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宋成风诊断,黎坤脑中有淤血,才导致重伤昏迷。
黎坤父母看见,宋成风从发束间取出银针,在火上燎过之后,往儿子脑袋上扎,差点扑过去......
黎景稍有见识,听闻过针灸,向宋成风确认后,让护卫拦住了黎坤父母。
雨已经停了,风势不小,还没形成气候,村民收拾自己的家,倒也没那么急迫。
来回走过,有意无意,探看黎坤被治疗的过程。
宋成风仔细走了两趟针,从怀里取出外表已经被打湿的油纸包......
根据分装字迹,取出相应相应药草,重新配成药剂,交给黎景......
若是将配药交给黎坤父母,他们定会以为,宋成风想要趁机毒死他们儿子......
看在黎景一直偏袒的份上,宋成风耐心介绍,配药的成分及疗效......
黎景得知,这些药材,都是黎生每年送给方丈的,从山上采的药材后,彻底打消了疑虑,安排手下去煎药。
黎人之中,巫医的存在,除了占卜,卜问吉凶......
还有,在村民患病时,通过宰牛祭牲,祈求黎母消除病患。
代价巨大,因此,黎人一般小病,不会找巫医。
根据多年口口相传,在山上自行找一些草本植物,煎水服用,可以减轻症状。
正是因为如此,黎生才知道治疗风寒、热症的草药,每年送给方丈......
黎坤头上的伤口,经过冲洗,撒上止血药粉......
宋成分已经替他包扎,伤口处不再流血,不像刚才那么可怖了。
黎坤父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儿子的气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不少......
宋成风片刻没有耽搁,来到集中议事地点,为轻症患者诊治。
相比黎坤,他们的症状太轻了,不过是一些出血、淤青外伤,没有伤及肺腑。
宋成风给第一个人止血时,那人还有些挣扎抵抗......
待宋成风施针后,扭伤减弱,叫唤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了。
其他人见此,纷纷放弃了抵抗,自觉地供宋成风诊治......
等结束后,患者家属,纷纷低下头,看向宋成风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为先前他们的态度。
宋成风恍若未觉,给了药粉,告知用法后,便让护卫带路,准备回到仓库。
“等等!”
黎景开口,让护卫给宋成风、老十和两名僧人,各送了一个蒸熟的芋头,送了一碗水。
宋成风没有推辞,经历今天一整天的惊心动魄,确实饿的不行。
饶是如此,他也只掰下一小块,吃了两口,便大口灌水。
剩下的一大半,握在手里,却不再动。
老十宋成新也是如此,他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也省下了大半。
两名等僧人也是如此。
黎景一看,哪有不明白的?
她朝身旁患者家属开口,“叔伯、婶子,你们家里还有没煮熟的吃的?
宋公子替咱们忙活半天,总不好叫人饿着肚子......
我家里煮熟的只有这些,其他都是生的。若是你们有熟的,我拿来跟你们换......”
刚刚还在尴尬着的病患家属,闻言后纷纷起身,准备往自家走。
走出去时,偷瞄四人,不敢看宋成风的眼睛,讪笑摆手,“不用不用!
一点吃的,是应该的!”
等人走空,议事厅内只剩黎景及护卫,宋成风等人,以及病患......
黎景声音平缓说,“多谢宋公子和各位相助.......”
宋成风朝她微微点头。
黎景又道,“其实,村民们大部分比较淳朴,没有恶意......”
宋成风朝门外看了一眼,不知可否。
老十宋成新担心没人接话,让黎景尴尬,便委婉道,“的确,都看得出来......
没什么坏心,只是......
也没什么分辨能力......”
容易被煽动,被人挡枪使。
宋成新说话如此直率,大概是黎景没有想到的......
但她未见不悦,反而莞尔,默认般地笑了笑。
地上躺着的病患,听到这番对话,多少有些触动。
家属们很快回来,端着盘子、簸箕,将蒸熟的番薯、芋头往四人手里塞......
四人拿不下,只得撩起衣服下巴,用衣服兜着。
毕竟还有那么多张嘴,他们自然不能客气的。
黎景和护卫带他们回去,一路上,被许多人看见,他们用衣服捧着的吃食。
但别人也无法发表意见,毕竟,刚刚他们也是看着的,是伤患家属自己,主动将这些吃食送进来的......
不难想象,应该是感谢这些人,对受伤患者的救治。
这也正是黎景的用意。
如果全由她拿出,难免落人口舌,后面有什么事,村民更会质疑她偏袒......
走到仓库门口,黎景让人将他们放进去,同时吩咐手下说,“去给他们抬两桶水来,拿几个碗......”
又对守卫的黎人说,“他么如果有人要去茅房,不得阻拦......”
“可是......”
守卫刚想说,就被黎景阻拦,“若有人要去,让他们分开,一个个地去......
前一个人回来,下一个人才能去。若是你们不放心,就安排两个人跟着......”
安排如此细致,守卫也不好再说什么。
仓库内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刚想赞叹,就被宋成厚、蒋薪馀轻声止住。
在其他人面前,划清界限,才不会让黎族大小姐,陷入两难境地。
“哇!”
温诗诗小家伙,最先分到一个番薯。
宋成风低声嘱咐,“慢点吃,别噎着!”
其余番薯和芋头,没有急于分,和老十、两名僧人点了一下数量,合计着每人可以分到半个......
这才将兜着的番薯、芋头,让两人平分一根。
蒋家管事秦风代为感激,他们没去一人,去了也帮不上忙......
但宋家人、僧人都顾及他们,将吃食与他们平分......
蒋薪馀和手下,都十分感激。
“别客气,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就是一体,要同舟共济......”
宋成厚温厚发言。
环境虽然简陋,拥挤不堪,但大家竟也不觉得艰苦。
或许都是有担当的人,也不会未知的危险,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