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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年刘贵(1 / 1)


自从公社来了几个上山下乡的青年,村里的年轻小伙姑娘就开始春心荡漾了。

这一天,马大凤和李大丫正在公社的菜园子里忙活着,此时一个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年轻小伙从菜园子门前路过,李大丫怼了一下大凤说:“大凤姐,你看!”,大凤顺着李大丫指着的方向看去。

正见小伙走路生风,一张瓜子脸很是帅气,个子足有一米八高,身材修长穿衣得体,大凤的眼神产生了变化,转瞬低头说:“有啥好看的,干活吧!”,李大丫说:“姐,你不觉得他们这些下乡的青年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吗?”,大凤问道:有啥不一样的,都是人。

李大丫撇嘴说道:“这城里人和咱就是不一样,一个男的脸色儿都比咱农村姑娘白净儿,一看就不像干活儿的人,一点也不中用。”,大凤说:“跟你有啥关系,人家不干活儿有饭吃,你不干活儿有吗?”,李大丫摇摇头,说:“那倒没有,对了,最近我听说呀,这生产队的都有负分的,你说这天天干活儿的,咋还能有负分的呢。”,大凤说:“快蹲下干活吧,让人家看着你这么看他不好。”

此时,村里的老徐正在赶着粪车挨家挨户的掏大粪,在他身旁有两个小伙,两人个子都差不多高,老徐说:“小金啊,他从城里来的,叫刘贵,一会儿你教教他咋掏大粪。”,小金点点头。老徐说完就躲在一棵榆钱树下鼓捣自己的烟袋子了。

青年小伙刘贵凑上前去询问小金的名字,小金头也不回,低头鼓捣着粪勺子,说他叫金江。刘贵笑呵呵的蹲坐在一旁看着他干活儿,嘴里还叼着一个猫尾巴草,说道:“掏大粪多久了?我看你岁数不大,有十八了吗?”,见金树江没有说话,刘贵继续说道:“我比你大几岁,以后见着我叫刘哥,听见了吧。”,说话间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刘贵大喊:“我去!什么味儿这是?太臭了,这哪是人干的活儿,埋埋汰汰的。”。说罢捂着鼻子就往远处跑。

金江只是瞄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鼓捣着粪勺子。

老徐见着刘贵躲得远远的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喊:“臭小子,跑啥呀你,我告诉你这活你要是不干,别想着回城里去。”听到这话后刘贵嘴里嘟囔几句后,就跟一只听话的小猫一样凑了过来,忍着臭味儿拿着粪勺掏粪就往马车上灌,这一不小心一个黑点迸到了脸上,随即蹲在一旁恶心的直吐。

身旁的金江看到这一幕笑出了声,等刘贵缓和了一些之后,就指着金江喊:笑什么笑,在笑我把你扔进粪坑里去。听到这话后,金江的笑容瞬间憋了回去。

老徐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并没有理会儿,他觉得刘贵从城里来,慢慢的就会适应农村的生活。至于俩人之间如何相处,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这个时候,马大林正好从大队出来准备回家,一扭头正好看到老徐蹲在树底下抽着旱烟,大林想起了和老徐“愉快”的经历,这心里就乐开了花了。

凑上前打了声招呼,可是老徐却扭过头说:“你干啥来了!离我远点,遇到你没好事儿。”,马大林笑呵呵的说:“老徐啊,咋这么记仇呢,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再说你吃....煤渣那事儿.....也不能怪我呀!”。

老徐站起身来喊道:“还怪我了呗,就这事儿全村都笑话我多少年了,现在还单拎出笑一笑。你呀!”,马大林拍拍老徐的肩膀,说:“呵呵!你不较那真不就行了。拿出来大伙乐呵乐呵也挺好的。”,老徐说:“别,千万别,又不是啥好事儿。”,随即拿出旱烟递给大林。

马大林接过旱烟,望着远处干活的两个人说:“老徐,那个个头高一点的是谁啊?”,老徐说:“刚从城里来下乡的青年,别看长得不错,那是啥活儿也不会干啊,连掏大粪都要人教,你说这城里人都笨成啥样了!”,大林笑道:“这来来回回的来了不少波下乡的青年了,在咱农村就是学习学习劳动劳动,一两年就回去了,别跟人家较真。”,老徐说:“他回去咋了,这人干啥活得像啥样,城里的咋,不干活就有粮食吃了?你看我咋治他的。”,说话间老徐就直奔刘贵而去。

大林远远的就听见老徐的喊声:“你干啥呢,掏大粪还要人教......”

大林凑上前去听个仔细。

此时刘贵说:“没让你教啊,我这不干着呢嘛!”,老徐喊:“你看看人家小金,这一车的大粪都是人家掏的,你瞅瞅这衣服、这鞋,在看看你的,干净的跟新的似的。”

刘贵嘟囔着:“太埋汰了!”

