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忙什么?忙我的分内之事咯。”蒙千言叹着气在洛子衍身边坐下来,“我去账房里查账了,可是查来查去,根本没有查出问题来。”
洛子衍已经了解蒙千言了,“要是真的没有问题,你又怎么会去查?”
“对啊,我就是觉得三房不对劲,可是那些账目,我都一一对照过了,根本看不出纰漏。只是,你阿姐每月用银子居然是用得最多的,我不信了,你阿姐根本不是这么奢侈的人。”
洛子衍闻声,微微蹙下了眉心,的确,洛子亭虽然也是常常一副大小姐做派,可她并不是喜欢铺张浪费的人。
“阿姐不会是用银子最多的人的,怕是什么不是她的账目加到她的账目上了。”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那些账目真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任何数额上的问题,我特别用算盘算过了,真的没错。”
洛子亭听得这话,眼神忽而沉了下来,“千言,你确定那些账目整整齐齐?”
“是啊,简直干净得不像话……”蒙千言这话刚说出口,自己也突然顿住了。不对啊,这是家里的账目,家里的账目都是杂七杂八的,怎么可能一点点修改的痕迹都没有。
除非说,这些账簿根本就不是原来的账簿?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子衍,不行,这这个账我还得继续查,我就不信这账目的没问题的。就算是之前的账簿过于混乱所以重新抄录了新的,那么旧的应该也还会留根的吧?”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洛子衍跟上她,“你去哪儿?”
“我要去账房。”
“我陪你。”
洛子衍和蒙千言一路出了靖轩楼,朝着账房的方向去。这时候,空气里却突然弥散过来一股什么东西被燃烧的味道。
“不好,我们快一点。”洛子衍心下一沉,和蒙千言一起加快了脚步。
他们没有走到账房院子里,就听见了喧闹混乱的声响。
是管家的声音,“快点抬水啊,还愣着干什么啊,这里可是库房,万一被烧了,可怎么跟大夫人和少爷交代!”
“管家这是怎么回事?”蒙千言箭步冲了进去,只见无数家丁正在抬着水进进出出,而一个时辰前她还在的账房,现在也已经被烈火给包围了。
管家急得直跺脚,“唉,二少夫人,走水了呀。也不知怎的,这库房一下子就着火了,连账房也给……哎,来人,来人啊,账房的火也要赶紧扑灭啊。”
管家越来越急,后来干脆加入其中一起救火。
井水一桶又是一桶,泼向库房和账房。
而等到火势被控制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剩下的一些明明灭灭的小火苗,映衬在洛子衍黝黑的眸子里。
蒙千言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环视过周遭,只见火灭得差不多了,库房也因为结构足够结实而损失不大,唯有那间账房整个房子都塌掉了,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吴氏早已经被惊动,在一众丫鬟的陪同下过了来,她深沉的眼睛望着被烧毁的账房,张口怒斥,“张行呢?”
“小的在!”
张行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吴氏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是小的的错,是小的没有看好账房。”
蒙千言上前道:“张账房,今天我下午才来过账房的,可是我现在走了才不过一个时辰,这账房就被火烧了,这未免可太巧合了吧?”
她和吴氏一样的愤怒,她甚至怀疑这把火就是张行烧得。
可是张行现在一身的汗水和灰尘,衣角也因为接触过火焰而被烧焦了,他一直都在拼命地救火,也不像装出来的。
“二少夫人,你,你这是在怀疑小的吗?这场火真的不是小的放的呀。小的在二少夫人走后,锁了门就出门去了。二少夫人若是不信,可以问过管家,管家是看见小的出去的。”
“是真的?”蒙千言看向管家,眸色凌厉。
“是啊,二少夫人,这张账房的确是出门之后才着的火。”管家作证道。
闻言,蒙千言是有些迷茫了,到底是这火真的与张行无关,还是他故意想办法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
在他想不透的时候,洛子衍已经发话了,“张账房,不管这火是怎么发生的,你都免不掉的责任。”
“是,是,二少爷说的是。”张行惶恐地点头。
“那我给你两天时间,你把之前的重要账目再重新做一个新的账簿。不过,今后这账房你也没必要再管下去了。正好,二少夫人无事可做,今后洛家的账目全权由二少夫人负责。你做完最后的账簿你就离开洛家了。”
“是,小的明白了,小的难辞其咎,小的甘愿受罚。”
“至于后面的善后和调查,就由管家负责吧。”洛子衍说完又看向了吴氏和蒙千言,“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吃晚饭了。”
饭桌上,摆着可口的饭菜,可吃得人却全部都没有吃饭的心思。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情,太叫人意外了。
“怎么会着火呢?那账房可二十年都好好的。”洛子亭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十分担忧。
“我看这火是没有那么简单。”蒙千言眉头紧锁,“二十年不出问题,偏偏我一去查账就出问题了,难道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是账房着火的时候,张账房也不在。”吴氏犹疑着。
洛子衍轻声道:“他不在,只能说明点火的不是他,可说明不了,这场火跟他毫无关系。”
洛子亭恍然大悟,“对啊,所以这张行还是值得怀疑的。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是找到账目有问题的证据,或者是那个真正的放火的人,才能得出结论吧。”
蒙千言否定,“那样未免就太麻烦了,万一一直查不出来,这件事就就此作罢吗?”
“难道你还有别的法子?”洛子亭看向她,不是太信任。
蒙千言眯了眯眼睛,轻笑着看向了洛子亭,“法子倒是有,就是不确定是否行得通了,要不,阿姐,我这个任务交给你吧。”
“是什么样的任务啊?”
蒙千言起身,坐到了洛子亭的身边,然后对着她的耳边一阵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