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时此时也看见了她，脸上浮现出淡淡不好意思。
哟呵。
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蒙千言还真想上去说一声恭喜。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万一洛子亭发现了，是她的计划，那要是不高兴了怎么办。
于是她微微笑道：“阿姐，陈大人。”
洛子亭看见她，哼了一声，“喂，蒙千言，你还知道你是洛家的媳妇呀，你还知道回来。”
“唉，我太忙了么，以后不忙了，我天天来看母亲。”
对，是看母亲。
反正你洛子亭就要嫁人了么。
“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洛子亭打趣着。
这时候，陈靖时往里面张望了一眼，“这么多人都在。”
“是啊。”蒙千言道：“要不要一起来坐坐。”
“呵呵，下次吧，你们洛家的家宴嘛。再说，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该回家了。”
“也好，我就不勉强了。”
陈靖时看向了洛子亭，“子亭，我送你到这里吧，改天我再来找你。”
洛子亭微微点头，“好，你路上小心。”
“会的。”
陈靖时转身走了。
蒙千言和洛子亭送出了一路，便折回来。
“阿姐，怎么样？我听说，你和陈大人要在一起了似的？”
洛子亭的表情淡淡的，“呃，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
“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对陈大人是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感觉，只感觉他人挺好的，尤其他母亲对我太好了。每天被母亲催着成亲，要是合适的话，我应该就会嫁给陈大人吧。”
听到这么说，蒙千言的心里沉了沉，“你不喜欢他么？只是为了成亲？”
洛子亭的表情有点木，“我也说不好。”
蒙千言沉默了一会儿，“阿姐，其实陈大人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
洛子亭低低地说，就在快到堂屋那边的时候，洛子亭又停了下来。
“千言。”
“怎么了？走啊。”
“千言，我有些话，憋在心里。”
蒙千言也停下来，“我们到这边说。”
她们来到僻静的长廊里。
月光洒下，照在长廊外的池水上，静谧得波光粼粼。
“千言。”
“阿姐，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是不会给你说出去的，就连子衍，我也不会说的。”
洛子亭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捂着脸，肩膀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阿姐，你这是——”蒙千言有点慌了。
“千言，我，我忘不掉他。”
“忘不掉？你是说石弘亦？”
洛子亭一边啜泣，一边一下一下地点头。
“我最近去出去逛，又遇到他两次，他跟我寒暄，我总觉得我们还是从前。怎么办？千言，我忘不掉他。你不知道，我和石弘亦亲近的那段时间里，他给我带来多少快乐。怎么办，怎么办呢？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我有时候我还会想起他来。我明明知道他做错过的事情的，我明明知道是他辜负了我，我为什么忘不掉呢。”
洛子亭是眼神里恼恨，她在恼恨自己。
那么一个利用她的人，为什么还是无法忘记。
她把这定义成是她的愚蠢。
蒙千言缄默了许久。
半晌，她道：“阿姐，如果你实在放不下的话，不如再回去跟他谈谈。”
“不，他害过我们！”洛子亭哭泣着，“我是绝对不会跟他有什么的。”
“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啊。陈大人也很好，可是我，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他。千言，这段日子，我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蒙千言抱住她，“我知道，我都理解，阿姐，你要哭就哭好了。”
洛子亭靠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哭了很久，哭得连她自己都累了。
她才停下来，喃喃着，“千言，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千言。”
蒙千言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就像洛子亭自己想到的一样，在她这个心境下，和陈大人成亲，那对陈大人是不公平的。
可是石家。
还有可能吗？
她想了好一会儿，“阿姐，如果陈大人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而离开你，你会不会难过。”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骗他，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明。”
“那么，我去帮你说明，好不好。但是你要做好，他会放弃你的准备。”
“嗯！好！”洛子亭重重地点头。
洛子亭实在哭得眼皮都肿了。
她们也不想让吴氏薛氏她们担心。
于是，洛子亭就以困了的理由回房了。
而蒙千言则回到堂屋里去。
这时候，夜都深了。
洛子衍拖着她出了洛家，回驸马府去。
马车悠悠行驶。
洛子衍看得出蒙千言的心情有点沉重。
“还好吗？”
“还好，我只是担心阿姐。”蒙千言叹了口气。
洛子衍抱了抱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的，我不会多问的。”
第二天，吃过早膳。
蒙千言从马厩里挑了一匹马，一个人骑马到了兵部那边。
“公主，你找我？”
陈靖时还穿着官府，一路快步到了兵部的门口。
蒙千言点点头，“不知道你忙不忙，想借一步说话。”
“不忙，你跟我来吧。”
蒙千言牵着马，跟陈靖时到了兵部不远处的一处小茶馆里。
这里人少，安静。
陈靖时坐了下来，“我想，公主你也会找我的。”
“哦？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些事情，我有所察觉的。”
蒙千言点点头，“是关于我阿姐。陈大人，很抱歉，我可能隐瞒了你一些事情。关于石家，关于我阿姐。”
“你是想告诉我，你阿姐还没有忘记石公子吗？”
蒙千言一愣，“你知道？”
“我知道。因为我亲眼见过，她看石公子的眼神。”陈靖时努力得组织着言语，“你知道，我是粗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那个眼神是很复杂的。有时候，她会不经意间打听起石家的情况。”
“抱歉，陈大人。”
陈靖时一口气喝下一大杯茶，“有什么可抱歉的，公主，我也跟你说，我好像真的喜欢令姐。”
“那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