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疑惑:“谁考上了?不是没人考上吗?这....这....这谁家的呀!”,老王头也很好奇,盯着远处跑过来的小伙子仔细辨识:“啊!这不是前街老范家的二小子嘛,听说学习挺好的!难怪,他要是考上了有可能。”
德忠也看了过来,脸上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咱村也有大学生了?
然而远处的嘈杂声不断的传过来,公告栏处的人群对着范家老二指指点点,德忠、老张头、老王头察觉不对劲儿。
老王头看向德忠:“我过去看看去!”,他双手背在身后,缓慢的走向人群中,靠近一点听到人群议论。
“疯了,疯了!这范老二是疯了呀!”
“这落榜的也有他呀,考上啥大学生了?”
“不可能,全村考试的都在这呢,榜单上一个不落,他不可能考上。”
“这范老二挺可怜的,我听说家里总盯着他学习,赶上停学十年的时候,别人在公社上班,他家就让他在家学习,一家三口人老两口赚工分养他,不让她干活。那是一本书翻了十年呀,现在没考上,你瞅瞅!疯了不是!”
“可怜人啊!”
听到他们的谈话,老王头急忙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疯了!疯了!”,老张头问:“疯了?范家老二疯了!”
见老王头用力的点点头,德忠叹了一口气:“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呀!这么看我家大林和二凤也挺好,想得开!呵呵!你们聊着我得回家了。”
老张头说:“这才几点啊,回那么早?”,德忠说:“不早了!家里还不少事儿呢。你们待着,我回去了。”
“喂,喂,德忠,等会儿。”德忠刚要走被远处的喊声叫住了,转过头看的仔细,原来是妇联的张大秋。
德忠问道:“咋了,啥事儿呀?呵呵!”
张大秋说:“老二呀,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呵呵。”,老张头不乐意了:“啥事儿呀,咋还避着人呢,哈哈。”,张大秋指着老张头:“一边待着去,哪都有你。”随后便和的德忠走到一旁。
张大秋说:“大凤今年岁数不小了,大队琢磨着把她的个人问题先解决解决。”,德忠脑海里想起了刘贵的模样,于是问道:“大凤现在有对象吧。”
张大秋很笃定的说:“哈哈,我知道,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我看他俩还不错,这么长时间了啥事都不定,那不是耍流氓呢吗,咱们妇联这个时候不上,啥时候上啊,你说是不。”
德忠欣喜:“对,对,没错,哈哈,那就这么办。”
几天后,大凤和刘贵就被叫到妇联办公室去了,张大秋和两人聊了很久,从搞对象的态度到处对象的时间等等,语气中有一丝威胁的味道,总之就是让两人赶紧成家。
大凤没什么意见,刘贵也有些犹豫不决,在大秋的劝说下最后也点头答应了。最后大凤俩人笑着走出办公室。大凤脸色腼腆,开口询问刘景接下来咋办,刘景贵直言:“开证明,结婚呗。还能咋办。”
回到家大凤将这个事情说给淑文听,淑文便一再的叮嘱大凤,成家了要相夫教子,成家了要孝顺公婆等等,听得大凤耳朵都成茧子了。
而德忠的一句话却让娘俩翻白眼,德忠说:“妇联决定的,那就这么办。”,嘴上这么说德忠这心里却不安生,想着:要是哪天人家刘贵回城里了,千万别离婚啊!
晚上,二凤、三凤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坏了,姐妹几个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德忠倒上一杯烧酒,自顾自的慢慢品味着。
时间很快来到领证的这一天,二凤和三凤陪着大凤、刘贵几人来到公社开证明,再拿着证明到乡里去登记,德忠特意找来一辆马车,送他们去,几人一路颠簸的来到了乡里。
负责结婚登记的工作人员接过证明,并询问两人的家庭状况,他问道:“一个是农民,一个工人家庭。工农结合,挺好,挺好。”,随后摊开证明文件,在一张登记簿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写完后又撕开一页纸,告知两人过两天来拿证,然后笑着说:“恭喜!”