听他这么说老徐气血上头:“行了,你别干了,嫌埋汰嫌臭干不了,你等着我上村部说说去,直接让你回家得了。”老徐说完这话就要去村部。

他的话让刘贵害怕,他心里知道,真要是回了家那他下乡知青的身份和待遇就没了。于是赶忙拉住老徐:“老大哥,你是我亲爹行不,咱不去村部行不行?这活儿我能干,我不怕臭不怕埋汰。”,说罢拎起粪勺加起油来掏大粪。

也因为不晓得窍门,掏一勺粪就滴落在身上一些,没一会儿家居弄得浑身臭烘烘的。

一旁看热闹的大林笑着说:“你说要治他就这么治啊?他在那边偷懒半天了,现在勤快了却弄一身。怪不得下乡的都得先跟你干几天活儿才行。哈哈。”,大林给老徐竖起一个人大拇指,夸赞他有手段便转身回家了。

此时前瓦庙子村东头,德忠正在偏房鼓捣着自己的铁器。

就目前来说,整个瓦庙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铁匠,虽说有三个徒弟技术也不错,但村里打铁的活儿还都是德忠一个人说的算得。

这不平常时帮村民打马蹄、做铁锹、锄头之类的,到后来主要就是和马车相关的活儿。当时村里的主要出行工具就是马车,农民没有马车就跟汽车没有轮胎一样,铁匠在当时是最受欢迎的百业之一,靠着铁匠手艺养活这一家老小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德忠总是训斥几个孩子:“人活这一辈子,总得有一技傍身,啥都没有,你拿什么养活一家老小!”,同样的话说多了也就印在了孩子们的骨子里了。

马德忠家是一个三间木质大瓦房,窗户都是木头做的,被抹上一层蓝色的漆面,白纸糊在上面。中间外屋地烧火做饭,东屋留着自己和李淑文住,西屋留给大凤他们兄妹四个。

院子也是用石头围起的围墙,前院一片开阔地,院子东侧用四根粗木撑着一片木板,上面盖着枯草,户外简易的铁匠房就成了;在房后还有一小片地,夏天种一些玉米、高粱和蔬菜,种子也都是往年预留出来的。

西屋窗外还有一个地窖,到了冬天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全靠它了。院子里都是坑洼的泥土路,到了雨天土路上到处是小水坑,每次雨后院子里的土道都要重新回填土才行。

简易的铁匠炉内有一个砖头泥土做的铁炉,墙上还挂着各种铁具,井然一看,德忠这是把铁匠铺搬到家里来了。

此时,马小找了过来,德忠知道他来了却仍然低头忙着手上的东西。马小弯下腰,微笑着说:“师傅,你干啥呢?”,德忠鼓捣着手里的铁器:“忙着呢!有啥事儿说。”,马小笑着说:“师傅,我听说现在大队鼓励大家去外面兼职一些活儿。我寻思咱们铁匠炉要不要也到县里找点活儿啥,赚点钱。”

德忠一直觉得马小脑子灵活,干啥事儿都行,只要这点聪明劲儿他根本不用在争地方。三个徒弟就是他最聪明,也只有他是德忠最不愿意搭理的。

德忠心想着工程队一直在外面找活干,干的也一直不错。德忠琢磨着这一次马小将那股聪明劲儿算是用在正地方了,没多想便便答应了下来。马小很高兴,还向德忠承诺一定能找来几个活儿来。说罢,德忠继续鼓捣着手里的玩意儿。

此时,大林回来要打几个瓦匠用的抹子,德忠应了。

晚上李淑文正在烛光下缝着被褥,外屋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淑文抬头见到德忠掀开门帘,道:“你一天天的也不着屋,闷在你的铁匠炉里干啥呢?”,马德忠说:“你别管!赶紧做饭吧!”,淑文说:“一会儿大凤回来做,你要是饿了先吃块大饼子垫补垫补。”,马德忠说:“我不饿。”说罢拿起煤油灯又要出去,淑文将德忠喊住,心里想着这一天天的总往铁匠铺钻,点灯熬油也不知道干啥呢。说着就要跟德忠一起去看看。

马德忠拿起烟匣在烟杆上塞满烟丝说:“那我不去了!”,淑文道:“是不是遇着啥难事儿了?你得跟我说呀!”,德忠道:“啥事儿也没有,你别着急!”,淑文说:“能不着急吗,一天天的窝在外边那小破棚子里,也不知道你要到底要干啥。你要不说,以后就别进家门。”

德文叹道:“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事儿啦!”,德忠有些不耐烦,在淑文的催促下说了自己准备弄个马车的事儿。淑文愣了神,说:“我说你这几天琢磨啥呢,想弄马车,那能行吗?大队不可能让你弄。”,德忠说:“有啥不行的,不让买还不让我自己造啊。”,淑文说:“你没事造它干啥,要是让哪个人知道了,给你穿上小鞋就没你好果子吃。”,德忠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淑文道:“你就是太实在了,有啥秘密藏不住。要是谁知道了准给你抖搂出去。这人的嘴上下两张皮,戳的你心口贼疼,有的时候跟把刀似的。”,马德忠立眼怒目:“要是让我听见谁传出去的,看我不揍他奶奶的。”,李淑文嗔怒,攥着拳头怼了德忠一下:“赶紧烧火去,还等着吃饭呢。”。

