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对什么感兴趣?”
他想着既然出来一趟,又好不容易与公主一起,自然是要让她玩尽兴的。
到了闹市区,他们下了马车开始步行,裴言澈牵着马跟在他们身后,男人身躯颀长高大。
墨眸紧盯着前方的两道人影,一身的寒气逼得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成了冰碴子似得。
那怨念的眼神,沈千月要是感受不到的话,除非她死了。
“前方有卖糖葫芦的,兰司尘,你且替我去买一个来。”
“原来公主喜欢吃这个。”兰司尘不由得失笑。
果然,姑娘家始终都是姑娘家,永远逃不过喜欢吃甜食和这些小玩意。
看来公主和别的姑娘,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他迅速去买了糖葫芦来,裴言澈跟在他们身后,穿过拥挤的人群,也不知兰司尘同她说了什么,竟惹得公主一阵哑然失笑。
那张粲然明艳的脸庞,哪怕只是莞尔一笑,也能夺人心神。
“快看!是风月宝楼的花魁!风月宝楼的花魁来了!”
人群忽然一阵骚动混乱,猝不及防就将沈千月和兰司尘给冲散了,她那刚吃了一口的糖葫芦掉在地上,被人踩得稀碎。
一排排花船自护城河中游行,丝竹之声曼妙,绝色舞姬于甲板上轻盈起舞,灵动翩然。
此番此景,端的便是盛世大国的繁华景象。
但谁都不会想到,便是这样的国泰民安,盛世美景,不到一年时间,便会沦为一片废墟,满目疮痍。
“公主!”
兰司尘大喊着,然而人群太过于拥挤,不过眨眼的功夫,面前便不见了沈千月的踪影。
忽而火龙窜起,人群更是亢奋激动,渐渐的将兰司尘越推越远。
火龙在人群中游走,一瞬间火光大盛,驱散了空气中的冷燥,引得周围的人一片欢呼。
忽而一只手将她拽过来,带着霸道的力量,将人拖进了巷子里,冷燥逼人的气息朝她扑面而来,将其狠狠包裹笼罩。
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一手扣在她的腰间,一手握着她的皓腕将其摁在小巷石墙上。
她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那怒气冲冲的吻便压了下来。
他吻的又凶又急,高大的身形压在了他身上,仿佛囚笼一样将她禁锢着,身上的骨头也跟着软了。
小巷外是密集攒动的人群,忽的一阵明亮的光影自天空中绽放,是一束束的火树银花,在空中生放出一簇簇漂亮的烟火来。
陡然间照亮了漆黑幽深巷子里那相互交叠的两道身影,又在蓦然间暗了下去。
那吻像是在宣泄他的怒火一样,吻得她双腿发软,身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她的背脊紧贴着墙壁,喉咙里溢出似娇猫儿似得低吟。
裴言澈的心忽然就软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的就失控了。
不过是看着她与兰司尘有说有笑,看着她吃了兰司尘给她买的糖葫芦,便失去了理智。
那一刻,他恨不得为她打造上一副金链子,将她这辈子都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让她哪儿都去不了!
“他的糖很甜?”
他掐着沈千月的下巴,眼神危险暴戾。
沈千月舔了舔嘴角,眼里泛着莹润的水光,明明是个魅惑众生的妖精,却偏生要用这般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甜不甜,阿澈不是已经尝到了吗?”
他的呼吸很乱,那嗓音软软的,听的人心肝儿一颤,恨不得将命都给她。
奇怪。
身体怎么那么热?
沈千月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了,连着耳朵和脸颊也用了。
难道她刚刚不过是被吻了一下,就有反应了?
不应该啊。
巷子里很黑,只有外面的火光微微照进来一些,才能看清彼此见的轮廓,他们呼吸交缠。
裴言澈抵着她的额头,把人禁锢在怀里那方寸间,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公主很喜欢吃别人给的糖,是吗?”
他低笑着,那笑里却藏着刀子,割在她皮肤上,怪疼的。
“所以,你这是在吃醋?”沈千月好歹都是快要飞升成功的大魔头了,还会被一个男人给吓到。
裴言澈抿唇,脸色很臭。
“公主这种捉弄人的手段,着实卑劣!”
沈千月不置可否:“谁说本公主是在捉弄你了?那兰司尘要才情有才情,要样貌有样貌,光是看着也养眼。”
“难道你只需本公主身边有你,而不许有别人吗?”
“所以在公主眼里,我也仅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对吗?”他的眼神又开始危险了起来。
沈千月暗道一声糟糕,自己竟然被他给套了进去。
嘴角脸上扯上一抹笑:“阿澈这是哪里的话,本公主可从来都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小八:「尊主大人你胡说!你以前明明就……」
“再敢话多,本尊拔了你的毛炖汤喝!”
嘤嘤嘤,尊主大人好可怕!
小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天道霸霸能不能给它换个宿主呀!
它怕自己还未辅助宿主完成任务就中道崩阻了!
“戴上,带你去逛灯会,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玩玩儿。”
他手里不知何时买的两个面具,一个狐狸面具待在他脸上,一个鬼面獠牙面具戴在她脸上。
沈千月不满:“为何本公主是鬼脸面具?”
他是担心会被兰司尘找到吗?
戴上面具,茫茫人海中,兰司尘很难找到她。
“公主的行事作风,难道不必这鬼面獠牙可怕?”
沈千月嘴角一抽,她哪有这么可怕。
然而小八却在空间里疯狂点头。
男主大大说得对,尊主大人简直比这鬼脸面具还要可怕上百倍好伐!
掌心牵着她的手混入人群中,此刻风月宝楼的花魁已经出来献舞了,薄纱遮面,眼波流转间竟是风情。
哪怕未能窥得真容,凭着那双眼睛也知晓面纱之下该是何等绝色。
“阿澈觉得,是那花魁美还是本公主美?”
裴言澈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美不美,与我何干?”
“……”
他是对幽默过敏吗?
也不知是不是沈千月的错觉,总觉得那花魁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停留在裴言澈的身上。
就在人们沉浸与花魁舞姿中时,天空竟然飘起了猩红的花瓣,伴随着阵阵勾人的幽香。
而在那弥漫的香气中,沈千月敏锐的嗅到了一丝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