刘贵接过纸张后,一脸欢喜的牵起了大凤的手,大凤低着头娇羞了起来,三凤叽叽喳喳的在一旁喊着:“姐夫,姐夫,哈哈。”,看着眼前的一幕,二凤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然而糟心的事还在后面呢。
一个月后,刘贵将他的父母带过来商讨两人婚礼的事儿。
刚到德忠家门口,刘贵母亲从外眺望,看着院子里破旧的房子,刘景贵的妈妈是一脸嫌弃,捂着鼻子说:“这院子咋这么破呀!农村都埋埋汰汰的,我儿子这几年咋过来的呀!”,转头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唉声怨气的说:“儿子受委屈了啊,呜呜。”
一旁刘贵的父亲看不过去了:“说啥呢,今天会亲家,说点有用的。”,“咋了,我说的不对呀,我儿子娶了个农村媳妇,回去他们不得笑死我,人家都是大家闺秀,父母都是厂子里的双职工家庭,就咱家结亲家结了个农村的,以后我儿子咋养活家,我能不替我儿子委屈吗。”
“你那是替你自己委屈呢,农村咋了,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农村的,你咋变这样了呢,我告诉你啊,一会儿别瞎说话。”
德忠在见到刘贵一家人来了赶忙出门迎接。到门口上前握着刘贵父亲的手,说道:“亲家,你可来了。”,随后看向刘贵母亲后觉察到她脸上的情绪,淑文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赶忙上前招呼:“亲家母,快,快进屋,呵呵。”
德忠身后的三凤一脸嫌弃的看着刘贵的母亲,心里暗道:“瞧不起谁呢,切。”
进屋后刘贵母亲看到炕上的铜盘上摆放的水果和瓜子,仍然是一脸嫌弃,觉得人家没重视,可是他不知道这已经是农村最高的礼仪了,如果他知道农村的真实生活就知道这是用了心的。而他的母亲自打进屋就开始扫视整个屋子,还一脸嫌弃的表情,这一切德忠都看在眼里。
此时,座钟响起。
刘贵的母亲却突然捂着胸脯说:“哎妈呀,啥声,给我吓一跳。”,淑文赶忙解释:“坐钟,这是坐钟报时呢。呵呵。亲家母赶紧上炕坐。”
刘贵母亲看向炕头又是一脸嫌弃,炕头处的炕席被烫的黝黑,淑文见状赶忙拿来一个垫子铺在了上面。刘贵母亲说:“不坐了,我站一会儿就行!”
刘贵的父亲赶忙说道:“亲家母,不用忙活了。今天呀,咱们把孩子的事儿办好就行,结了亲了都不是外人,老大哥你说是不是,呵呵。”
德忠点头:“是,是,来吃点瓜子。”
刘贵父亲坐下来后拉着德忠的手说:“大哥,今天过来就是商量俩孩子的婚事儿的,我家没啥说法,你说咋办咱就咋办,彩礼什么的您尽管提,有啥要求您说。”
德忠刚要开口,却被刘贵的母亲给打断了,她没好气的说:“彩礼可别狮子大开口,我家可给不起。”
这句话说出口搞得德忠和淑文一脸尴尬,三凤站在一旁直接喊道:“啥意思呀,谁家娶媳妇不给彩礼呀,你想让你儿子白捡个媳妇?你这是来回亲家吗?”
“这谁家姑娘啊牙尖嘴利的。我们回亲家关你啥事儿。”
“哎,这是我家,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别太欺负人了我告诉你。”站在一旁的刘贵不乐意了:“你说啥呢,咋跟我妈说话呢,再说一句我揍你。不信你试试。”
看着眼前吵闹的一家人大凤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这个婚事被搞砸了。德忠也是如此,故作样子呵斥三凤,让她赶紧出去。三凤边走边喊:“这样的婆婆我姐要是嫁过去了肯定挨欺负,什么玩意儿。”
德忠转头陪着笑脸:“亲家母别生气,孩子还小,说话没个把门的。”,
“这孩子你得好好管管,以后指不定惹啥祸呢。”
德忠陪着笑脸不停的说:是,是!是。
刘贵的父亲赶忙呵斥:“你少说几句!”
见此德忠说:“俩孩子已经领了证,咱就是一家人,彩礼的事儿我跟你嫂子也商量了,我们不要。”
德忠这句话听得刘贵母亲一愣,转瞬间脸上笑开了花,直言:“哈哈!我看亲家公、亲家母人都不错!哈哈!”随后抓了一把瓜子吃了起来:“嗯!这瓜子好吃,香!”
