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吸收了魅魔,会大大增进他的功力和修为。
可吸收魅魔的行为,在仙门之中是犯忌讳的。
任何人,任何仙门弟子,都不得施以禁术去擅自吸收同门弟子以及妖魔的功力,那是与天道相悖的,是不被允许的。
“师尊怎知……”
司九冥手心瞬间渗出了冷汗,沈千月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
“呵,你是为师的弟子,为师自然知道,不过你做事需得谨慎小心,莫要让其他弟子瞧见了,否则为师可保不住你。”
仙门讲究锄强扶弱,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守护天下苍生。
是决不允许杀心过重之人出现在仙门之中的,更别说虐杀魔物这种手段了。
但司九冥骨子里的暴虐,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合该在他变强之前,掩饰好他的种种行迹,否则一旦叫人抓住了把柄,等待他的,就只有仙门审判这一条路可走。
自古以来,便没有人能过得了仙门审判。
犯了错的弟子和仙人,大多都会死在审判台上,他们会被剔除仙骨,废其仙缘,被世人唾弃,被仙门厌恶。
“师尊……不怪弟子?”
司九冥垂眸,眼中情绪赫然复杂了起来。
从前他在沈千月面前,向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犯一丁点儿的错误。
便是对待一只蚂蚁,也不敢轻易踩死。
可如今她明知自己的手段,却还要维护自己。
“怪你作甚?若你不杀她,死的就是你。”
“魅魔擅蛊人心,又雌雄莫辩,最是能够激发人心深处的恶念,你没有被她蛊惑,为师已然很欣慰了。”
沈千月这话倒也不假。
原先她还担心司九冥会在魅魔的蛊惑下丧失自我,因为他心中的怨念太重,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杀死自己。
现在看来,这孩子倒是还能挽救一下的。
这条路倒也并非是条绝路。
“徒儿多谢师尊,师尊教诲,徒儿铭记于心。”
沈千月轻笑出声:“你记住了就好,把衣裳脱了,让为师看看你身上的伤。”
脱衣裳?
少年似想到了什么,耳根子忽然爆红。
“哦,为师想起来了,你脊骨断了,现在动不了。”
罢了,还是她来吧。
还没等司九冥反应过来,沈千月一挥手,少年身上的衣裳便被剥了个干干净净。
“师尊,别!”
司九冥一张脸都红了个彻底,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说脱就脱。
她是个女人,难道就不能矜持点儿吗?
“啧,看来那魅魔将你伤的不轻。”
少年赤条条地趴在床榻上,感受着身上凉飕飕的冷气,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背脊骨断裂,骨头甚至都已经戳出了皮肉,腿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割伤,皮肉外翻,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
少年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且忍着些,可能会有点儿疼。”
沈千月的手轻轻落在少年的后背上,她的手很软。
落在少年背上的那一瞬,像是有一阵微弱的电流传遍他的四肢百骸,让少年忍不住发出一声难掩的低吟。
沈千月的手一顿:“疼?”
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甚至带着几分怜惜。
司九冥咬牙,想要摒除脑子里那些该死的画面:“不、不疼。”
是啊,这哪儿能算得了疼呢。
比起沈千月当初亲手挖出他魔骨的时候,这点儿疼又算得了什么?
挖骨掏丹的疼他都忍不过来了,如今不过是断了根骨头而已,如何比得上。
司九冥心中如此想着。
“若是疼便喊出来,为师自不会笑话你。”
纯粹的灵力一阵阵地输送进少年体内,为他修复着身上的伤口,眼看着骨头在一点点被接好,沈千月这才收了手。
外伤虽好,内伤犹在。
“吃了。”
沈千月拿出一粒药丸来,乃是上好的复灵丹,一颗便价值万金。
“师尊?”
“怎么,怕有毒,觉得为师对你有所企图?”沈千月嗤笑了声。
“若你不吃,你的内伤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到时候如何去参加万宗大会?”
司九冥抿唇。
不,他不是这样想的。
他只是觉得这药太贵重了。
以前师尊根本就不舍得给他吃这么好的药,可这一世为什么她就变了这么多?
那温柔的样子,和上一世严厉苛责甚至算得上恶毒的她,根本就判若两人。
司九冥又哪里知道,如今在她面前的,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沈千月了。
少年很听话,伤口还在恢复中,手动不了,他只能挪动自己的脑袋,张开嘴将她手心里那颗药含了进去。
少年微凉苍白的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掌心,很软。
还带着淡淡的药草香。
司九冥有一瞬间的失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师尊竟变得这般温柔了。
如果她的这份温柔,没有夹杂着算计该有多好。
如果这份温柔只单单对他一个人的,该有多好……
然而这个念头刚在他的脑子里闪过,司九冥便瞬间一惊。
他被自己心里那一瞬而过的强烈的占有欲给吓到了。
他怎么会对师尊产生这样的想法,他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杀了她才对啊。
不,一定是这个女人企图用这种法子来迷惑自己。
司九冥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切莫再被她给骗了,一定不能再被她骗了……
“小九儿,感觉如何了?”沈千月微微弯唇。
司九冥还没来得及回答,脑子里忽然就是一阵昏沉沉的。
他暗道一声糟糕,又中计了!
难道她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然而抵挡不住那股强烈的晕眩感,少年竟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沈千月有点儿懵。
这才想起来那复灵丹的药效很猛,这小崽子如今还未长成,自然是有些受不住的。
沈千月无奈扶额,只怕是在他心里,还以为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了吧。
罢了。
且让他这般认为吧。
而另一边打扫出来的想法里,云霜盘腿坐在床上调息,然而不论她怎么调,体内的气息始终都在乱窜。
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心里是无数杂乱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