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涟漪在墨允这里玩起来,就淡忘了之前受到的惊吓。
蒙千言也累了,于是对月贵妃道:“母妃,你看,涟漪在这玩得开心,要不然,我就先回去了,子衍应该还府里等我了。”
月贵妃点点头,笑笑:“也好,你也跟着操劳这么多,回去好好吃东西,多补一补。”
“放心吧,母妃,儿臣告退了。”
从十七王府出来,已经过了午时。
想来,子衍也已经出宫了。
蒙千言一个人随意地走在街上,准备一道走回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湖碧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子衍。”
洛子衍站在长街的那一边,对着她微微笑,“我来接你。”
蒙千言的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流。
有子衍在自己身边,真是比什么都 重要。
她走过去,走到洛子衍的面前,“怎么来这了?”
“你不是让李姑姑告诉我的么?你在这,我能去哪儿?”
“那你没进去?”
“我想在这里等你,然后一出来就可以看到我。”
“嘻嘻。”蒙千言挽住洛子衍的胳膊,“子衍,有你真的很好。”
“我也是,有了千言,看到千言,就怎么都好了。”
“那宫里没有什么事了吧?”
“还好,父皇需要歇歇,太子出来打理事情了,老总管受了伤静养着,皇上身边换了一个太监。”洛子衍耸耸肩膀,“宫里也真的没有什么事了。”
“那明天呢?”
“嗯,明天我要去监斩了,皇上下令了,所有参与这次谋反的人,全部都杀无赦。对了,明天监斩的时候,你要不要跟
我一起过去?”
蒙千言摇摇头,“你以为我是什么?我好歹也是一个女人,这种血腥的东西你也要我去看。”
“呵呵,行,为夫还真是差点忘了,你是个女人。”
“不然你以为你娶了个男人。”
“本来么,像千言这么大胆子的女人,本来就很少见么。”
“哼,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当然是夸你。”洛子衍望着天空,想了想,“嗯——既然你不去看我监斩墨砚他们了,那你准备去哪儿?在家等我吗?”
“等你?我准备去看看母亲去,然后再去我姐夫那问问看,说起来,这么些日子了,我娘应该也生了,我姐也应该回来了。”
洛子衍点点头,“也是,是该去看看,不过,你还是先在府里等我,等我回来一起去吧。”
“你不得跟在勤政殿吗?”
洛子衍垂了垂眸子,认真道:“千言,说真的,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呆在宫里,现在墨砚已经被抓了,明天就会被问斩,我想,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答应十七哥的事情也做到了。”
“你想抽身?”
“也可以这么说吧,千言,宫里的人和事都是很复杂的,我在宫里调查的这些日子,了解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想
,我们不要跟这些事扯上关系了。”
蒙千言点点头,“也对,我们当初进宫的目的本来也只是为了二叔洗刷清白。后来,也只是跟十七哥的约定。现在,目的都达到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全身而退。”洛子衍道。
“好,既然子衍你这么决定了,我就听你的。往后,我怎么也是个公主,咱们还有唯洛的生意,日子也一定过得很好。”
“是啊,过我们的小日子,知足常乐。我明天就会跟父皇说清楚。”
“父皇仁慈,应该会同意我们的要求。”
-
日头高高升起,炎炎烈日灼热地照射着大地,照的地上的人都汗流浃背,烦得很。
监斩台上,洛子衍正襟危坐在凉棚里,依然热得汗津津的。
但他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的目光扫视过台下,台下,十几个男人被五花大绑,他们的背上插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是一个红色的“斩”字。
这些人都是跟随着墨砚发起宫变的人,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愤怒,有的哀痛,也有的悔恨至极。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被斩了。
洛子衍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悲凉。
他们若是不参与墨砚的发起的宫变,何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场?
可他们又是一心愿意宫变的人吗?也未必,也许有的人是为了利益,甚至还有的人是受了墨砚的胁迫。
他深深地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从今往后,远离朝纲,和他的千言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
那是最好不过。
再往外看去,远处里三层外三层得围着的,都是来看斩首的老百姓。
他无奈地摇摇头。
“王爷。”
秦武的声音响在不远处。
洛子衍下意识的侧目,只见墨允上了台来,他一身绛红色的锦缎朝服,当真是贵气勃发。
洛子衍也起了来,欲行礼。
墨允摆摆手,“妹婿,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十七哥上座。”
“罢了,你是主监斩官,本王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本王在一边做着就行了。”
有人摆上椅子,墨允坐在了洛子衍的身侧。
“十七哥,你怎么也过来了?不是还在家中休养。”
墨允失笑,“本王本来也不想出来,可是墨涟漪在王府里搞得天翻地覆,实在是聒噪得受不了了,所以,本王就过来看
看,兄弟一场,本王来送送行,也算理所应当。”
“也是。”洛子衍淡笑。
“王爷,驸马,午时已经到了。”
洛子衍点点头,“来人,带死囚墨砚!”
话音落下,侧边,有差役将墨砚押送到了断头台。
他是这场谋反的主犯,所以要在最显眼醒目的位置处斩。
墨砚被押送了上来,穿着发白的囚衣,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头发乱了,一缕一缕垂着,眼神也变得寡淡和木然。
洛子衍不知道墨砚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记得千言差一点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时辰到了吗?”
“到了。”秦武答。
“呵呵呵——”秦武的话音落下,跪在断头台上的墨砚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洛子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