看着刘贵母亲德忠和淑文只是笑了笑。
刘贵父亲赶忙说:“大哥,那不行,不能亏了大凤呀!”,德忠刚开口又被亲家母给打断了:“你傻呀你,人家不要你还非要给。”
这话彻底惹怒了刘贵的父亲,站起身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会说话吗,不会说话回去,来这丢人现眼来了。”。刘贵赶忙上前护着母亲,德忠赶忙劝住:“不至于,不至于。”
“大哥,这事儿你别管,打进门这嘴上就叨咕叨咕的,你说这大喜的事儿,她非得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打不行。”
话音刚落,刘贵的母亲就哭着跑了出去。德忠示意淑文赶紧过去看看。
“大哥,不管他,咱俩说咱俩的。”
一个小时后事情敲定的差不多了,淑文准备了一桌饭菜来招待亲家,可是刘贵的父母以有事儿借口便离开了。
在路上刘贵的父亲安慰媳妇:“媳妇,你别生气哈,这彩礼不给了,人家不要。”
刘贵的母亲捂着脸:“人家都说不给了,你还是不能亏着人家闺女的话,说的那不都是废话嘛,你不说那我就说了呗,可你也不能真打我呀!你看,这脸都红了,我咋见人呀。”,刘贵父亲赶忙上前捂着媳妇的脸颊揉揉,安慰道:“不疼了,不疼了。呵呵。”
此时,德忠坐在饭桌前不说一句话,淑文也沉默着,三凤看不过去说道:“爸,妈,这事儿就这样了?遇上这样的人家我姐嫁过去肯定吃亏。二姐你说是不是!”
二凤站在一旁思索着,随后说:“彩礼不应该不要。”
“你看吧,我二姐也这么想的。”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你俩别管我心里有数。”话说完,大凤便起身离开了。
此时德忠喊道:“吃饭!”
一个月后!
大凤结婚这一天,刘贵一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举办一场婚礼,只是在县里的饭店招待了一下亲友,参加婚礼的新亲也只有德忠和淑文两个人。
待婚礼结束后,德忠和淑文,大凤,还有刘贵又坐着马车回到了瓦庙村,一路上一家人很安静。
下了车德忠对着刘贵说:“对大凤好点!”,刘贵点点头。
自打结婚后,公社就在知青宿舍整理出一个单独的房子给大凤他们俩生活,家里的吃穿用度德忠都给置办好了,只盼着他们俩能好好生活就好。
可是好景不长,自打结婚后,大凤才发现刘贵这个人每天晚上都要喝两盅,别人喝多了是睡大觉,他喝多就开始骂人,大凤能做的就是一忍再忍。
几个月后,村里来消息说,所有的知青不需要在农村劳动了,知青上山下乡结,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刘贵非常的开心,吵着要喝两盅,大凤说:“别喝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刘贵有些生气:“让你整就整,哪那么多的废话。”,大凤拗不过:“行,行,喝就喝,喝死你得了。”
大凤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去给他打了酒,晚上又炒了几个菜给他下酒。做好这一切后大凤来到了后院的德忠家。将刘贵要回县里的消息告诉了家人。
马德忠陷入沉思,这件事不知道是好是坏,好的在于县里的生活比农村要好的多,不好的方面觉得回到县里大凤与她那个不知礼的婆婆相处,一定会吃亏的。
德忠抬起头看着大凤:“你自己咋想的?”
大凤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去哪我就去哪!”
德忠叹口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爸我管不了你一辈子.....到县里好好过日子!别总往家跑!”
“知道了!爸!”
三凤上前抱着大凤,略带哭腔:“姐!你不回来啦!呜~”,“傻妹子,我是嫁出去,又不是出远门,随时能回家!”
淑文看着姐妹俩喊道:“别听你妹子的,跟人家过日子,总回家那还像话嘛,别让你婆婆挑理!”
三凤喊道:“不是,妈,就我姐那个婆婆,以我姐的性格肯定要吃亏的,你忍心啊!”,淑文怒道:“吵呼巴火的干啥,就你这性格,哪天真要嫁出去了,那不得得天天跟婆婆干仗啊,那日子还能过吗?能忍都忍着,谁家媳妇没受过婆婆的气,就你能耐。”
三凤被气得鼓起嘴,大凤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随后淑文问大凤哪天走。
大凤说:“还没定呢!估摸着就这两天的事儿了。”淑文说:“那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别让刘贵折腾,上一天班挺累的。”
“妈,我知道!爸,那我回去了!”,德忠摆摆手!
大凤回到家推开屋门就闻到一股酒气,还没等说什么,刘贵便大吼一声:“你奶奶的,上哪去了这么半天,饭都不吃一口,不回来吃是吧,一口也没给你留,爱吃不吃!”
大凤想反驳,可是此时脑海中却想起母亲淑文说的那句话:“好好过日子,别成天吵吵打架!”。
大凤选择了忍让:“我去后院咱爸妈那待了一会儿!”
刘贵好奇:“都说啥了?”,大凤走到饭桌旁,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厨余垃圾,说:“说咱要回城里的事儿!没说别的!”
此时,刘贵将杯中酒一口入喉,起身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看着大凤:“妈拉个巴子的,做完饭就出去,成天总往家跑,家有那么好吗?”