淑文长呼一口气,心里暗道,还以为家里发生啥大事儿了呢。

然后想起什么事情了,淑文捂着嘴大笑。看着她哈哈大笑德忠这脑子里迷糊了,站在门口问道:“咋了?笑啥呢?”。淑文尽力控制不笑,可是忍不住,强忍着笑意:“我听说今天儿子把你给吓着了?一条长虫把你吓得脸色都变了。”

德忠很意外:“这今天刚发生的事儿,你咋这么快经济知道呢。马小跟你说得?”,淑文笑了笑:“哪啊,全瓦庙子都知道了,马小不是和马丫搞对象嘛,啥事到了马丫那,就不是啥秘密了。”

德忠不悦:“别笑了,赶紧做饭去。”

没一会儿,大凤、二凤、三凤、还有出去玩的三新也回来了。

德忠笑道:“大凤!”,“哎!爸”,德忠喊道:“起锅烧火!做饭!”,二凤面露微笑,内心欢悦但不动于山;三凤跳起来欢呼:“赶紧做饭吃饭,干一天活儿累坏了!”。

翌日清晨,马德忠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走进自己的铁匠房起炉烧火,开始了一天的打铁生活,打铁的声音不绝于耳,也成了兄妹几人的起床闹钟。二凤和大凤都是最先起床,一家人一天的生活开始了。

大凤、三凤去大队上班,二凤则去县里去上学,他们刚走一会儿,村里的郭老大哥就来了,郭老大进了院子就喊马德忠,说道:“老二在家吗?”,郭老大走进铁匠房问德忠:”老二,有功吗?”,马德忠放下手中的铁锤:“老郭来了!谁没功你来了都得有功,要整点啥?”

郭老大说:“这两天下地干活儿,我家那马蹄子扭扭歪歪的,我看是马蹄该修修了,哪天你给我弄弄!”,马德忠说道:“行,小事,明天牵到大队去,我让他们给你弄。”

淑文也在忙乎着给三新穿衣服,还嘱咐说,好好念书,昨天学的还记得不。三新点点头说了一句:“记得!”,对于他来说管他记不记得,爸妈这样问都时候,只要说记得就好。

德忠的家距离村里的小学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自从十年动乱结束后这大庙里也没了佛像。村里就把大庙改成了小学,三新就在庙里念的书。

此时教室内三新的身前是一张破旧的长桌,一张桌子坐着两个学生。在黑板上面挂着伟人得画像。一群孩子就在这样环境里读书,没有觉得有啥不一样的。

只是每次放学回来三新总会说,在屋顶的横梁上有长虫在爬,班里的女同学害怕的哇哇叫,当问他害怕不害怕,三新总是说,有啥害怕的。

每天清晨读书声都会从大庙内传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围坐在大庙围墙下的一群人,每天都在读书声中度过短暂的清晨。

到了第二天,德忠来到大队铁匠铺看到郭老大一早就牵着马等在门口了。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将马牵到了一处铁柱旁。

两根铁柱就立在铁匠铺门口,上下左右挂着各种带子,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正好容纳一匹马。

德忠用袋子将马固定住,其中一只脚一直处于弯曲的状态,马想要动根本动不了。

德忠看看马蹄,然后说:“老郭啊,你这马这几个月没少跑道吧。”,老郭说:“这几天活儿有点多,种地、耪地、拉砖、拉石头的。”,德忠说:“那你是在这等着还是回家歇会去。”,老郭说:“四个蹄子就一俩个点事,我在这等会就行,也和你唠唠嗑。哈哈。”,德忠说:“那行,我给你拿个凳子。”

随后德忠开始忙碌了起来,打铁蹄的声音,马的嘶鸣声响彻整个瓦庙。

“师傅,还是我来吧。您歇会儿。”胖子魏少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德忠放下手里的活儿叮嘱了胖子一定弄好,便拿个凳子和老郭坐在一起。

德忠说:“老郭啊,这马车要是买的话得多少钱啊?”,老郭赶忙说道:“这东西哪能买啊,你要是敢买,那你就是等着挨批吧。”,德忠笑道:“我就是问问,万一以后让买卖了呢。你觉得能有多少钱?”,老郭说:“要是这样的话,我跟你说实话,马车马车,你得有马吧,然后才是车,这俩样就得不少钱,我估计....得一千块钱吧。”。

德忠听到一千块,这火热的心就凉了半截了,一千块钱对德忠这样的农民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了,在农村什么东西都是公社的,可以说,一年都赚不了一块钱。

最后无奈的说了一句:“那我还不如自己造了。”

听德忠想要造马车,老郭直言:“马车你可造不了,他可不是一个人的活儿,你看啊,需要木匠、铁匠,还有机械的东西,你看那,就马车底下的轴都够你呛。”

德忠顺着老郭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才发现马车两个轱辘中间有一个大铁块,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德忠完全不知道。

心想着,造个马车还真不容易。

不过听了老郭的一番话后,德忠并没有打退堂鼓,反倒是想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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