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老应这波人是先走了。
洛子明和洛子亭都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是，想想，对方也给了他们五天时间，五天时间真的可以调查清楚吗？
“二哥，我还是有点害怕。”
洛子衍安抚他，“别怕，你们忙你们的，这件事，我亲自来调查。”
身边的人都去忙了，洛子衍环视过身边的马车，亲自动手，一箱子一箱子得全部都打开了。
里面的衣裳，如同老应所说，全部都是以次充好，滥竽充数的东西。
只有表面上会放一两件好的，而这一两件好的，仔细看下去，也能发现并不是唯洛成衣坊裁制出来的。
因为唯洛成衣坊的衣裳，蒙千言曾经建议过，里面绣制出“唯洛成衣坊”的识标。
当时，他就想过，会不会有他假冒唯洛的东西，所里里面的绣线有一条是从波斯一带特别采办买来的。
这种丝线，平常看的时候，并不是跟其他丝线有什么不同。
然而，透过阳光看的话，便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丝线带着一种罕见的光泽。
就洛子衍看过的这些，完完全全都不是唯洛的货。
他不禁陷入了思考中。
这批货，从采办材料，到裁缝裁制，绣娘绣制，工人装箱，然后运到淮阳去，一共也就五个步骤。
那么，衣裳全部都被替换，肯定是后面的问题了。
货物被送走之前，也是检查过的。
所以，最后完全可以肯定，这批货是在运送的路上被人替换的。
可是，又是什么人呢？
他皱了一下眉心，唤道：“子明，你过来一下。”
“二哥，什么事？”
“你还记得，这批货都是什么人送出去的吗？”
洛子明想了想，“哦，有一部分是咱们唯洛的人，有几个是凉家来接应的人，不过还有一大部分，是我从朋友那里找的一家专门做运送生意的生意人。这人手下人手多，专门给人运送，价钱便宜，又是熟人介绍。怎么了，哥……”
洛子衍点头，“就是这个人了，你这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他叫钱元海，住的地址，我给你写下来吧。”
洛子明把地址写好，给了洛子衍。
“二哥，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你别操心了，我来办。”
他看了纸条一眼，让人收拾了这些马车，就离开了唯洛成衣坊。
他叫了秦武，照着地址上找了过去，那里果然是一个铺面，铺面的招牌上，写着五个大字：元海货运行。
“就是这里了。”
秦武端详了两眼，“二少爷，你的意思是……”
“就是这里，前后门，甚至包括窗户，里面的人，你派几个人过来，给我看好了，看他们到底去什么地方，就见什么人。给我一一详细地记录下来。”
秦武会意，“是，小的明白。”
“你连续跟两天吧，第三天再去找我。”
洛子衍交代了这些，便回去了唯洛，吩咐手里的人，继续接收订单，并且继续裁制衣裳，没有让唯洛的进度因为这件事而耽搁。
淮阳的生意出事，蒙千言也是知道的，所以一直都有特别关注着洛子衍的行动。
可是，洛子衍却平平常常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太过着急。
她是忍不住了，在洛子衍回家的路上，截住了他，“子衍，这批货的问题，你到底调查得怎么样了？”
洛子衍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很快，这都两天过去了，再有几天，凉家的人又要来要银子了，这上万两银子，我们从哪儿来？”
“看你急的，这不是已经来了结果了么？”
洛子衍抬了抬眼，蒙千言看过去，是秦武站在家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在等着他们似的。
他们走近了，秦武也一筹莫展地开口了，“少爷，我都没有……”
“拿来。”洛子衍抬了抬手。
“这，这个吗？”秦武反应过来，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记录，上面悉知地写着那位钱元海跟人来往的记录，也进出的场合。
“少爷，这个看得出什么吗？”
“当然。”洛子衍的声音平静，眼底却有疾厉之色略过。“死性不改。”
蒙千言和秦武都懵掉了，“不是，子衍，你在说什么？”
洛子衍握住了那张纸，“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
“洛振南。”
蒙千言一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洛振南这个人，她的印象还真是不深了。只记得，第一次来洛家，那洛振南是像过街老鼠一样的，被洛子衍从洛家赶了出去。
“你确定吗？”
“这里频繁出现的的茶馆，莺燕楼，可都是属于洛振南的。早些时候，我就派人调查过。只是，早些时候，我看在他姓洛的份上，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想到今天，他会对我落井下石。”
秦武明白过来，握着拳头，“真是太可恶了，少爷对他仁慈，他却反咬一口。少爷，那我们怎么办？去找他吗？”
“现在找他，他也不会承认的。”洛子衍眯了眯眼睛，“这样，我告诉你几个地方，你不惜一切方法去深入调查。这批货既然被他吞掉了，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换成银子，他不会毁掉的。你们只要找到那批货，他就会真的无话可说。”
“是，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做。”
有了方向，秦武也来了斗志，很快就走得不见了人影。
蒙千言则笑了起来，凝视着洛子衍的眼睛，“洛子衍，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本事，还是我不知道的。”
洛子衍也笑了，揉过她乌黑的秀发，“你不是我说我腹黑么？对于小人当然要调查得清楚一点，以防后患。”
“呵，看你厉害的。”蒙千言笑嘻嘻白他一眼，“那许家巧呢？你怎么不知道防范一下？”
提起这个，洛子衍还真是叹了口气，“唉，千言，人有失算，马有失蹄啊。”
看到洛子衍无奈的眼神，蒙千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她抱住了洛子衍的胳膊，“子衍，你老实交代，当初，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许家巧？”
洛子衍想了想，“不讨厌吧，她那时候又很温柔娴熟，我就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就一直走得很近。不过后来，我发现洛子清很喜欢她，我就和她疏远了。后来，洛子清救了她，她就嫁给了洛子清。不过现在，我也明白了，她那时候是任性，是气我的。这导致，她现在和洛子清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说到这里，洛子衍皱了皱眉，“我有时候怀疑，这就是洛子清讨厌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