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骤然一震,似有冰雪在迅速消融。
可他却是冷笑:“公主这哄人的本事,当真是越发的厉害了,以往便是这般诱哄柳公子的么?”
“可到头来柳公子的下场是什么?被公主砍断双手,剜去双目,乱棍打死。”
故而他以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和柳玉奴一样的罢了。
沈千月累了。
心累了。
算了,和这狗东西说什么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油盐不进。
“小八,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裴言澈的心理有问题,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对此,沈千月百思不得其解。
就凭着原主那妖艳贱货的顶级配置,要胸有屁股的,人间极品好吗?
他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当了正人君子,这不正常啊!
「也许是男主大大以前被您折磨的狠了,只对您有那方面的心理障碍?」
小八试探性的说着。
毕竟它这边能够接收到有关男主的信息,一个字总结,美强惨!!
他所有的惨都来源于沈千月对他的折磨和羞辱。
试想一下,一个折磨了他八年之久的人,却要和她翻云覆雨红鸾翻滚,还口口声声说要给他生个孩子,是个正常人心里怎么着都会膈应的吧。
沈千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若这次回府后,本公主便去给他找上十个八个侍妾,且带他尝过滋味儿后,便知晓个中乐趣了,说不定也就能打开心结了。”
小八:「……」
尊主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尊主大人您的脑回路好像有点儿不太正常啊。
瞧的沈千月走神,裴言澈只当是自己说中了,冷笑了声,将鸡汤放在一旁,语气不善。
“你且自己喝了,若是不喝,也没人伺候你。”
毕竟这里不是公主府,没有人天生应该伺候她。
说罢,裴言澈便转身出去了,留下沈千月有些茫然,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
不过沈千月从来都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眼下能有一碗热乎的鸡汤喝已经实属不易了。
一口下去,汤汁浓郁,香气四溢,沈千月喝的十分满足。
身子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屋外。
裴言澈又掏出了一片金叶子交于农妇手上:“我家娘子体弱,夜里怕寒,还烦请您给她再找些厚实干净的被褥来。”
“呀,这怎么收得!”农妇一看金叶子,顿时就惊呆了。
“我家娘子身子娇贵,只有劳烦二位了。”
她那般金尊玉贵,如今却让她住在这农舍草房里,公主府极尽奢华,而今睡得是草席旧褥子。
“郎君宽心,我这就去别家借一些被褥来。”
农妇也瞧得出来这两人身份不一般,定是睡不惯那破棉被的。
只得去村头找村长借一些了。
裴言澈闻言又给了好些钱,他虽是在公主府受辱,可每个月他身为世子的例钱却也不曾克扣过他的。
身上也有好些存余。
农妇去村长家借了两床崭新的被褥过来,听说是村长为年底即将要出嫁的女儿准备的嫁妆。
对此,沈千月便让裴言澈明日一早再送些银票过去,毕竟是人家给闺女准备的嫁妆,便这般给他们用了。
她沈千月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却也知晓人情世故,不是那等滥杀无辜之人。
到了夜里,村子里的人早早就睡了。
外面的雪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农舍很小,多余的这间客房都已经腾出来给沈千月睡了。
裴言澈忍无可忍,一把掐住她的腰,咬牙低语:“公主,能否将你的手拿出去?”
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算什么?
伸进去也就算了,偏生还要摸来摸去的。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昨夜已经忍到了极限都没走到最后一步,这个女人就这般的不安分吗?
“唔,腹肌手感不错,可你怎么就是不行呢?”
受伤归受伤,但那颗想要睡裴言澈的心可是从来都没消停过的。
不睡怎么生孩子。
不生孩子怎么完成任务?
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沈千月就绝不会放过撩拨他。
裴言澈呼吸一滞,喉结翻滚,一把将她的手拽了出来。
“公主莫要再乱动了。”
两人就躺在一张床上,这床狭窄而小,男人的身形也总归是比女人打的,躺上去有些局促。
忽然间,沈千月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一丝一样的味道。
“小八!”
「哔——感知到村庄已发生危险,危险正在逼近,危险已经逼近!」
同一时间,裴言澈也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无数急促的马蹄冲进了村子里,刹那间火光四射。
“都给我杀!男人全部杀掉,女人都给老子抢回去!”
粗狂蛮横的声音传来,裴言澈动作极快的翻身起床,将氅衣罩在沈千月身上。
“是流寇!”
“你且待在屋子里不要乱动,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上京城外流寇马匪素来横行,朝廷几经镇压都无功而返,不成想他们今夜竟遇见了。
裴言澈面色很冷,屋子外已经传来农妇的惨叫,破门声轻吹刺耳。
“求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
“啊——!”
流寇马匪残忍,几乎是无恶不作,他们也从来只抢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譬如女人和粮食以及财宝。
至于那些没用的东西,要么杀要么烧,一个不留。
足足有两百多民流寇忽然闯进了村子里,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妇人护着怀里年幼的孩子不停哀嚎乞求。
裴言澈冲进人群,于流寇手中救下妇人和孩子,却始终未曾暴露自己的内力,只是赤身肉搏。
他似乎渐渐落了下风,流寇们见他只有一人,便都纷纷为了上来,手中明晃晃的大砍刀泛着逼人阴冷的寒光。
“哟!没想到这小破村子里,竟然还有这么俊俏的郎君,这要是抓回寨子里当个压寨夫人,岂不美哉?”
“哈哈哈!”
流寇们都跟着猖狂大笑了起来。
“郎君快走!他们都是这里的土匪,你们会死的!”那农妇瞧他身上有些功夫,必然是能自保的。
若要使为了救他们,必然都会殒命在此,谁也活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