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爹发了狠,顶着就算挨三十大板,也要拦下新上任的县令的轿子告状,原身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而也是因为他爹请来了县令,她才保下一条命。
但她也因此名声臭了,而萧家为了将错处都推到她头上,做主替萧天逸休了她,连同萧天绝一并赶出了萧家。
“林村长,你才刚到什么都还没问,怎么就断定今天的事就是我的错,难道,就是因为孙氏比别人叫的更大声吗?
若是衙门都这么断案,那这天下还有公道可言。
你这村长若是连这点分辩能力都没有,到不如将这位子让给有德行的人来坐。”
“你……”
林天放被林玖玖气得脸色铁青。
这死丫头一开口就暗讽他没有德行。
若是他真舍得村长这个位子,也不会记恨萧天逸父母那么久了。
就连人死了,还不肯放过他们。
要他们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看着他们的孩子一个个被萧家霍霍,没有好下场才肯罢休。
送他们引以为傲的长子,去做苦徭这也是他最得意的手笔。
谁让那两人在的时候,出尽了风头,村里一度有人觉得自己这个村长该让给萧成安那个贱人。
特别是萧天逸中了秀才之后,那些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偏偏萧成安却一副施舍的语气,对众人说他对村长这个位子没有兴趣。
而他不想要的村长的位子,却是他自己心心念念都想保住的,这才是让林天放最生气的地方。
他在这个村长的位子上坐了二三十年,凭什么因为萧成安会赚钱,又养了个聪明的儿子,自己就得拱手相让。
而他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自己看不上呢。
搞得好像自己能保住这个位置是他施舍的一般。
就算之前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个短命鬼,连带着他那个婆娘也被克死了。
儿子再聪明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自己想让他们生,他们就生,想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连这个嫁进他们家的小贱人也不例外,她要恨就该恨她那个死鬼公公。
有那么一刹那,林天放的恨意,浓得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林玖玖被送回林家不过才四年时间,她对村子里的恩怨并不了解,自然也不知道林天放为何会那么恨她。
甚至,她有一种,林天放是在通过她看向另一人的感觉。
而林天放与她祖父林天长乃是堂兄弟,林父这人自来憨厚从不得罪人,林玖玖敏锐的感觉到,他这股恨意不是针对着林家来的。
若说针对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原身才回来多久,与林天放一家根本没有交集。
林玖玖不懂,也不想去了解。
毕竟,在她眼里林天放这人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她虽不会现在动手弄死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林玖玖单手背在身后,悄悄掐了个诀便朝着林天放的身上弹去。
这老东西若是以后行善积德还好,若是再动什么歪心思,绝对会反噬自身,有的是他好受的。
而林玖玖甚至不用多想,就这老头的心性,能做好事那才奇怪了。
林天放见林玖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听训,反而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瞬间暴怒。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着也不再看林玖玖,转身面对林父道。
“老五,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你就是这么教她尊敬长辈的。”
随着他的话落,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林父身上。
林父在家行五,大名也没几人记得,族里的长辈都叫他老五,而村里的平辈则唤他林老五,小辈则是叫五叔。
林父被点到名,又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多少有些心慌。
就在林玖玖都以为他会因为所谓的孝道说教几句时,却听林父虽然身子有些畏缩,但声音却坚定的道。
“我觉得玖儿说的没错啊。
衙门断案还讲究个证据呢?哪能因为谁说话大声就判定谁有理啊。”
林玖玖目露诧异,她显然没料到林父会说出这般在古人看来忤逆长辈,有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而身为大哥的林泽,却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淡定。
甚至,小声在她耳边解释道,“别这副表情,咱爹虽然老实,但又不傻,里外还能分得清,也知道该向着谁。”
林玖玖闻声回过头,突然觉得他这便宜大哥,好像长得还不错。
林玖玖没有时间欣赏便宜家人的颜值,那边林天放已经气急了再次出声呵斥。
“放肆,老五我虽是你族叔,你闺女做出这等丑事,败坏全村人的名声,难不成还要让我徇私不成?”
这次林玖玖没让她这便宜老爹出头。
而是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道。
“徇私?你徇什么私,是私下与萧家勾结,弄出什么合籍的事,趁机霸占我公婆的产业,还是帮着萧家逼迫我也可怜的夫君以秀才之身去服徭役。
我记得我朝律令,凡有功名在身者皆可免除兵役、徭役的吧。
更何况,他那时尚不满十六,就算要服役也轮不到他。
萧天水、萧长河和萧长江是死了吗?
怎么?你是怕萧天逸死不了,找你们要他爹娘留下的东西吗?这么迫不及待?”
林玖玖没说一句,便向前一步,林天放也不知是被她身上的气势所慑,还是因为心虚,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若不是林笑笑适时的扶了他一把,只怕要被林玖玖逼着退到门外了。
林天放反应过来更加生气。
举起手中的拐杖作势就要打。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萧家的东西?”
林玖玖见他抵死不认,只觉得可笑。
她敢这么说自然是已经知道了。
刚刚这老头一踏进院子,林玖玖就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是以她从他身上引出一丝气机,掐指一算,虽不能尽知他的过往,但却能看到时间不远的一些,在他心里觉得比较重要的事。
而她刚刚说的就是他自认为最隐蔽最得意的事。
“是吗?你没做过?
那你家灶台后面埋着的那个瓦罐里藏着的是什么?
那里面就有萧家的地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