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千言忍不住道,“王爷,你,你做事还真是心狠手辣。”
“你说本王心狠手辣?要是本王妇人之仁,岂不是要落得你们两个今天的下场了。”墨允的目光漫过他们,凤眸里收着一抹揶揄。
这话说得,蒙千言还真是自惭形秽。
说真的,当初要是对许家巧足够狠,他们就不会离开洛家,也不会为了振兴唯洛去争取和宫里合作的机会。
照这么说,墨允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洛子衍的神色有些冷凝,他蹙了蹙眉心,余光落在蒙千言的身上,“王爷,我和千言,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想参与复杂的争斗。如果未来,也要我们做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那么也许很抱歉,王爷,我们不应该来。”
蒙千言认同地点点头,“对,我相公说得对。”
“怎么?你们后悔了……”
“不是后悔,只是觉得,如果太狠辣的事情,我们夫妻俩的确是做不了。”洛子衍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放心,本王让你们做得,是你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本王还告诉你们,你们要查温景,而温景是十五王爷的人,而陈宝义暗地里也是墨砚的人。只要你们一直为本王做事,温景的底细很快也就会被你们调查清楚。怎么?你们不愿意救在深牢大狱里的洛振寻了么?”
“这……”
蒙千言知道,洛子衍对洛振寻有多么的愧疚,所以不等洛子衍说话,改了口,“嘻嘻,王爷说得对,我们人是要救的。那么王爷,你就告诉我们,给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吧?”
蒙千言突然态度都变了,墨允又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是一本正色,“本王刚刚也跟你们说了,本王现在手里没有陈宝义徇私枉法的证据,本王要你们做的就是去寻找这个证据。”
闻言,洛子衍暗暗思量。
看来,墨允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墨砚啊。
他张口问道:“那么王爷,这个证据你确定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是自然。本王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本王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陈宝义徇私舞弊,收回地方贿赂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那么我们两个人到底要去哪儿去调查这些证据呢?”蒙千言还是有点懵,因为他们对京城的形势并不熟悉。
“去宫里。”
“宫里?”
“对,去宜妃的恒安宫。”
墨允解释道:“宜妃青敏是陈宝义的亲表妹,他们家族里,真正进了京城,进了皇宫的可就这么两个人。陈宝义在被抓之前,和宜妃的关系很是亲密。所以,去调查宜妃就是调查陈宝义。而恰好,今日本王把陈宝义刺杀本王的罪行告诉了父皇,父皇一怒之下已经抓了陈宝义,并且迁怒了宜妃,把宜妃宫里的老人全部都换掉了。你们应该明白,这是一个好的机会。”
洛子衍眯了眯眼睛,“王爷的意思是,要我们混进去,观察宜妃,调查宜妃,去查找证据。”
“就是这样。”
“可是,王爷,草民还有一个问题。草民在来王府之前,曾经也跟人打听过顺天府里的情况,据说,因为皇太后的大寿到了,所以草民二叔问斩的事宜也会拖延到三个月之后。那不知道,草民和千言调查宜妃一事是否也……”
墨允点头,“也是三个月的时间,这可是本王送给皇祖母的寿礼。所以,你们应该抓紧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会有人来教习你们宫里的规矩。至于明天晚上,就该进宫去了。”
“是,草民知道了。”
“嗯,日后,自称属下即可。”
墨允说罢,看了看窗外如墨的夜色,“时候不早,本王也回去了。”
“属下恭送王爷。”
墨允走了,房屋里安静了下来。
蒙千言皱着眉心,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行动,还是要进宫里去,她就不禁有了一丝丝胆怯。
可是,已经定下的事情,没有更改的余地。
她深呼吸了一下,“子衍,我们先睡吧。”
“也好,我们也只能先休息一下了。”
夜沉沉的,外面有微风透过窗子吹拂进来,陌生的床,蒙千言睡得并不安稳,她紧紧靠着洛子衍的肩头这样才舒心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的。”洛子衍安慰道。
“真的吗?”
“你想,王爷既然对要动陈宝义,那么无论如何都会动他,所以就算我们查不出来什么,也无所谓的。至于温景,既然和陈宝义是同一类人,那么王爷也迟早不会放过他的。”
蒙千言明白了,点点头,“所以,我们尽力而为就好。”
“嗯,好好睡一觉吧。”
蒙千言在洛子衍的安抚下,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深深的夜色里,洛子衍的眼睛却是睁开着的。
他毫无困意。
没错,陈宝义一事,就像他跟千言说过的,他们尽力就好。
可是,二叔呢?倘若三个月内,他拿不到证明唯洛清白的证据,那么他们京城一行依然是白来的。
他暗暗想着,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顺其自然。
翌日早上,才吃过早饭,府里便有两个婆子来了。
对洛子衍倒还好,学得礼节也简单,而且洛子衍一学就会。
蒙千言可苦了,硬生生就被婆子严厉教导了一整天,正好,有洛子衍陪着她,否则,她可能真的会崩溃。
一天辛苦,有些疲惫了。
眼看着到了天黑,又有一个陌生的婆子来王府的后门接他们。
“是这样的,洛子衍,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就是宫里的巡逻侍卫,负责巡逻和守卫皇宫里的安全。而蒙千言,你则成为恒安宫里的新婢女,到时候,在宜妃身边,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争取早日把任务完成。知道了吗?”婆子严肃地说道。
洛子衍和蒙千言都点点头,“是,我们知道了。”
“另外,到了宫里,叫我李姑姑就是了,要是有什么万一,或者发现了什么,记得到凌安宫去找我。”
“是,我们知道了。”
说着话,马车就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守卫冷冷的声音,“是什么人?”
“老奴是凌安宫月贵妃身边的仆人,刚刚到外面给月贵妃买了一些宫里没有的药。”李姑姑撩开车帘,举起牌子,昂着头回答。
听得凌安宫,那守卫一下子缓和了语气,阿谀道:“呵呵,原来是凌安宫的人,快点让开,让李姑姑进去。”
马车又缓慢地行驶起来,可蒙千言分明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子巨大的无形的压迫力在压迫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