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贸然出击,她根本不会发现我们。”
司九冥扫了云霜一眼,眼里的讽刺和鄙夷显而易见。
如此莽撞,也配当玄天宗的大师姐?
她难道不知,做任何事前,都应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云霜脸色难看至极,她不光被人嘲讽了,还是被一个低贱的魔种给鄙夷了。
“司九冥,若你有能耐,怎的不见你动手?”
“哼,说到底,你和他们也是一丘之貉罢了!”
都是魔,哪儿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少年嘴角扯起一抹邪笑:“是吗?看来云霜师姐是有法子安然离开这里了?”
少年一步步走向那身穿红嫁衣的新娘,脸上的笑容在不断加深,看得凌雪薇浑身汗毛倒竖。
“九冥师弟,你在做什么,快回来!”
凌雪薇赶紧大喊,那魔物那么厉害,师弟不过一个刚入山门的弟子,如何能是她的对手?
“倒是忘了告诉师姐,魔族若是感应到同族的气息,是不会攻击的。”
师尊在他身上施加了可以掩盖他魔种气息的封印,可他魔族的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尤其是在高等魔族面前,更是有同于无。
“九冥师弟,你什么意思?”凌雪薇瞳孔一缩,心里竟开始渐渐不安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意思,他是魔种,也是魔族,这个时候,他自然是要和他的族人站在一起了!”
云霜捂着胸口冷哼:“这就是你们师尊收的好徒弟,竟收一个魔种当弟子,何其荒谬!”
那魔族新娘的一只竖眼在司九冥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是在确认着某种信息。
最后竟是冲着他发出低低的嘶吼声来。
“你是魔族,可你为何要和仙门中人在一起!”
能够修成人形的魔族并不多,只有纯正血脉的魔族才能如此,可魔种不一样,他们生下来就是人形。
“不,你不是魔族!”
那穿着红嫁衣的魔物喉咙里忽然发出尖利地嘶吼来,一双竖瞳开始迅速分裂成无数只。
“你、你是……”那魔物骇然失声。
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惊恐着后退。
她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魔,他的心魔已经强大到超乎她的想象了。
“你有心魔,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魔物嘶吼着。
刹那间周遭烟雾四起,魔物的声音里渐渐带上了贪婪:“你这样的魔,若是能吃了你,必然大补!”
阴沉尖利的笑声在四周响起。
凌雪薇忽然大喊:“九冥师弟,她是魅魔,是魅魔!”
对!
魅魔!
魔族中最高阶的魔物,拥有蛊惑人心,编织未来梦境的本领。
但等凌雪薇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周围没有了司九冥的身影,就连身边的云霜也不见了。
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那些魔物,好像在一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司九冥,你本是已死之人,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虚无缥缈的空间里,周遭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偌大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司九冥抿唇,原本稚嫩的脸上,却透露出浓浓的杀意来。
“呵,区区魅魔罢了,也企图来蛊惑我的心?”
“哈哈哈,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心吧,你的心魔……让我看看你的心魔,究竟因何而起!”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忽然就变得山清水秀了起来。
碧波荡漾,瀑如银丝三千倾泻而下。
“师尊……”
当司九冥听见这一声师尊时,浑身骤然僵硬,杀意在眸子里弥漫。
他的心魔,果然是因沈千月而起的吗?
紧闭的凌云阁大门里,断断续续传来女人痛苦的声音。
“师尊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在徒儿的手里?”
一身黑衣,体型颀长高大的男人捏着女人的下巴将其抬起,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满屋子的符咒穿梭着,铁链拖拽在地面的声音十分刺耳。
司九冥瞳孔一缩……
那是……长大后的自己!
一身魔气难以遮挡,眉宇间一点血色魔纹更是增添了他那一身的妖邪之气。
这还是司九冥第一次看见长大后的自己。
即便知道这是魅魔编织出来的梦境,可魅魔的梦境,永远都是真实的。
他看见了那个女人浑身是伤地被捆在了铁链之下,雪白的脚踝套上了枷锁。
身上的黑纱早就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显然是受尽了折磨。
所以,在未来,沈千月终究还是败在了自己手里吗?
司九冥痛快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就是他梦寐已久的场景啊,将沈千月关起来狠狠折磨,势必要让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苦难,都一一还给沈千月。
女人面色苍白,可那唇却异常的红润。
脖颈上还残留了诸多青红交错的痕迹。
飘逸的黑纱几乎遮不住她那丰腴勾人的身姿,即便被囚困于此,那一身绝色风情,也依旧难以抵挡。
“小九儿……还真是让为师刮目相看啊!”
女人勾了勾唇,眼里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要杀了为师吗?如今你既已经回来了,为师又落在了你的手里,你若想杀便杀吧。”
她艰难地粗喘着,仿佛是已经受不住这般折磨了。
“是吗?”
男人的指腹从她的红唇轻轻擦过,惹得女人闷哼一声,眼里出现了难耐,原本苍白的肌肤也忽然变得潮红了起来。
“师尊,这合欢散的滋味儿,如何?”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冷意,却又带着致命的蛊惑。
少年司九冥浑身一震,他给师尊喂了合欢散?
“呵!”
沈千月嗤笑了声:“不过如此罢了,小九儿在万魔窟的滋味儿也不好受吧?被万魔啃咬的感觉,小九儿必定终身难忘。”
万魔窟?
她什么意思?
少年司九冥想要冲过去问个清楚,可这里是梦境,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是啊,师尊可真是好狠的心,可师尊如今在徒儿的手里,徒儿想杀便杀,不想杀留着慢慢折磨,又何尝不是一种乐子?”
“只要师尊肯求徒儿,徒儿便不会让师尊这般痛苦难受了。”
可她便是咬破了唇,将其咬得鲜血淋漓,也不见得有一声求饶。
“师尊这般模样,还真是惹人怜惜啊。”
男人忽然低头,舔了舔她那被自己咬出血的红唇,眼里的邪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