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瘫痪在床上,闭着双眼,权当自己是死了。
少阳极:“……”
装死有用吗,装死若是有用的话,他倒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了。
“小九儿说,待他从魔界出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沈千月在床上躺了许久才幽幽地说着。
少阳极却是笑出了声:“他若杀了本座,他也就不存在了。”
“什么?”
他那声音极轻,轻到沈千月都没能听清楚,那声音就消散了。
但少阳极不会重复第二遍。
“少阳极,你若想要活命的话,就与我解除婚约吧,现在的司九冥,不是以前那个司九冥了,他是统领魔界的魔君,他吞噬了老魔君,就算是你我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她想着司九冥说过的话,少阳极只是个推动剧情的人,本不应该牵扯其中。
要真因为她死了,那她身上的罪孽岂非又多了一层?
“有空担心本座,倒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
沈千月睁开眼睛,她很想摆烂,但现实却不允许她摆烂。
“少阳极,倘若司九冥要杀我,你会保我吗?”沈千月躺在床上问。
她这辈子从未依靠过任何人,从来都是靠的自己。
一步一步才走到魔尊这个位置的。
少阳极垂眸,看着她瘫在床上摆烂的样子,薄唇轻启:“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千月幽幽叹气:“那你为何还要特意潜入魔界带我出来,还不肯同我解除婚约?”
“你到底图我什么?”
图她什么?
少阳极抿唇不语。
有些事情的答案,得靠她自己去找。
“他不会杀你。”
这是笃定并且十分肯定的语气。
“你很了解司九冥?”沈千月诧异地看向少阳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偶尔甚至能从少阳极的身上,看到一两分司九冥的模样。
她真是老眼昏花了。
怎能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少阳极是何等风光霁月之人,司九冥那个小疯批,天天想着怎么折磨她弄死她。
在那方面,根本没有丝毫怜惜,如野兽驰骋般。
而今想着,还在隐隐作痛。
“少阳极,我要是死了,你记得替我寻个风水宝地,来年多给我烧些纸钱,我怕我到了下面,没钱花。”
少阳极:“……”
他有时候很怀疑沈千月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正常的。
这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沈千月在玄天宗待了好些天,她一直睡不好,没有了小八在神识空间和她联络,好像整个人都跟着空虚了起来。
少阳极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除了一日三餐,压根儿就不管她。
她身上的禁制解不开,身子就像是被压了千斤重一样,每走一步都是难受的。
每次在睡梦里,她都能看见好多虚晃的人影,无一例外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四周很嘈杂,也很混乱。
砰——
一声巨响。
无极殿的侍者砸在门上,口吐鲜血。
原本光明盘顶神光笼罩的玄天宗,此刻却是乌云密布,魔气缭绕。
成千上万的魔族大军竟然破开了结界,出现在选天空的上空。
黑压压的一片,叫人望而生畏。
“千月真人,魔种……是魔种回来了!”
被打伤的侍者抓着沈千月的手:“逃,快逃!”
沈千月把人扶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看着外头黑压压的天空。
这么快就找出来了吗?
她还以为至少能拖几天呢。
“少阳极?”
高空之上,一身黑袍的司九冥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那种从骨子里带来的压迫感,让人两股颤颤。
整个玄天宗,除了少阳极,几乎无人能在他的威压之下站立。
猩红的光束笼罩在玄天宗弟子的身上,他只需要微微动手,这些如同菜鸡一样的弟子,就能魂飞魄散。
“潜至魔界,掳走本座的师尊,少阳宗主这是在挑衅本座吗?”
发丝狂舞,乌云墨鸦盘顶,他如同魔王一般降临在人间界,几乎覆盖了半个云州大陆。
只需得一声令下,人间界就能沦为人间炼狱。
在他手里,还拎着个白花花软绵绵的小东西,不是小八还能是谁。
少阳极一身衣袍翻飞:“故而你来,是要杀了本座,还是要杀了她?”
司九冥不急不徐,一抬手,玄天宗的弟子就化作了血雾,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死了。
“若是本座都要杀呢。”
他的声音无不张狂邪佞,沈千月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躲在少阳极身后。
但当她走出无极殿时,那对于她的最后一层保护就消失了。
血色的瞳孔从她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她牢牢锁定了。
司九冥玩味地勾唇:“原来师尊当真是在这里同你的未婚夫你侬我侬了啊,可弟子怎么记得,昨夜师尊分明还在弟子身下哭喊求饶。”
“放肆!”
大概是少阳极听不得这些话,含光剑射出的寒芒落在他身上,那速度是极快的,在司九冥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染了血。
他竟伸出舌头舔了舔,尝到了血的味道,司九冥似乎更加兴奋了。
“本座倒是忘了,师尊乃少阳师叔未婚妻,那师叔不妨猜猜,她今日会跟谁走?”
司九冥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千月。
不光是玄天宗,连着合欢宗,以及其他宗门都已经被司九冥锁定了。
这厮吞噬了老魔君后,也自然而然继承了老魔君所有的能力。
包括他的残暴嗜杀。
他的声音响彻大地,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这逆徒染指了自己的师尊。
并为此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沈千月叹了口气,不过才朝着前方迈了一步,腰身便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握住来到了司九冥的面前。
“师尊早该这般听话的,倒也省得弟子这般大费周折出来一趟。”
重新将沈千月掌握在手心里得感觉,是美妙的,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满足和快乐。
“是为师错了,与旁人无关,你且放过那些宗门子弟,莫要为自己造了杀孽。”
她自然知道少阳极一直在盯着她,后背的目光如同火束一样落在她身上,叫人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