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些,不要动,让朕抱一会儿自然也就不难受了。”
凤君烨没了脾气,这女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演戏,每每都要装出一副万事顺从乖巧的模样。
实则心里就跟那发狂的小猫儿似得,见人就哈。
沈千月倒是听话,就乖乖趴在他身上,许是今天太累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凤君烨大手一挥,殿内的烛光便都尽数熄灭了。
只留下月光渗透进来,殿内纱幔重重,她就那样安静的趴在凤君烨的身上,她的心声一片安宁。
皎皎月色落在那张柔美的脸上,呼吸均匀。
凤君烨缓缓伸手,让她在自己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哪怕知道她对自己并非真情实意。
可凤君烨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动。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来,圈在自己怀里,沈千月在他怀里蹭了蹭。
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柔软的身躯贴着他,似能将他的心填的满满当当的。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陷入了沉思中。
她到底从何而来,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生下他的孩子吗?
如此说来,她对自己是全然没有一点儿感情的,且生孩子对她而言,只是一个任务而已。
所以自己不过就是她的一个任务目标罢了。
对于这一点,凤君烨心里比谁都要明白。
那如果任务完成了呢?
是不是在任务完成之后,她就要离开了?
她要去哪儿?
一想到沈千月很有可能要离开自己,凤君烨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股细微的疼痛开始蔓延。
“朕不许你离开!”
既然来了,那就永远都别想离开了!
……
第二日一大早,沈千月是在信阳宫醒来的。
凤君烨在前朝议事,听闻前方战事吃紧,沈大将军沈泰山,也就是她那便宜爹已经于今日早晨又带兵出征去了。
这刚从天牢里放出来不久,沈泰山还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这件事儿就这样被轻轻揭过去了。
他寻思着,大概是自己女儿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不仅如此,连皇后的恩宠也是独一份儿的。
现在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昨夜是宿在陛下寝殿之中的。
沈千月倒也没忘了冷宫里那群伥鬼,寻思着找个什么由头请个得道高僧来将它们给度化了。
回头便听见小福子前来说:“娘娘,过两日便是斋沐日了,陛下着奴才来问问,娘娘可有什么诉求?”
斋沐日?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这茬。
大晋皇城内有一座护国寺,里头有一得道高僧,乃大晋先皇所封护国大法师。
据说那护国大法师在出生时,便天降祥云,佛光笼罩在大晋皇城整整三天。
更是被誉为大晋百年难得一遇的圣佛之子。
而每当到了一年一度的斋沐日,那位护国大法师便会进宫来,在天坛处为大晋万民祈福。
祈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自然也会为皇室中人祈福。
“如此,可否劳烦那位大法师去一趟冷宫?”
“自然是可以的。”
小福子得了话,立刻就去复命了。
他也不知陛下是怎的了,让他特意过来问皇后娘娘,难道陛下是早就知道娘娘有这般想法了?
且那冷宫的确时常闹鬼,他们虽说未曾见过,但空穴不来风,若能让大法师去一趟,宫里人也安心些。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有召,让您去一趟慈宁宫。”
小福子前脚刚走,慈宁宫就立马来了人。
“本宫今日发累得很,不想去。”
沈千月可不想在那死老太婆身上多费心思。
等小八将记忆修复好了,一切事情自然也就明了了。
“恐怕今日,还容不得娘娘不去了。”
那宫女冷笑一声,身后忽然走出好几个孔武有力的宫女,一眼望去就,个个脸上都是带着煞气的。
一看就知道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莫非皇后娘娘是想要抗命吗?”
如此,那就走一遭吧。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更何况她是太后,自己不过区区一个皇后。
不过没关系,那老太婆蹦跶不了多久的。
只要凤君烨不似,他迟早都会发现太后和安王的计谋,届时也就是太后谢幕的日子了。
有她在凤君烨身边,还愁暴君命短活不长?
慈宁宫。
今日来的,不止沈千月一个,各宫各殿的美人妃嫔都来了。
“皇后娘娘还真是姗姗来迟,让咱们姐妹们一阵好等也就罢了,怎的让太后也等了这般久?”
说话的女人一袭胭脂红的罗裙,手指上涂抹着鲜红的蔻丹,一眼过去,风情万种。
“本宫尚未说话,何时轮到你区区一个婕妤开口了?还是说这是太后娘娘给你的特权,让你可以以下犯上,不顾尊卑?”
沈千月冷眼一扫,那林婕妤便被她眼神吓得浑身一抖,觉得她的眼神似带着刀子一样,落在人身上,割肉一样疼。
她们从前都知道皇后是个温婉性子,便是说什么也不会生气。
偶尔对她忤逆,她也只是笑笑从不计较,故而便让好些人觉得沈千月这个皇后当的实在窝囊。
再加上还有太后授意,这后宫里欺负沈千月的人倒也不在少数。
她也不会在刚来的时候就被区区一个贵妃丢进了水里。
“嫔妾不过是替太后娘娘不值罢了,今日太后特意召了众姐妹前来,不过是想一起聚一聚罢了,倒是皇后娘娘您……”
“啪——”
她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结结实实结结实实一巴掌。
“区区贱婢,也配训斥本宫?”
那林婕妤挨了巴掌,正欲发作,正主倒是出来来了。
“皇后好大的威风!”
太后一身素衣,被人搀扶着出来。
沈千月眯了眯眸子,眼里是危险的光:“臣妾再大的威风也不急林婕妤半分,也不知是何人授意,让她区区一个婕妤,也敢同臣妾大呼小叫。”
“母后,臣妾怎么好像记得,这林婕妤是您的表侄女儿?”
“如此……”
她抬了抬下巴:“秋霜,着人将林婕妤送去慎刑司,让里头的嬷嬷们好生教教她规矩,日后也好侍奉您和陛下左右不是?”
她挑起唇,笑的毫不张扬。
眼睛却忽然落在了太后的手上。
在小拇指的地方,赫然有一道不起眼的伤疤!
似断指留下来的痕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