大凤低着头,手底下继续收拾着碗筷,压低声音说:“去后院咱爸家就待了一会儿!”,刘贵脸色通红,眯着半眼:“那回来干啥呀,别回来呀!我看你也别跟我回城里了!在家伺候你爸妈得了!”
大凤没有理会他,来到屋外打了一盆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开始洗碗,心想着:知青回城抛弃农村媳妇的不在少数,他刘贵要是敢这么干没他好果子吃,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就当你刘贵是喝多了,胡乱说的话。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呼噜声。大凤满心的无奈都化做一口怨气,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向屋内长呼了一口气,心情舒缓了许多。随后伸出手继续洗着盆中油腻的碗筷。
第二天一大早,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熟睡的大凤,她披上棉衣打开房门,结果让大凤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是刘贵的父母。大凤说:“爸,妈,你们咋来了?”
刘贵妈妈没有理会大凤,声音急促的问:“刘贵呢?我儿子呢?”,大凤指了里屋:还没起呢!
熟睡的刘贵感觉有人拉扯他,一大早就犯了起床气,大妈:“奶奶的,干啥呀!”,一睁眼看来人是母亲,脸色瞬间变得不耐烦:“妈,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贵母亲说:“儿子,赶紧起来,妈跟你商量点事儿。”
此时外屋地,刘贵父亲坐在沙发上,大凤端来一杯热水递到他身前,说:“爸,你和我妈咋来了,这一大早的还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们做点。”
刘贵父亲点点头。
刘贵妈妈看着大凤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赶忙将刘贵拉了起来,说:“儿子,赶紧起来,我和你爸跟你说点事儿。”
刘贵睡眼惺忪起身,不耐烦的喊:“啥事赶紧说!”,刘贵母亲看向自己的老公说:“老头子呀,你坐沙发上干啥,赶紧过来。”,刚说完之见刘贵父亲摆摆手,就是不过去。
无奈刘贵母亲的话憋在心里难受的狠,说道:“你哪天回去?”,刘贵说估摸着下周吧!
“那行,时间还够,你听妈的,赶紧跟大凤离婚,这农村媳妇咱不要了!”
这句话彻底将刘贵惊醒:“啥玩意儿?离婚?为啥离婚啊!”
刘贵妈妈没好气的说:“你知道现在城里啥样吗?你们俩以后回城里了,你能当个工人,她大凤能干啥?啥也干不了。人家都是双职工家庭,养活一个孩子还费劲呢,以后就你一个人上班赚钱,连孩子都养不起。”
刘贵想了想:“不是,妈,就因为这个?那不是双职工家庭的这日子不也过得挺好的吗!”
“那能一样吗?双职工家庭能吃肉,你单职工家庭就只能喝汤吃菜,这事儿你必须听妈的,离婚,必须离。”
刘贵无奈:“妈,你这是要整死我啊,大凤要是知道这事儿,她能弄死我!
“你个大老爷们还怕媳妇不成!”
母子俩的谈话,站在窗外的大凤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看见刘贵母亲匆匆忙忙的找刘贵,大凤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这一听才知道是婆婆逼着自己离婚来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凤不知所措,眼泪汹涌而至,原本以为找个知青,以后在这瓦庙村脸上就有面儿了,身边的姐妹都羡慕不已,可是这里面的压力谁又能体会得到呢!
此时的大凤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德忠给自己找公道。
回到家大凤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德忠,德忠被气的差点晕过去,于是赶忙跑到院子里拎起闸刀就奔知青宿舍而去,一脚踢开房门。
正在喝水的刘贵父亲被吓坏了,还弄了自己一身的热水,也顾不得烫不烫身子赶忙站起来阻止德忠:“亲家,你干啥呀这是!”
德忠大喊:“咋地,觉得我老马家没人了吗?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在这琢磨欺负我闺女是不是!”
此时,里屋内的刘贵母子俩也被吓坏了,城里人哪见过这阵仗,看着德忠拿闸刀闯进门,他们就慌了。
德忠径直走进里屋,抬起闸刀指着刘贵的母亲,质问:“你想干啥?”
