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叫了,我人就在这里。”蒙千言稳住了心神,阔步进了门去。
里面,大圆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而桌边却仅仅坐了吴氏和洛子亭两个人。
洛子亭抬眸望着她,眼尾的得意之色掩饰不住。蒙千言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洛子亭为了报复她,故意为之。
“千言啊,这些真的是你吩咐厨房准备的吗?”吴氏虽然语气仍然平和,可却皱起眉来,脸上挂着不快。
蒙千言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母亲,这些的确是我吩咐厨房的。”
“为什么要这样呢?这也太铺张浪费了,而且我一向晚上吃素的。你要是不吃素,可以再加两个菜,可是你看,你加的实在太多了。”
“是呀。”洛子亭悠悠道:“母亲,可能是千言早些年家里穷困,没有吃过这些东西,所以才要厨房做的吧?你也别怪她了,谁叫她出身不好呢。”
听着洛子亭的解释,蒙千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明明是她故意为之,却这样子说风凉话,这叫蒙千言又多一分对她的不喜。
她继续解释起来,“母亲,我想,这件事应该还是有误会的吧?”
“什么误会?”
“虽然是我去告诉厨房的,可是加菜不是你的意思吗?是丫鬟翠碧告诉我说的,今天晚上要三房一块吃饭,所以要丰富菜肴的。”
“呵呵呵!”
洛子亭此时笑了起来,“千言啊,错了就是错了,你认了不就好了么?何必拿翠碧出来说事呢?”
蒙千言闻言,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吴氏的其他丫鬟还在,可翠碧却不在其中。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翠碧呢?”
“她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洛家的丫鬟了呀,你不知道吗?已经有人给她赎身了,她今天回家嫁人去了。你说,是翠碧告诉你的,这怎么可能呢?”
洛子亭这话,坐实了蒙千言在撒谎。
而吴氏脸上的不悦更重了几分。
本身,吴氏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找人麻烦的人,可是,这蒙千言才进门第一天,先是打翻了敬茶的茶水,后是用翠碧来撒谎,她着实是有些生气了。
“我,我可以叫冬儿来作证,冬儿也看见了翠碧的。”
“冬儿,呵呵,谁不知道冬儿早已经是你自己的人了,这自己人来作证,没法让人信服啊,是吧,母亲?”
吴氏叹了口气,“千言,这次你阿姐说得在理。”
“母亲,我真的没有撒谎。”
“你说你没有撒谎,那你拿出证人来呀。”洛子亭的架势咄咄逼人。
证人?哪儿来的证人?翠碧已经走了,而冬儿又不能算数,蒙千言现在是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法让人信服了!
可她没有撒谎就是没有撒谎,让她承认她也做不到的。
空气里的气氛冷凝起来,洛子亭和蒙千言对峙着,僵持不下。
这时候,外面有丫鬟的声音响起来,“二少爷。”
话音未落,那洛子衍已经快步进了门来,直走到蒙千言的身侧,他已经从冬儿的叙述里听明白了今天这回事。
洛子亭看见他,站了起来,“二弟,你看看,你这个夫人是怎么回事?承认一下自己的过错很难吗?”
“我没有撒谎。”蒙千言依旧坚持着。
“那人证呢?”洛子亭再一次逼问。
“够了,阿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幽深的墨色瞳仁里露出许些不悦,洛子衍对洛子亭蹙起了眉心。
洛子亭愤愤,“二弟,你怎么怪我,这一次分明是你夫人的错啊。”
“我不相信。”洛子衍回答得干脆,“我认识的千言,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她要是想要干什么,只会明着来,绝对不会来这一套的。”
洛子衍这样维护蒙千言,洛子亭受不住了,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居然偏向着外面的女人!
“洛子衍!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维护被阿姐欺负了我的夫人。”
“我欺负她?”
“难道不是么?翠碧在母亲身边多年,除了伺候母亲,就是伺候你。也就是说,除了母亲之外,也只有你能指使她做事,所以这完全可能是你记恨早上敬茶的事情。故意让翠碧走之前来这么一手。”
洛子亭当场被噎住了。
未等她反应过来,洛子衍又道:“再则,其实就算是加了几个菜肴,阿姐大可以叫二叔三叔他们一起过来吃就是了,何必在千言进门的第一天就对她这么苛责。阿姐,你敢说你没错?”
洛子衍的声声责问,压得洛子亭整个人都懵掉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洛子衍居然会这么维护这个女人。
难道他们二十年的姐弟轻易还不如这个刚进门的女人?’
她越想越委屈,眼里簌簌往下掉,“母亲,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二弟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还真不觉得我说错你了,阿姐是对我很好,不过,我也希望阿姐也对我夫人好一点。”
说完,他一把抓起了蒙千言,“走,今天不在这吃了也就是了。”
洛子衍和蒙千言走了,洛子亭哭得更大声了,吴氏回忆着刚刚洛子衍的分析,她问那洛子亭。
“子亭,你跟母亲说实话,今天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洛子亭就一直哭,不肯回答。
吴氏慢慢明白了过来,严肃道:“子亭,难道你二弟的分析是对的,你在故意的找千言的麻烦?”
“母亲!”洛子亭跺脚,“我是看着二弟长大的,我对他这么好,他干嘛娶这么一个女人来气我,你知不知道我多讨厌她!”
“你,你是这样的想法,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子衍说一说呢,或许子衍会理解你的。反而你这一出又一出,不是让子衍对你的误会更深嘛。”
“母亲,你就别说这些了,我现在烦躁得很。”
“你还烦躁,你这样下去,你越来越错的。”
洛子亭急了,“怎么?母亲,难道你也喜欢蒙千言超过喜欢我了吗?蒙千言她没有规矩,没有家世,不如那些大家闺秀都是事实啊。”
洛子亭哭得梨花带雨,吴氏作为亲娘又怎么会不心疼,于是道:“这样,明天我派人去教习教习一些规矩,这样,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