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浑身一震,借尸还魂?
是啊!
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一出?
以前的皇后性子恭顺谦和,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会好生受着,如今倒好,性子张扬古怪,这不是借尸还魂是什么?
“且咱们派去冷宫跟踪皇后的人,也死了。”
“奴才今儿个去找,只找到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已经被啃的不像样子了,八成是妖物所为!”
妖物?!
是了!
那沈千月定然是被妖物附了身才会如此性情大变,蛊惑陛下与她母子离心。
“太后,明日就是斋沐日了,大法师会进宫来为贵人们祈福,不如咱们……”
小太监凑在太后耳边轻声说着。
片刻后,太后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脸上也就多了抹笑意。
“不错,就按你说的来!”
……
御书房里。
听完长风的禀报后,凤君烨心情极好的勾起了唇角。
太后这般针对沈千月,便是越发说明了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陛下为何要这般帮着皇后娘娘对付太后?”
长风觉得陛下有些不可理喻。
太后可是他的生母,他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母亲呢?
暴君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吓得长风浑身一抖。
“滚!”
长风立即麻溜地滚了。
暴君也很想知道,为何自己的母后要置他于死地。
明明自己和安王都是她的孩子,且从小到大,她似乎更加偏爱自己多一些。
在别的孩子还在刻苦努力读书的时候,她却会偷偷带着自己出去玩儿。
哪怕小时候不慎伤了宫人,他的母后也告诉他,下人的命本来就是用来给主子消遣的。
渐渐的,这种观念便深入骨髓,让他从小就体会到了杀人的乐趣。
以至于成年后,凤君烨的性子更加暴戾了。
朝臣们对他更是怨声载道。
如今细细想来,凤君烨便觉得一切都是她故意的,是她故意要将自己养成这般性子。
如此,在将来夺位的时候,他们就能获得臣民们的拥护,而自己则将成为遗臭万年的暴君!
想到这里,凤君烨脸上戾气更重。
呵!
想要让他成为一代暴君?
可他偏生不让!
于是凤君烨立马下令,着全国上下减轻赋税,对贫苦地区多加扶持,大力打击各方马匪贼寇。
扶持寒门士子,更改那曾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国策。
皇令一下,举国皆惊。
百姓们纷纷惊叹这暴君莫不是变了性子,还是说这是他用来折磨人的新花样?
朝中臣子们更是震惊不已,先前他们几番进言让陛下减轻赋税都被他驳了回去,如今却忽然免了一系列的税收,还兴修水利工程。
实施文武兼济,大力招收人才。
只要是有才干之人,不论出身如何,一并都可入朝为官。
安王府。
短短一天时间,一系列政策便全都是实施下去了。
沈千月还有些吃惊,寻思着自己还想好生攻略一番,改一改暴君那暴戾的性子。
如今倒也不用自己多费心思,他自己就把自己给攻略了。
如果他不做出改变的话,一年后他将会被安王折磨的不成样子,最后遗臭万年。
所以在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凤君烨必须得活着。
所有想要凤君烨死的人,都将会是她沈千月的敌人。
“小八,你先前说,先皇后生的女儿有六指是吗?”
沈千月眯了眯眼睛,今天在慈宁宫,她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依旧看到了太后的手掌尾端又被切割过的痕迹。
在哪里,似乎曾经多出来一根手指,然后又被切掉过。
小八还在努力修复记忆,一点点,只差最后一点点了。
「是的尊主大人,六指不祥,加之先皇后在太后寝宫放火,先皇便处死了那孩子,也一并将皇后扔进了冷宫,最后死在了里头。」
小八认真地说着。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后所生之女,并不是她的,而是太后的。”
“他们偷龙换凤,那把火也不是皇后放的,而是她自己放的?”
小八一怔:「这怎么可能?哪儿会有人去用这种法子害死自己的亲骨肉?」
小八下意识的反驳,却让沈千月更加觉得有这个可能了。
不然为何太后会那般对待凤君烨?
若非是对他恨之入骨,想必没有一个母亲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可能,你还有多久可以将她的记忆修复好?”
「明天,最迟明天!」
小八拍着胸脯保证。
不过想要得到答案,倒也有另一条路可走。
只是时候未到,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傍晚时凤君烨便来了流香殿,看样子似乎要在她这里用膳。
凤君烨刚忙完手里的事情,褪下了龙袍,只穿了身黑色的长衫过来。
原本束起来的发丝也披散下来,柔和了那张向来冷硬肃杀的脸庞。
墨色的冷眸落在她身上,颀长的身量挺拔轩昂,傍晚的霞光氤氲着点点金光洒在他身上。
精致的五官如霜雪般清冷,犀利的双眸又如融了火光般,令人感到危险。
“陛下?”
瞧他过来,沈千月有些吃惊,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凤君烨。
好一副美人皮!
不论皮相还是骨相他都是万里挑一的。
清隽的身影携光而来,在她面前坐定。
“瞧朕过来,皇后似乎不开心?”
传膳的宫女们依次进来,黑眸深邃,一眼望去,如同在凝视深渊一般。
劲瘦的腰间仅有一条宫绦固定,黑色长衫衣领微乱,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来。
看的她有些心痒。
“不曾,只是今日陛下为何想起要在臣妾这里用膳了?”
真晦气!
好不容易一个人能安宁会儿,偏生这死暴君又来了。
凤君烨无视她的心声,缓缓道:“朕头疼,皇后身上很香,想来如今唯有抱着皇后入睡,朕才会好受些。”
沈千月刚加了一片鹿肉道嘴里,险些噎住。
她艰难地吞了下去,寻思着暴君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又是改国策,又是这般温和。
莫非是觉得自己这颗脑袋很漂亮,想摘下来玩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