完,都不禁笑了,“公主,你——”
“你快去就是了。”
“好好,末将这就去。”
“我们再撑一会儿,统帅大人就到了。打,给本公主狠狠的打,表现好的,本公主重重有赏。”
蒙千言嘹亮的声音响在暗夜中。
阶梯上,武隋去而复还,他的身后,又带上来一一队人马。
这些人马,跟用枪用箭的不同,他们人人手里提着两只水桶,里面乘着都是清水。
再往后看,还一队人马提着无数个沉重的麻烦。
“开始吧。”蒙千言看着城楼下,墨允的将士已经历尽艰难到了城根处了。
武隋一抬胳膊。
那些士兵纷纷戳破了麻袋,把麻袋里面的东西倒进了水里。
然后瞅准了城楼下的将士,一桶一桶全部倒了下去。
耳边尽是哗啦啦的声响。
接着,便是城楼下的惨叫声。
那些正在前进的士兵都扔开盾牌和武器,捂着眼睛嗷嗷叫。
往军队后方看去,墨允一身墨色银边铠甲坐在马匹上,他望着前方的情形,皱了皱眉。
“前面怎么回事?”
“王爷,王爷!”有一个将士快步跑了回来,“王爷,太可恶了,城楼上的人居然再往下泼水,泼水也就罢了,水里面应该是掺杂了大量的盐巴和辣椒粉,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那个将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愤怒地道。
“盐巴,辣椒粉——”墨允喃喃,而后勾起了唇角,“有意思。”
“王爷,怎么办啊?前进不了了。”
“哼,这点雕虫小技,不用问,也知道是意欢公主的法子。你们,都是废物么?一点辣椒水又不会致命。传本王命令,凡事迅速靠近到城根迎难而上的将士,每人奖励纹银二十两!”
“是!”
墨允的命令传开了。
本来退下来的将士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二十两银子的,那是多少人从军几年都拿不到的数目。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一来,自然有愿意的将士拼死往上冲。
“他们又过来了。”武隋举着火把,对蒙千言道。
蒙千言气恼,“这十七王爷手里的人,还真是不怕死又胆子大。”
这时候,清越而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洛子衍到了。
“不要着急,千言。”
“子衍,你终于来了。”蒙千言的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千言,你累了吧,去下去歇着,我已经从兵部带了人来,陈将军也到了,放心,我们不会输的。”
“那你多加小心。”
蒙千言下了去,洛子衍一挥旗帜,“开城门,正式迎敌!”
呼啦啦,城门大开。
一万人马在陈靖时的带领下,全部都冲了出去。
两军正式交战在一处。
陈靖时在关外时候,身经百战,十分骁勇,兵部训练过的将士,亦是训练有素,他们狠狠回击着墨允的军队。
同时,墨允的军队,也是非常的强悍。
应该是这些年来,墨允在私下早已经训练过的。
双方都是强者,这场战役,硬生生从半夜子时,一直打到了天亮辰时。
城门外,到处是血腥的味道。
连晨起的浓雾,都好像是猩红色的。
墨允的人越战越勇,陈靖时抵死抗争。
终于天都已经大亮,太阳也高升了,都没有分出胜负。
最后,应该是双方都快坚持不下去了,都有了退兵的意愿。墨允的人才渐渐后退,陈靖时也带兵回了皇城。
一夜的奋战,陈靖时满身鲜血和汗水。
蒙千言从休息处出来,赶紧迎接上去,“姐夫,姐夫,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还好,就是有点累。”陈靖时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快吃些东西去吧。”
“我这就去。公主,你派人通知一下我们陈府,告诉我娘和子亭,我现在平安无事。”
“我,我知,姐夫!姐夫!来人,姐夫倒下了!”
军医的手从陈靖时的手腕上拿开,蒙千言赶紧道:“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还好,陈将军身体底子好,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两天,才能活动。”
蒙千言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要不然,我跟阿姐就没法交代了。”
说着,她看见了洛子衍,洛子衍屹在门口,环着胸,眉宇间有着愁绪。
她走过去,“子衍,放心,没事的。”
洛子衍的脸色沉沉的,又挂着疲惫,他的头发丝都散落了一缕下来,“我知道,姐夫应该不会有事。但是这一杖打的,实在是损失惨重。要是对方再进攻的话,我们怕是没有这样抗争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