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戴着呼吸机,除颤仪在胸口处一次一次颤动,苏沛琛神情冷静地盯着窗口里的人,脸上已然被浸透。
程衍之一边顾着电脑已经启动的程序,一边担心小可爱:“等会儿什么情况你随时跟我说。”
“嗯。”
周烨斯应完,走到窗口,看着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单以辰,眼眶湿红:“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但是我这个保镖太不称职了。”
旁边,苏沛琛的视线中除了单以辰之外,不再装得进任何东西,男人脸庞冷峻,但眼睛里始终带着浓烈的撕扯与悲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们一脸疲倦出来,门刚打开苏沛琛就冲了上去,抓住医生急切道:“怎么样了?”
“没事了,已经抢救回来,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如果再有一次恐怕……”
“不会的!”
男人怒声呵斥,眼球猩红,他浑浑噩噩放开医生,闯进了ICU。
护士想阻止:“医生,他……”
“唉,让他进去吧,给他穿隔离服。”
“好。”
护士将隔离服拿进去,苏沛琛就这样呆呆地坐在病床前,握着单以辰的手,眼睛一刻都不敢眨。
他生怕自己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后半夜,外面的人都走了,苏沛琛看了眼手机才发现程衍之发了消息,说实在撑不住回酒店休息一下,明天再来。
他划掉页面,再次点开了监控。
或许是刚才单以辰再次陷入危险把他吓坏,这次他的心情更加坚决,他一定要快速找出证据处理盛天扬。
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破绽!
画面中,盛天扬买完东西转身的时候,脚有一瞬非常自然的走了一小步,仅仅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从模糊的放大画面里,苏沛琛找到了破绽。
根据他的调查和海外朋友的讲述,盛天扬在海外的时候脚就已经跛了,而且似乎是先天性残疾。
这点他已经确认过,那么监控画面中这个人,就一定不是盛天扬!
那一刻迈出的一小步足以证明,这个人下意识走路的脚是好的,不得不说他模仿盛天扬跛脚模仿得很好。
如果说这个盛天扬不是本人,那真正的盛天扬去哪儿了呢?
苏沛琛再次把视频倒回了他与单以辰分头购买开始,画面闪烁的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是这里!
这个感觉让他很熟悉,仿佛回到了尚凯晚宴的蛋糕中毒事件。
奇怪……
这一寻找,天不知不觉就亮了,直到齐南行和程衍之再次来到病房外,苏沛琛才从ICU出去。
“我的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程衍之对着苏沛琛眼下厚重的黑眼圈比划,惊呆地望着他。
“嗯,你过来。”苏沛琛将监控给程衍之看,指着画面闪烁的那一秒:“这里,能修复吗?”
“行是行,但是要一点时间。”
“尽快。”
齐南行看着画面,问苏沛琛:“是找出什么线索了吗?”
苏沛琛疲倦的后仰靠在椅子上,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嗯,他这一场袭击计划,参与的应该有三个人,包括他自己。”
“什么!”
听完苏沛琛的发现,齐南行惊讶之余,也自愧不如。
其实他也一晚上没合眼,整晚都在查看监控,都没看出来那个人不是盛天扬,他忽略了跛脚这一点。
或者说,那仅仅不到一秒的破绽,居然被苏沛琛硬生生找出来了,这是多变态的毅力啊!
程衍之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比了个赞:“牛还是你牛,你是我爹!你是我的神!”
“我不想要这么大个儿子。”苏沛琛合眼,说完这句就再也没说话了。
半小时,程衍之将画面修复了:“卧槽!我又进步了!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修复了,我真是牛!”
白眼一翻,齐南行吐槽:“行了吧,别嘚瑟了。”
刚进入浅层睡眠的苏沛琛,立即睁眼,拿来电脑:“我看看。”
画面确实被修复好了,那一秒的闪烁消失了,一开始他没看出什么变化,只是看第二遍的时候,从一个经过盛天扬旁边的路人那儿,发现了端倪。
“看这里!”
齐南行和他一起在找线索,程衍之继续追踪盛天扬行踪去了。
这个过程中警察来了一趟,说是嫌疑人已经全部交代,搜查到的袭击证据也都通通与黑衣男吻合,目前调查已经进入尾声。
警察走后,程衍之才敢开口:“太狡猾了,盛天扬分明就是准备好了一切,直接把锅甩给别人,让人从被雇凶袭击变成了案件主谋。”
“这是他的惯用手段。”
程衍之疑问:“什么意思?”
“你们不觉得很熟悉吗?”苏沛琛凝眉,目光凌厉。
两秒钟后,齐南行幡然醒悟:“蛋糕!盛广富!”
“卧槽!”程衍之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正在他们深入讨论时,ICU传来了动静,苏沛琛蹭地起身跑进去,单以辰朦胧睁开了眼睛。
“医生!叫医生!”
经过医生严密的检查,人确认没有大碍了,转出了VIP普通病房。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程衍之恢复了往日调侃的状态:“哎呀小可爱,你终于醒了!呼~可把老苏紧张坏了!”
对于这个称呼,苏沛琛给了他一个眼神。
因为,程衍之喊他爹的时候,也是喊的——老程。
床上的男孩眼神懵懂,迷茫地盯着眼前嬉闹的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老苏,你老婆不会吓傻了吧?”
“闭嘴,你老婆才傻了。”
“啧,老苏你怎么说话的!”虽然周烨斯不在这,但他也不能让老婆被欺负了呀:“我老婆才不傻,聪明着咧~”
齐南行:???
你们俩礼貌吗?
欺负单身狗!
“以辰!”
苏沛琛小心翼翼坐在床边,手因为惊吓与惊喜交织还冰凉刺骨,害怕单以辰觉得冰凉,他没牵手,只用尾指勾住单以辰的尾指:“感觉怎么样?”
男孩却战战兢兢缩回了手,像只受惊吓的猫咪,警惕地盯着男人:
“我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