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千言亦是坐正了身子，面色沉静地盯着在场的学生们。
尤其是柳钢，那可是她的爱徒啊！
“好，第一箭，射！”
小旗子挥下，羽箭们破弦而出。
发出咻咻的声响，有人射中的靶心，有人则射偏了，甚至还有人根本就没有射中靶子。
蒙千言猛然站了起来。
她看见柳钢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对。”洛子衍也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蒙千言皱了眉，她的眼睛是花了吗？为什么都没有看到柳钢的箭射远，就掉在了地上。
柳钢的手都在颤抖，他飞快地求助向蒙千言的方向，手指了指手里的羽箭。
那羽箭难道有问题？蒙千言心下一沉。
“第二箭，射！”
蒙千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号令已经发出，柳钢不得不再次举起了弓箭，他用了十足的力度，也根本到达不了那靶子的距离。
不对！
这不是羽箭有问题，就是弦有问题。
她高声道：“王大人，请等一下！”
王安听得她的声音，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洛少夫人，怎么了吗？”
“不对劲啊，柳钢的箭似乎有问题……”
“什么？”
王安看向了操练场上。
场上，因为蒙千言的叫停，也暂时停了下来。
柳钢反应过来，健步如飞到了蒙千言和王安的跟前，“大人，师父，我的箭有问题。”
“怎么回事？”
蒙千言抢过了他的手里剑，这箭竟然轻得连一支毛笔都不如。
“王大人你看。”
蒙千言递上去，王安亦颠了颠。
“这，怎么会这样的？这支羽箭是哪里来的，怎么会这么轻，怎么射得出去呢？”王安不可思议。
周围人，闻声，都炸开了，纷纷议论起来。
柳钢继续说道：“王大人，我这刚刚两箭都是用这种箭射出的，所以才根本射不中靶心。我请求王大人，再给我重新射箭的机会。”
蒙千言点点头，“对啊，这羽箭有问题，所以要重新射箭才对。”
这时候，成华一却站了起来，抬手阻止。
“那不行吧！如果比试场上谁都可以随随便便重新射，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可这羽箭出了问题，实属是特殊情况，当然应该特殊处理。”洛子衍忍不住，为蒙千言说话。
“呵呵……”成华一笑了起来，“洛少爷，他说羽箭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吗？谁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好让自己多几次射箭的机会呢。”
“我不会这么做的。”柳钢脸色红了，争辩起来。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羽箭不是你自己换的呢？那么多羽箭都好好的，就偏偏你的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在你们景林武行里！”成华一狡诈地睨向柳钢，眼底是一抹刁钻。
柳钢被问住……
这种事还能怎么去证明？
柳钢沉默了，成华一对王安深深一作揖，“大人，我看，可以给这位学生换一支好的弓箭，再让他射最后一次。至于重新射，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要是他重新射了，那么其他学生是不是也可以重新射了呢？”
成华一的问题，让王安犯了难，要是一个一个都重新来过，这比试场上岂不是都乱套了么？
他的余光扫过身畔的男人。
男人斜靠着，似乎并没有重视这件事一样。
王安咬了咬牙，“洛少夫人，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知道，这比试的规矩是要守的。”
“我……”
蒙千言气结，这羽箭都出问题了，还有什么规矩可以守？
当然，她也不是不明白王安的为难之处。
作为主持的县令大人，自然是要秉公办理才是。
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让柳钢重新射箭，那么其他的学生万一也做出这样的要求。
那这场比试岂不是乱了？
她深深沉了一口气。
柳钢走了过来，“师父，我，对不起你……”
蒙千言的目光漫过那些靶子，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难道就这样了吗？认输？
她蒙千言的世界里，哪儿有认输这两个字的？
她拧了拧眉头，突然凑到了柳钢的耳边，一阵低语。
柳钢的脸色变了，“师父，我，我怕我做不到……这太难了……”
“有什么难的，角度找好，力度把握，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记着我教给你的那些技巧，我的爱徒不要让我失望。”
蒙千言的口气不容置喙。
“洛少夫人，这都开始比试了，你现在再教岂不是晚了吗？神器自然，不要要太强的胜负欲呀。”成华一呵呵笑道。
蒙千言推了推柳钢，示意回到场上去，然后对成华一拧眉一笑，“成当家别多管闲事了，还是管好自己吧！”
这么重要的比试都能出差错，晓不得是什么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在从中作梗呢！
柳钢回到场上了，许晨远亲自给他换了上好的羽箭。
“最后一箭，射！”
命令声下达，学生们纷纷射出了自己的羽箭。
不管成功与否，总归是最后一箭了。
可是，场上还有一个人，举着弯弓，羽箭还在弦上。
“射呀！”许晨远叫道。
柳钢怔怔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时候，蒙千言朝着场地上走了过来，“柳钢，别紧张，你只要按照为师的教法，认真地射出去，不会有问题的。”
“记得，我教过你的……”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蒙千言的教导声不断地在脑海里回荡。
“呵呵，何必呢？反正前面两箭都没有射到靶子，再挣扎也是徒劳。”
身边有人，看不下去，啧啧说道。
柳钢闭了闭眼睛，紧握了手里的弓箭。
再睁眼，眼底已经是一片坚决。
不能给师父丢人！
咻得一声。
羽箭破空而去，他用了全部的力气。
啪，啪，啪。
“啊！我的天啊！”
有人在尖叫。
“看啊，他居然射中了三个靶子，全部都中了靶心。”
柳钢放下了弯弓，再看向蒙千言，已经如释重负一笑。
蒙千言弯起了唇角，“我的爱徒，你非常出色哟。”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人群里观战的韩铮坐不住了，跳起来嚷道：“哪儿有这个射箭法子的？”
“我们家就这么射箭，怎么了？怎么就不行了？”许晨远哼着，怼上了韩铮。
韩铮满目暴躁，“所有人都是最后一箭了，都只能射一个靶子。可是那柳钢，居然射了三个靶子！”
“有人说不许射三个靶子吗？”许晨远接着回怼，“你问问王大人，可没有这个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