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你说的温柔如水、色艺双绝、貌婉心娴、兰心惠性、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的全江南一带最有名的清馆?”
陆泯行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侍卫就租住在对面,今儿恰巧陆泯行有事叮嘱于他,从对面传出了细微打斗声开始就从捅破了窗户纸往外看了,由于间隔的太远,陆泯行还用上了洋玩意儿。
洋人的东西大多华而不实,但这进贡来的望远镜的确是好用的。
于是乎,皇帝就趴在窗户上,亲眼看着简书禾一掌就把那猥琐男打死在了围栏上,又见简书禾一拳打在那帮凶身上,拎起来就让自己的侍女继续打,而后又见简书禾在老鸨到来后,委委屈屈的坐在地上,恨不得坐在地上就开始哭丧。
陆泯行面露吃惊,拿着望眼镜就丢在了那侍卫身上,拿着佛珠手指在侍卫面前点了点。
那侍卫尴尬的笑了笑,略思索了片刻道:“要不……微臣再找个温和的?”
皇帝噗呲笑了一声道:“算了,不必换人,朕巴不得她把后宫那群人都折腾死,你就看看后宫那些人,哪个不是背主忘义的鼠辈?”
说到这里,皇帝心中的怒意难免更胜,从堂堂皇后到区区采女,往日里深情不负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不想着谋夺他性命就算好的好,否则也不至于让他装傻到宫外躲着苟且偷生。
“那……微臣按照去接她入府了。”
“不,给她个略大些的排场,让京城那边知道朕愚蠢昏庸,这江南的日子,才能平安顺遂。”
皇帝朝着那扇向外开的窗子向远处望去,他十几岁就登基了,殚精竭虑数十载,没想到第一次来江南竟是如此落魄,阿琪已经去北方借兵了,那位曾经受他庇护的质子已经长成了帝王,也不知是否愿意帮一帮这多年未见的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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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柔香见识过简书禾一掌拍死了那男人,就再没有胆子来找她麻烦,因着那日的事,她被老鸨罚没了所有钱财,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也不知官员们都是什么审美,居然喜欢这样一只母老虎,今儿早上还见外面送了件粉红色的嫁衣来呢!
虽说妾室不能穿正红,但能得主家恩准穿一件嫁衣入门,在这整个润玉楼还是独一份儿的!
屋里,简书禾倒是淡定许多,皇帝并非真正得傻子,任何一个举动都充满深意,再加之简书禾早就知道了剧情,不难看出皇帝只是在立人设而已。
简书禾穿戴整齐出了门,今儿皇帝命人把润玉楼包了一晚,所有人都穿着喜庆得恭候简书禾出门,一旁的绿松自顾自得给自己带上了粉红色的面纱遮挡,简书禾说她不必,她却生怕害了主子的福气坚持带着。
简书禾从不过分纠结,就这样在绿松得搀扶下出了门,上了那顶四人抬的轿子,从侧门被抬了进去,门内,皇帝已经等候了许久,见轿子落了地,忙笑呵呵的跑过来,想直接把简书禾从轿子里拉出来。
按照本朝的规矩,皇帝离宫皇后就必须留下照看后宫,故而跟着皇帝下江南就成了一门件苦差事,这皮球踢来踢去就落到了各个势力的边缘人物身上,就比如现正坐在主母位子上的顾辞薇顾婕妤。
区区一个婕妤就是一行妃嫔中位份最高的了!
她本就当只是来江南游玩的,好在皇帝日日宿在花街柳巷也烦不到她们,不想皇帝居然真的要把一个青楼女子娶回来,还要求她僭越作为主母喝下这青楼女子的妾室茶。
她不愿意的又哭又闹,想着大不了不来就是,可惜她快活的太久忘了尊卑,被皇帝直接扇了一个耳光。
在宫里啊,侍卫多半已经不是皇帝的人,因而她们作威作福时也就能直接把皇帝烂在宫外,可此次来到江南,所有陪同人员都是太傅选的心腹,她才再次想起了什么是皇帝,什么是妃嫔!
陆泯行再没有争夺她同意的心思,左右是个傻子折腾折腾妃嫔又有什么奇怪的?
于是一把就将人拽出了屋,扔在了此处等着迎接简书禾。
陆泯行对待简书禾也算不上友好,只让人觉得是一股傻里傻气的迫不及待,简书禾被他踉跄地拽到了顾婕妤面前,简书禾看到顾婕妤凌乱的发髻略发了个呆,一杯茶水就塞到了简书禾的手中。
“愣着干什么?赶快敬妾室茶啊!”
皇帝用着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催促着简书禾,简书禾忙跪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茶举过头顶,又说了一些好听的吉祥话,简书禾知道皇帝的后宫都不是什么好人,如若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必须料理干净,可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无论如何简书禾也要先摸清楚她们的秉性再说。
坐着的顾婕妤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是接茶的手慢了些,皇帝就又一个耳光扇了上来。
皇帝怒目圆睁,饱含怒意道:“你这毒妇!为什么不接茶?你犯了七出!朕要休妻!”
顾婕妤直接被皇帝吓傻了,只想着赶快跪下向皇帝请罪,若在江南被撵出去她可就彻底完了,身为家族弃子的她根本不会有人来接,而她的本家可是在西北啊!
“陛下!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微臣来帮您惩治毒妇吧!您且先走一步!”
太傅是皇帝即使发疯都会尊重的人,太傅一言果不其然皇帝就冷静了下来,将跪在地上的简书禾拉起就往里面走,留下顾婕妤坐在原地就直接哭出了声。
“你们扶顾婕妤起来,老身替陛下向您赔不是了,陛下最近话本子看的太多,您放心,明日陛下就记不得此事,快,扶你家主子回房歇息吧。”
太傅将所有人打发走,周身顿时萧瑟起来,想想只觉得悲凉。
皇帝啊!微臣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