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皇上,笑得慈祥和蔼。
蒙千言真觉得,这个皇上是整个皇宫里最最仁慈的人。
外面人人都说皇帝如何冷血无情。
可谁人站在他的高度,去为他着想过呢?
想到这里,蒙千言道:“父皇,虽然儿臣就出宫去了,但是还是在京城里的,如果父皇哪天无聊了,儿臣还可以回来陪你打弹弓或者是射箭。”
“行,这可你跟朕说得哦。”
“是啊,儿臣做人一向说到就做到。”
“朕就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子。”皇上呵呵笑了两声,眼看着蒙千言把燕窝也吃掉了。
他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桃花,朕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朕随便回答朕就好,无论怎么答,朕也不会怪你。”
“是什么问题?”蒙千言诧异。
皇上道:“朕的几个儿子,你最喜欢哪个?”
“嗯?”蒙千言一愣,她没有想过,皇上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其实都很好啊,文韬武略都很好啊,尤其是十五哥和十七哥,都是很有头脑有手段的人,太子么,儿臣没有接触过几回,所以不了解。”
“那就十五和十七,你觉得哪个更好?”
“这——”
“你随便说。”
蒙千言抿了抿唇,“儿臣觉着,应该是十七哥更好一些吧。”
“因为什么?”
“儿臣也说不清楚,反正也不是因为十五哥想要杀儿臣,儿臣就是觉得十七哥的格局似乎更广阔很多。”
“嗯。”皇上点点头,“他们两个的野心,其实朕心里都有数。十五并不是行对付你和洛子衍,他真正想对付的人,是十七而已。”
这口气里有些惆怅。
蒙千言忙道:“皇上,自古宫廷夺嫡都是家常便饭,既然躲不过,想那么多也没有用的。”
“哦?”皇上诧异了诧异,“朕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跟朕说,其他人都绞尽脑汁给朕出谋划策,让这些孩子们和睦相处。”
蒙千言笑了,“什么较劲脑汁让哥哥和睦相处,儿臣觉着,他们呀,是绞尽脑汁讨父皇的欢心。”
“是这个理。”
“而事实上,无论皇上怎样做,也避免不了哥哥们的斗争的,因为皇家不是普通人家。比如我们洛家吧,一份家常可以给我夫君一半,再给我夫君的哥哥一半。可是皇上的龙椅,难道一刀劈开,也分成两个部分吗?”
皇上了然,“的确,皇位只有一个。只是,朕真的不想,最后他们有人落得凄惨的结局。”
蒙千言想了想,“那父皇,儿臣有一个建议,就是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有些不尊重父皇。”
“你但说无妨。”
“皇位只有一个,总要有人胜利,有人失败。其实父皇,你可以在临终之前,写好遗诏,告诉他们无论谁做了皇位,都不可以诛杀自己的兄弟。如果有人违背了父皇的旨意,死后便不可以入皇陵。这样,好歹能不见血腥。”
皇上停了,轻轻点头,“呵呵,桃花,你还真是挺聪慧的。其实,朕也想到了这里,朕也已经做了这样的准备。”
“那不就结了,父皇啊,有些事恐怕不能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
“朕明白了,朕尽人事,听天命。”
皇上的内心依然有些悲凉,不过至少,在这深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是懂自己的。
他很欣慰。
他看着蒙千言略带英气的面庞,惋惜道:“唉,你就要出宫去了。”
“儿臣不是说了,会回来看父皇的呀。”
“嗯,记得你说的话,要说到做到。另外,朕会告诉贵妃的,公主成亲,嫁妆一定要是整个京城里最厚重的。”
“父皇,其实这倒不用,儿臣和夫君已经成亲过了,这一次只是给皇家和老百姓一个说法而已,不用铺张浪费的。”
“这不是铺张浪费的事,而是你叫朕一声父皇,朕就得对得起这声父皇,这不仅是一个人的事,也是你父皇在天下人的面子。”
这么一说,还是一件大事了,以她成亲的排场,来彰显宫廷的奢华和高贵。
蒙千言没辙,“行,儿臣听父皇的安排。不过,父皇,儿臣和夫君,真的要十天不能见面吗?”
“啊?”皇上惊诧,“怎么着,刚还说会常常回来看朕的,朕现在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啊。”
“哈哈。”蒙千言禁不住笑起来,“父皇,儿臣进宫这么久,都没有什么机会和夫君在一起,当然想念了。”
“那也不行,这是宫里的规矩,成亲之前不能随便见面的。”
“好吧,儿臣也只能听父皇的了。”蒙千言应声道。
这时候,时候也不早了,皇上站了起来,“得,你才受了伤,好好休息吧,朕也该去太后那看看了。”
“父皇,你可得好好安抚皇祖母啊。”
“放心,朕明白。”
恭送着皇上走了,蒙千言回到内寝里,又倒在了床上。
呵呵,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怎么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休息了一日,体力也就完全恢复了。
蒙千言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底子是很好的。
所以第二天,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满血复活。
她出了意欢居溜达,结果还碰上了李姑姑。
她笑盈盈的,寒暄着,“李姑姑,这是去哪儿呀?”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来找公主你了。”
“我——”
“可不么,贵妃娘娘知道公主要嫁给驸马了,特地准备了很多嫁妆,让公主去看看呢,有什么不喜欢的,贵妃娘娘也好尽快给公主更换。走吧,公主,跟老奴去瞧瞧。”
这还是真够铺张。
凌安宫里,摆了整整十个大箱子。
几个箱子是半打开的,里面不是玛瑙珍珠,便是一些贵重的稀罕玩意。
“看看,可还满意,不满意本宫再更换。”月贵妃的心情也恢复了很多,明艳的面庞上带着笑意。
“满意,儿臣非常满意了。”
“行,你满意,那咱们就是这些了。”
月贵妃派人合上了箱子,对蒙千言伸出一只手来,“走吧,咱们母女俩,到里面坐坐。”
她们两个人,虽说是名义上的母女,可是总归因为过去一些事情,关系并不是很亲密,甚至是有所防范的。
所以月贵妃这样的态度,叫蒙千言觉得有些反常。
“怎么了?不进来,本宫还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