两天后,下乡的青年陆续离开了瓦庙村,德忠特意找老郭帮忙,拉来一辆马车给大凤送行,车上装满了行李后,恰好能容下三个人的座位。
二凤上前从深绿色的书包里掏出一个鲜红色的围脖直接带在了大凤的身上,二凤说:“姐,知道你要走,这两天赶忙给你织了个,咋样,暖和不?”,大凤看着二凤,眼含亲切:“我二妹子也会心疼人了,呵呵,就是不咋爱说话,啥事儿这心里都有数。”
“姐,我没啥礼物,我祝你一路顺风,嘿嘿!”三凤从身后冒个头,三姐妹相互拥抱。
一旁的马三新也凑了上去,抱着大凤的大腿恋恋不舍。
此时刘贵坐在马车上看着这一幕很不耐烦,大喊一声:“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随后大凤上了车,挥手向家人告别。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淑文倍感伤心,德忠赶忙安慰道:“没几个月就过年了,大闺女会回来的!走,回家。”
在路上刘贵把心中的不满都说了出来:“竞整那死出,死离死别的,县里距离瓦庙村才多远,有啥可抱的。”
大凤不忿:“说话咋这么难听呢,你懂啥呀你,那是我爹妈,我的兄弟姐妹,送送我咋了?你浑身最贱的就这一张臭嘴了。”
“搞得生离死别的,还哭哭啼啼的,都这样你别跟我走啊!切....”
听刘贵这么说,大凤喊道:“你再说一次!”
刘贵挪了挪身子不说一句话,心里却想着马德忠踹门拿闸刀的场景,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
德忠回到家,坐在炕上开始鼓捣着自己的烟杆子。淑文却不一样,坐在炕上一声不吱,低着头琢磨什么。德忠看得出来,淑文这心里还在为大凤担忧,于是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姑娘都不小了,还操心呐。”
淑文指着德忠没好气的说:“你当爹的心是真大,啥也不寻思。”,德忠嘿嘿一笑。
这个时候三凤站在屋门口,一手挡着门帘,一手扶着门框,欲言又止的,德忠说:“咋了,老闺女?”
三凤说:“爸,妈,我也要走了。”
德忠和淑文惊诧,德忠脱口而出:你上哪儿去?
三凤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前不久吉林一家地毯厂的人来村里招工,说给工资还供吃住,不过得把户口迁出去,说什么直接从农民变工人了,户口也得农村成了城镇的户口了。公社地毯厂不少人都心动,好多人当场就定了下来。三凤也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淑文面露担忧:“傻孩子,你别被人给骗了,咱家可不兴这个,你爸老实一辈子了,咱不贪便宜就吃不了亏的。”,德忠问道:“你自己是咋想的呀?”
三凤眼神坚定:“我不想在农村待着,这有啥好的,在公社上班赚工分,干多了干少了的没啥区别,一眼就看到头了,我才二十岁,不想这么过一辈子。去那边当工人,能赚钱,有工资拿,多好啊。”
淑文再次叮嘱:“可别让人家给忽悠咯。”
三凤有些不耐烦:“妈,你放心吧,靠谱着呢。”
见拗不过,淑文看向德忠:“老头子,你说句话呀!”,德忠想了想说道:“我明天去问问,靠谱的事儿你就去,不靠谱的你想都别想。”
三凤欢喜,用力的点点头:“行!嘿嘿!”
说完德忠就直接来到公社地毯厂,找了几个人打听打听,有的说这事儿不靠谱,说什么这么好的事儿落不着咱头上;也有人说,自己已经决定要去了,那边错不了的。
德忠琢磨着还是发个电报问一问吧,于是托人给吉林地毯厂发了一份电报,询问招工的信息是真是假,结果等了三天才收到回报,还好确定这事儿是真的。不过还是不放心,德忠打算让大林跟着去一趟。
就这样三凤也算如愿以偿的能去吉林的地毯厂。
时间过得飞快,离过年没几天了。
德忠想着今年过年姑爷和大闺女还有三凤应该能回来,于是琢磨着准备年夜饭。可是到了除夕这一天,饭桌上摆满了好吃的饭菜,马三新也穿上了新年的新衣服,大驰、二春、三宝三个大孙子都围在德忠膝下围着。
但德忠这心里还是有些空唠唠的,大凤和姑爷没回来估计是在婆婆家过年了,三凤和大林还没回来德忠这心里有些担忧。
此时,大林正好走进们,笑呵呵的说:“爸,妈,三凤都安排好了,那个地方不错!”,淑文赶忙上前询问三凤吃的住的咋样什么,大林拿出一封信读给淑文听:
爸,妈,今年过年我不回去了,直接在厂子里过了,我刚来这边挺好的,你们就放心吧。在这边有好多人陪着一起过年呢,上班一个月能赚不少。还有这些钱是孝敬您的,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嘿嘿,有三十多呢,你和我爸吃点好的,我明年一定回去。
大林将信封里的三十块钱递到淑文手里,淑文攥着这些钱心里感动的不得了,望着德忠激动的说:“你瞅瞅,咱闺女赚着钱了,哈哈”
德忠说:“赶紧收起来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