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按捺不住性子的！”那人斥了一句。
“是，本王当时太，太恼恨蒙千言了，就想动了她杀了她，谁知道，清荣也会凑上去，结果蒙千言没死，清荣倒是死在了本王的手里。”墨砚说起来，还是咬牙得恨。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啊。”那人放下了古书，抬了抬头，斗篷下，一张骇人的脸露了一瞬。
墨砚垂着眸子，并没有看到。
接下，那人问道：“那墨允呢？”
“墨允被打成了重伤，现在卧床不起，听说，这个夏天是出不了王府的门了。”说到这里，墨砚终于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
那人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做到这一步，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
“什么？”
“皇位啊，你不想要么？”
“我——”墨砚愣了一愣，“不是，现在，你的意思是——”
“太子病弱，撑不住的，十七又不在朝野，多少的机会。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你是说，要我去逼父皇退位。”墨砚倒吸一口气，“这，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弑君杀父的事情，那是要臭名千古的。”
“谁让你杀人了，你只要逼着皇上退位，把皇位传给你，不就行了么。”那人说话淡淡的，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完，他又抄起了那卷古书，看了起来。
墨砚的眼神里闪过惊涛骇浪，他犹豫着，挣扎着，终于，他咬牙道：“我只能这样吗？”
“不然呢？他们难道会放过你么？”
墨砚点点头，“也对，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我的。呵呵呵，先生，谢谢你了，等我得到皇位，我会回来回报你的。”
说完，墨砚出了这暗室的门。
转动机关，暗室的门关上了。
墨砚环视过这空荡荡的屋子，有清荣的骨灰盒放在角落里。
他突然笑了笑，“这样也好，有了皇位，我就不会寂寞了。”
十七王爷被袭击刺杀，洛家也被人夜袭，这两件事传了出来，传得京城里都有点人心惶惶的意味。
街头巷尾都有人议论着这些。
但这几天也是十分平静的，好像无论哪一方都没有任何动作一样。
蒙千言终日待在驸马府里，待得也心烦意乱。
她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没有几天了。只是不知道，先出手的会是谁？
在家里待不住，于是想来想去。
蒙千言就进了宫。
她没有去凌安宫，也没有去勤政殿，而是去了东宫。
东宫的玉兰花已经开过了，现在整个东宫里都是一片翠色，只是不知道莫瑶用了什么香料。还是漫漫的淡淡香气。
日头高升，处处都是热的，东宫一片翠色里，却是凉爽的。
“太子哥哥，莫瑶嫂嫂。”
她穿越玉兰树，拾级而上。
莫瑶迎接了出来，“是千言。”
“嫂嫂。”
“进来，热不热？”
“本来热，进了东宫反而不那么热了。”
莫瑶笑笑，“来，我再给你泡壶玉兰花茶，更舒心的。”
“谢谢莫瑶嫂嫂。”蒙千言坐下来，四处观望着，“对了，嫂嫂，太子哥哥呢？”
“哦，他啊，他在后面吃药呢。”
“对了，嫂嫂，太子哥哥的身子骨现在怎么样了？”
莫瑶笑起来，“说起来啊，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千言，你给阿苓带来的太极拳真的很好，阿苓这些日子，身子骨强健了不少。”
蒙千言嘻嘻笑，“那有没有去告诉父皇，让父皇也开心一下。”
“这倒是没有。”莫瑶回想了回想，“我本来也想跟父皇皇祖母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可是你太子哥哥不让。”
“不让？”
“是啊。”
这会儿，墨苓出了来，对蒙千言浅浅一笑，仍是瘦弱的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脸上的起色比之前好了太多。
他看了莫瑶一眼，“千言，你嫂嫂不懂事。”
“呵呵，太子哥哥不肯出去，是不是有别的想法？”蒙千言打趣地口气猜测着。
墨苓点点头，“我这些年，在东宫里安安静静的，也挺好。反而想到，一旦站起来走出去，恐怕就没有这么惬意的日子了。”
这个道理，蒙千言也懂。
看着外面十五王爷和十七王爷拼得你死我活，墨苓也应该想得到，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反而很好。
蒙千言皱了皱眉，“太子哥哥，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么？”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蒙千言盯着他的眼睛。
墨苓受不住她这样盯着，坦诚，“好吧，我也知道一些。”
“所以你还是不想站出去么？十五王爷和十七王爷斗成这样，太子哥哥作为太子，作为储君，难道没有责任么？”
墨苓的笑容慢慢隐没，他叹了口气，“我知道。”
“其实，太子哥哥。我这本太极拳是从一个地方，很不容易，特地给你找到的。”蒙千言道：“但是，父皇身子不好，又晕倒，我看见你这样，我很心疼父皇，我想，只要你站起来，十五哥和十七哥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会这么多争斗了。”
“千言，我谢谢你帮我。但是，事情没有你以为得那样简单的。”
“哦？”
“你以为太子站起来，其他人就老老实实了么？不会的，皇位只有一个，想要皇位的人那么多，他们还是会贼心不死的。”墨苓提起这些，也很惆怅，“这并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的事情，人心如此，人性如此。”
墨苓的心态是这样的消极。
那外面斗得那么激烈了，连洛家都被波及？蒙千言对于墨苓，心生出不悦来。
墨苓这个太子，实在太喜欢逃避了。
“就算如此，太子哥哥也不应该逃避吧。你应该知道，驸马府和十七王府出事，跟十五王爷脱不了的关系。十五王爷步步都是狠手，你就不怕？有人出事？或者你的太子之位也无法保全？”
“我并不想做什么太子，我只想，只想和你嫂嫂在一起，过闲散的日子。”墨苓的眼底泛着忧伤，却在抬眸看到莫瑶的时候，又横生出一片温暖。
那抹温暖刺到了蒙千言。
她突然觉得刚刚她说得太多了，“抱歉，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