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天天高气清,一大清早,天空就飘着棉花糖似云朵,一团团一卷卷,把天空衬得又轻又柔又干净。
可惜坐在窗下的病人,却觉得那是一团愁絮,今天专家又要来会诊,她看什么都带着偏见。
吃过早饭,郑看护托着药盘走了进来,大老远就放重脚步声,走近些,扬声说道,“童小姐,该吃药了。”
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子,童司韶略有所思地看着郑看护,“今天又换药了?”
郑看护点头说道,“托马斯医生特地交待,你已经做过抗原检测,可以服用新药了。”
提到检测,童司韶的眉头皱成一团。
她实在被检查怕了。
一天两小检,两天一大检,专家团经常拿着数据会诊讨论,让童司韶觉得自己就像实验室里的白老鼠,就等着活体解剖了。
“其实我……”童司韶转头向裴意然说道。
“先把药吃了。”料到她想要说的话,坐在床边的裴意然抢先说道。
裴意然一手扶着童司韶的腰际,一手将药喂到她嘴里。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是这段时间练习出来的。
童司韶看裴意然那么坚持,没办法,只得自己拿着杯子开水送服。
服过药,童司韶张开嘴巴,朝裴意然“啊”地一声。
“你看,全吞下去了。别再盯着我嘴巴瞧,不然我以为你想我吻你。”
裴意然“滋”地笑了一声,含着笑,从床头柜上一个玻璃瓶里拿出一粒巧克力,塞进她的嘴里。
裴意然生性矜持,在外人面前,不习惯开这种玩笑。
不像童司韶,天生涩鬼,口无遮拦近乎开放。
童司韶见裴意然心情很好,赶紧凑过去撒娇道,“你看,该吃的药我都吃了,该做的检查我也做了。什么毛病都没有,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吧。”
“再过几天吧。等你把身子全养好了再说。托马斯说你免疫力低下,需要进一步观察。”裴意然好声好气劝道。
童司韶已经跟裴意然闹过好几次了,但什么都纵着她的裴意然,在这点上始终不肯松口。
“又是托马斯。那个托马斯根本不懂中西体质的不同,他拿治疗洋鬼子那一套来治疗我是行不通的。”
童司韶气鼓鼓地声明。
“我那不是免疫力低下,我是只阴阳失调而已。”
“童司韶!”裴意然警告地看着她。
他有时实在拿这样的童司韶没办法,尤其童司韶说这些话时还特一本正经,鼻尖微微翘起,偏着头看他,说不出来的俏皮。
“我可没说错。你自己想想……”
童司韶申辩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到,还没聊几句,来解剖白老鼠的专家团准时出现在病房里。
为首的托马斯,一进来就和蔼地与童司韶打招呼。
托马斯医生四十出头,深目勾鼻,长着一张驴长脸,笑起来自带几分苦相。
童司韶每次见到托马斯堆出来的假笑,都会想起米剧《基本演绎法》里的男主。
典型的米式装逼犯。
童司韶也扯出笑容问道,“所有的检查今天都会出结果吧,如果没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出院回家啦?”
托马斯朝笑了笑,没应,很敷衍地说道,“早上吃过药了吧。”
裴意然起身,让到一旁,看着托马斯带着那群人走到各种仪器前观看实时数据。
看完数据,走回病床前,例行公事问了童司韶几个问题。
童司韶叹了口气,“你们每天问一样的问题也不嫌累,我每天答一样的答案都答烦了。我说了,我的身体没事,可以出院了。求你们赶紧首肯吧。”
作为医生,托马斯他们见过各种病患,对于病患的抱怨,一般不予理会。
专家团走后,进来一位心理医生。
为了怕童司韶患上创性应激性精神障碍(ptsd),专家团建议她每天接受一个小时的心理疏导。
在经过一个疗程的疏导后,心理医生认为,童司韶犯有选择性失忆症。
心理医生还曾向裴意然建议,让童司韶进行长期心理疏导,缓解她的压力,找出她的病因。
童司韶的心里当然没什么毛病,她之所以对童年的事情经常一问三不问,那是因为原著里没有详细介绍寄主的童年。
好在童司韶为了以防万一,已经事前向裴意然打过预防针:
曾因一场高烧而失去部分童年记忆。
但心理医生却认为,童司韶所受的刺激也许比她自己想像的严重,需要进一步的心理治疗。
由于生理检查没发现任何问题,心理因素就成了治疗的主要方向。
更由于童司韶的身体恢复状况属实不理想,让人不得不怀疑与心理因素有关。
该吃的药吃了,该被的营养也补了,也养了半个月了,她仍然病厌厌的。
多走几步路,多运动几下,就发虚汗,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她的这种情况让裴意然还能怎么想?
自然一切为医生的建议马首是瞻,死活不肯让童司韶出院。
吹了一整天的东风没啥用,晚上童司韶继续吹枕边风。
把裴意然圈到床上,四肢缠绕着,正在使用美人计。
在语言上自己撩得起劲,没发现磨蹭中,病号服被拉高了。
露出她半截雪白腰身。
裴意然负隅反抗的同时,滚烫的视线在她的腰间停了几秒,最后艰难地挪开了。
“乖,现在别撩我,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裴意然力不从心地说道。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童司韶贼心不死,翻到裴意然身上,朝他的耳廓吹气。
病号服领口比较宽大,她皮肤又白,一眼扫过去,圣女果隐隐约约点缀在雪莲果上。
裴意然的目光更炽热了,全身滚烫得像得了高烧。
但又不敢动,就怕一动,把童司韶甩下床去。
“别闹,宝贝儿。”裴意然困难地抓住童司韶的双手哄道。
“叫得好听,可是跟人家一点都不亲近。”童司韶委屈地抿着嘴。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裴意然喉结上下滑动着,额头泌出汗。
“再说了,忍了那么久,我的身体不但没恢复,反而越来越虚了。肯定是因为阴阳失调才导致的。”童司韶连亲他的下巴,边说道。
裴意然怔了一怔,目光落在童司韶的脸上。
“本来就是嘛,你说说看,我们那么听医生的话,结果还不是一样。我又不是心脏病,怕什么运动?”
裴意然疑惑的瞬间,很快被童司韶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