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不能发作。
也不敢发作。
蒙千言看着墨砚这副咽不下气又不得不咽的样子，微微笑了。
“十五哥，时候也不早了，天都已经要黑了，我也告辞了。”
说完，她施施然离去。
蒙千言从御花园走回了意欢居。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因为她得看看现在子衍怎么样了。
她推开寝房的门。
看见了墨允。
“十五哥，你来了？”
墨允点点头，“我到了一会儿了。”
“子衍怎么样？”她再往里走，看见洛子衍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好了很多了。”洛子衍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她坐在了洛子衍的面前，细心地擦拭过他的额头，“看起来还真是好多了。”
“幸好，是你发现及时。”洛子衍道。
“唉，你刚刚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了。”
洛子衍的眸光微暗，有些懊恼，“是我，太大意了，不该喝那杯酒，否则，也不会这样。差一点竟然——”
他几乎说不下去。
蒙千言笑笑，“呵呵，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也没什么。下一次啊，大不了你该的都做了，毕竟也不是你有意的，我还是可以原谅你的。”
蒙千言的打趣，让身边墨允都笑了。
然而洛子衍的脸色，却是难看的吓人，“我这一辈子，只要你一个。”
“好了，不要较真儿了，只要你身体没事，我就没事。”
“千言，真是谢谢你，幸好有你。”
“你们没完了？”墨允粗暴地打断他们，“当着本王卿卿我我，是看本王没有娶妻，故意刺激本王的么？”
“哈哈！”蒙千言大笑，“就是刺激你，你又怎样。你没看见，人家十五王爷，身边那个清荣，真是十五王爷的左膀右臂了。”
“哼，这样的左膀右臂，本王宁可不要。女人，不好好相夫教子，不贤良淑德，成何体统！”
“哟，这话是骂人清荣侧妃呢么？我怎么听着像是骂我呢。”
“谁让你自己认进来。”
“得，我说不过十七哥，我认输。”
墨允收住了玩笑话，“对了，那两个宫女，本王已经处置过了，她们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宫里了，也绝对回不到墨砚的身边去。”
蒙千言故意一作揖，“多谢十七哥鼎力相助。”
“要谢我？”
“嗯啊。”
“怎么谢？”
蒙千言拧眉，“你还想怎样？要不要我改天预备了厚礼，登门拜访去呀！”
“这倒是不用。”
“王爷是想让我们夫妻俩继续为你做事吧？”洛子衍坐正了身子，脸色也正色了起来。
“难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们还不愿意么？千言刚才出去做了什么，本王已经得到了消息了。你在父皇和皇祖母的面前，陷害了墨砚和清荣，导致了父皇大怒，对他责罚。”
“是啊，谁让他惹我，我当然要他好看！”蒙千言环胸轻哼。
“那你也知道，墨砚锱铢必较，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了。”
“当然，这个我也想到了。”蒙千言认可这句话，“但是，我也不会因为惧怕而就轻易的放过他！”
“呵呵呵！那么然后呢？”
这个问题么。
蒙千言还真是被问住了。
她看向了洛子衍，“子衍，你说呢？”
洛子衍叹气，“事已至此，与其等着墨砚再出手，不如，我们也先下手为强吧。”
墨允凤眸一挑：“那就是说，妹婿同意继续帮本王办事了？”
洛子衍嗯声，“不过，十七哥，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要保护好千言！”
“好，成交！”
击掌声响彻。
洛子衍一下子向后靠了下去。
墨允嘴角抽搐，“咳，你还没有恢复好身体。”
蒙千言白眼，“十七哥，你对夫君好一点！”
“唉，行啊，真是即使是做了兄妹，本王还是比不了这家伙在你心里的地位！”
墨允无可奈何。
洛子衍勾了勾唇角，把蒙千言拉住，“好了，十七哥也不是故意的。”
“哼，惹我家子衍，就是惹我！别说墨砚，就是你墨允也不行！”
“行，本王保证，不惹你，也不惹你夫君，还得派人保护着你，保护你们驸马府。嘶，不对啊，本王这生意是不是赔本了。”
蒙千言被逗笑，“哈哈哈，十七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风趣了。”
“没辙么，要不然浇不灭你这小火苗。”墨允说这这话，带着淡淡的酸气。
洛子衍又休息了一会，精神头恢复了很多。
外面天也大黑了。
“千言，我们该出宫了。”
“嗯，我去叫落英和冬儿准备一下。”
外面落英和冬儿收拾起来。
蒙千言也回到屋子里，给洛子衍穿戴好。
洛子衍起身，和墨允一起往外走。
“对了，十七哥，接下来，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
墨允道：“你也看见了，墨砚的手段一向又黑又狠又奸猾，他私下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一定很多。今天，他被千言陷害了一遭。父皇要求他闭门思过一个月，一个月，呵呵，子衍，你懂得，我们的机会来了。”
“十七哥要去调查他？”
“没错，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本王准备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调查他那些见不得人额勾当，只要这些披露出来，本王不用一兵一卒，他就再没有了跟本王抗衡的实力。”
洛子衍点点头，“那我明白了，十七哥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呵呵，本王怎么可能不开口。”
洛子衍失笑，“也是。不过，十七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墨允看向洛子衍。
“算了，也没什么，没事的时候，不如多陪涟漪小公主玩玩。”
闻声，墨允愣了一会儿。
半晌，他皱起眉头，“洛子衍，怎么你也提这个臭小丫头！”
洛子衍推开门，“好，我不提了就是。”
这时候，落英和冬儿已经收拾好了。
一行人出了意欢居，一道往宫门外走去。
明月高悬，清明的夜风荡漾。
今夜的宫廷，似乎有种别样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