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鎏金的袍子在她面前停下,盛樱惊恐到浑身发颤,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被魔君一脚踹下了床。
“哪只手打的她?”
盛樱神情茫然。
什……什么?
“本座问你,哪只手打的她。”
司九冥微微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让其被迫与自己对视。
“妾……妾不记得了。”
盛樱浑身发抖,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样,带着凌冽的杀伐之气,压的盛樱喘不过气儿来,眼里也只剩下了惊恐。
“不记得了?”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冷血的弧度:“既然不记得了,那你的这双狗爪子就都别要了。”
“魔君?!”盛樱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大声道:“魔君,那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魔君竟要为了那个贱婢砍了妾的双手吗?”
盛樱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方才魔君同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且还是做给那个名叫四月的贱婢看的。
难道魔君和那贱婢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渊源吗?
“低贱的奴婢?”
司九冥声音骤冷,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里满是杀意。
“你可知她是本座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你有何资格说她是贱婢!”
盛樱瞳孔一缩。
那贱婢……那贱婢竟是魔君心尖儿上的人?
可她从未听说过魔君有心上人啊。
“本座在魔界等了她五年,而今她终于舍得来魔界寻我,你可知本座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有多高兴?”
司九冥将她从地上提起来,丝毫没有怜悯和仁善。
他是魔,更是魔君。
哪里来的那么多仁善。
他的师尊啊,便是伪装都不知道装的像点儿。
哪有奴婢一副天生高傲的样子,她那一身的傲气,似乎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加掩藏,即便是换了一张脸,即便是她化作灰烬,司九冥也能将她一眼认出。
他以为她早就将他给忘了,而今看来,她不是忘了,只是根本觉得自己微不足道罢了。
什么生死契,什么师徒情深。
那都是她用来诓骗自己的手段罢了。
“魔君……魔君饶命,妾知道错了,还请魔君看在妾曾救过你的份儿上,饶了妾这一次,妾往后再也不敢了!”
盛樱开始求饶,然而这种求饶在司九冥看来,简直就是在无病呻吟。
掌心用力,从她脖颈的地方开始,火焰迅速蔓延。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娇滴滴的美人儿便在他手中沦为了灰烬,惨叫回荡在寝殿里,男人妖异俊美的脸上却是尽显享受和疯狂。
仿佛尖叫在谱曲,求饶在歌唱,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九天玄音,动听极了。
整个寝殿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比起老魔君,新魔君似乎还要更加残忍变态些。
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是直接杀了。
他分明也是魔,可魔君却好像平等着憎恨且厌恶着这里的每一个魔族。
当沈千月在心里无数次唾骂了司九冥后,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长大之后的狼崽子似乎比起以前要更加聪明了,居然在魔宫里设下了禁制,以至于小八根本就没办法撕裂空间让她离开这里。
现在的魔宫,完全就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且听魔宫里的人说,想要离开魔宫,除非能够拿到有沾染了魔君气息的东西,比如魔君的贴身衣物一类的。
沈千月听完,脸都黑了。
就瞧着司九冥今晚着死出,别说是贴身衣物了,但凡她要是靠近一点,只怕那狗东西都能发现她的端倪。
然后直接弄死她。
不光如此,司九冥还特意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屋子。
屋顶漏风的程度,是沈千月躺在那硬邦邦的石床上都能看见魔宫顶部的那种。
整个屋子除了一墩石床外,便是连最一张桌子都没有。
到了夜里的魔宫,气温极低。
小八感觉神识空间里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浑身毛发冻得都竖了起来,毛茸茸的尾巴正努力地缠着它的身子,然后蜷缩在角落里。
「尊主大人,咱来的时候也没人告诉咱魔界会这么冷的啊。」
这么冷,魔界里的人平日里都是不怕冷的吗?
沈千月此刻正躺在石床上挺尸,闻言叹了口气:“魔界中人皮糙肉厚,哪里怕冷,况且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早就习惯了。”
大多数魔族都是皮糙肉厚的,只有高等魔族才是细皮嫩肉的。
算是想着用灵力取暖的,但小八说魔宫被司九冥那狗东西改造过了,一旦发现有不属于魔界的东西存在,他就会立马感知到,然后将其绞杀。
那狼崽子的谨慎程度,已经令人发指了。
好在也不是完全不能用,稍微动用一点魔修的力量给自己取暖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八立马就舒坦了,舒展了自己的尾巴,开心地在空间里飘来飘去。
夜深人静,自从新魔君上任后,魔界就多了好些规矩。
比如宵禁什么的,他们还必须得遵守人间界的规则,但凡有不服从者,全都死在魔君手里了。
在魔界的五年里,司九冥几乎是用自己残暴的手段,将魔界这群残忍嗜杀的狗东西,全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得。
现如今整个魔界都唯他马首是瞻,不敢不服。
夜越是往后,温度就越是低,也就越冷。
一道狭长的身影透了进来,堪堪将她笼罩其中,伴随着一股奇香入鼻,那人站在石床上,神色淡漠地看向她。
唇色已经冻的发白,身子蜷缩成一团。
“师尊……”
修长苍白却十分冰冷的手指落在她的眉宇间,大概是他的手太凉,竟是让她身子都忍不住轻轻一颤。
他像是受了惊一样,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然不是从前的司九冥了。
“师尊如今可还真是舍得前来寻弟子啊,这般煞费苦心,是知道弟子没死,故而特意潜伏在弟子身边,好再一次要了弟子的命吗?”
唇齿间是冰冷且夹杂着几分怨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