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吃完早饭,德忠黝黄的脸上透着红,一看就是没少喝,老郭头一大早赶过来非要给德忠搬工,德忠知道他这是惦记着自己的二两白酒呢,这不一大早喝完酒老张头功没搬上就赶着马车回了家,喝得醉醺醺的上车低着头睡着了,马车一动,老郭头四仰八叉的就躺在了车上。
见此情景德忠丝毫不担心,都说老马识途,这匹老马会把老郭头带回家。
此时,德忠搬出长凳坐在上面,从胸前兜里拿出那盒骆驼牌香烟,点燃一根开始吞云吐雾,自言自语的说:“没旱烟好。”
一旁忙着挖坑的三新扭过头:“爸,你说啥?”,“没事!赶紧干活儿。”
一天下来,地窖基本上挖的差不多了,马大林说:“爸,地面可能渗水,明天呀得用滚子压一下,在铺上一层红砖才行。”,德忠说:“砖够不?”,大林看了一眼砖堆:“估计差不多,不够的用石头砌墙也行。还有个事儿,咱用啥封顶啊?”
德忠把封顶的事儿算是忘在脑后了,早前弄地窖都是用破木板,再再上面盖上一层棉被塑料就行。大林说:“那样不行,村里人都这么弄的,下雨阴天的塌了不少,咱家这个得弄倒置盖的。明天我跟马新去县里,买点钢筋水泥,咱自己弄。”
德忠问:“买那些贵不,要用多少钱?”
马新上前说:“一袋水泥几块钱,钢筋啥的咱用的不多,没几个钱的。”,德忠说:“你报个数!找你妈拿钱。”
马大林心里估摸着一个差不多的金额,想着要给二老垫补上,但是这价格还是有点高,几块钱一袋的水泥需要不少,钢筋500多一吨,用一点就行了。
德忠知道大林不容易,三个大孙子需要不少钱呢,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说:“现在呀干点啥都要花钱啊,不花钱办不成事儿,哎,还是公社的时候好,干活就行,啥也不用寻思。”
说完大林和三新哥俩拿着钱来到了县里。
在路上,大林看到有人沿街捡粪球,一时间回想起以前公社的事儿,说:“哈哈,三新你看见吗?知道这些人干啥呢不?”,三新摇摇头,大林继续说道:“你都没赶上,我那时候去八棵树、化工厂,走老远了捡粪球去。那看见粪球都抢啊。呵呵!”
三新疑惑,羊粪马粪的有啥可抢的?
大林说:“你懂啥,那捡一斤粪拿公社换工分,那工分就是钱。咱瓦庙一共分抵一毛二,别的屯子就八分。”
三新问道:“都一样干活,咋还能不一样呢。”
大林说:“那能一样吗?咱瓦庙一队那绝对是榜样,主要是咱地好。人家一个村收秋的时候来两辆卡车,咱瓦庙子就一个一队,就来四两卡车。工分值钱。”
听着大林如此说道,三新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自己以前经历过公社,但说真的,没在公社干过活。听大林说这些过去的事儿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哥俩一边赶路一边聊天,没一会儿就到了县里。哥俩都是瓦匠,买钢筋水泥比市场上的价格还能便宜不少,轻车熟路的没一会儿就完事了。随后找来一辆马车拉回了家!
回到家三新问道:“哥,这倒置盖咋整?”,大林直接拿来一卷塑料布,告诉三新铺在地上,没一会儿院子里就铺满了塑料,只留下一条狭窄的小路,三新跟着大林忙乎着。这个时候德忠推着自行车,装了两袋子蔬菜,喊道:“你哥俩弄着,我去马仗房看看你姐去!”,三新急忙喊道:“我也去!”。
大林大喊:“你给我回来,倒置盖怎么打你不学一学。活儿还没干完呢,往那跑。”
这点心思被拆穿了,三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德忠骑了近两个小时来到马仗房一处叫做西山坡的地方。,德忠远远的看到山腰上立着一排排的楼房,数了数都是六层小楼。
此时的房子早已经封顶了,外皮也填上了颜色,但窗户什么的还没有上,德忠心想着,这楼真好看!
来到大凤家就看到门前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德忠没多注意,看院门开着就走了进去:“大凤啊?”。
听到有人喊大凤扭头看见德忠来了,便赶忙迎了上来:“爸,你咋来啦!”,德忠说:“家里菜都下来了,你妈让我给你送来!”,大凤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黄瓜,搓一搓就咬了一口,开心说:“哎呀!爸,大老远的骑车来多费事儿啊,想吃啥都买得着。嗯,这黄瓜好吃!哈哈!”,德忠一脸不愿:“买啥买,这城里啥啥都要钱,现在多贵啊,咱家啥都有还买啥。”。
此时刘权从屋内走了出来,德忠脸色立马变了,一脸的笑意赶忙将刘权抱了起来:“呦呦,我大外孙子长这么大了,来让姥爷亲亲!哈哈。”。
说着就贴了上去,一不小心脸上的胡子扎的刘权有些疼,赶忙举起一只手挡着脸不让亲。大凤在一旁笑着说:“姥爷的大胡子扎人吧,哈哈!”
德忠把孩子抱给大凤,说:“刘贵呢?”,大凤说:“去锌厂上班了!”,德忠疑惑:“上班啦!待了几年了可算上班了。”,听老爸这么问大凤才反应过来:“是,这不是一直等着他爸的班吗,就是原来的我大爷上班的厂子,现在改名了!他爸退休了刘贵直接顶上去了!”,德忠说:“哦哦!那挺好!待了这些年,上班就行!那行,没啥事我回去了!”
大凤赶忙拦住:“爸,你在待一会儿呗,在这住两天!”,德忠摆摆手,推着自行车出了门:“不待了,家里都是活儿呢!我要在这待两天,回家你妈又该啰嗦了!不说了,走了!”,大凤说:“你慢点骑!”,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赶忙叫住德忠,说:“爸你等会,对了,三凤前两天来信说在那边干的挺好的,我告诉你一声啊!”。
提到三凤德忠这心里一直牵挂着,去吉林上班成了一名工人是好事,就是离家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