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失算了,只见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而是很恭敬的敬了他一杯酒,这可是让他有些看不懂,难道这个孙源真的不介意。
又或者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的仇人,国师并没有告知对方,越想越觉得可能。
因为如果对方知道,怎么可能还不来找他报仇。
想了少间,宁屹决定将搁下此事,回头再仔细打探。
转瞬间,他先是招呼一遍那些文武百官,走一个过场,再和宦者院的玩伴们热闹一场,酒倒是喝了不少。
许多黑宫卫的人都是醉倒一片,而一早就帮宁屹招待的宁玉衡,更是在他来之前就倒地不起了。
随着月色越来越亮,子时中旬很快到来,可谓红妆月圆,良辰美景,可是这样的美景总觉得差点什么。
宫殿内的廊道上,静谧异常,杳无人迹,廊道两旁的高墙在月光的倾洒下,变得更加透白。
“牛哥……你不行啊!”
“他……酒量额……不行!”
“放屁……你们才喝……额了多少。”
只见几个换上红衣的宦仆扶着宁屹,喝得烂醉如泥,几人都是东倒西歪。只有赵俊衡还能勉强站稳身子,他一手扶着宁屹,另一手抓着快要倒地的小宝。
“到……到哪儿了?”宁屹抬头迷糊道,眼珠子冒出大片眼白瞪着天上。
赵俊衡晃晃悠悠的朝前方看去,只见一个大广场映入眼帘。
“到东西院大广场了,额……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几人在白天还嚷嚷着要闹婚房,现在倒好,都醉倒在地。
他们几人都是住在东七院,而宁屹则是住在西七院,两者之间的分界线就是这个大广场。
“牛哥,要不我先扶你回去,然后再回来扶他们?”他说完就注视坐在地上瘫痪的宁屹,对方的脑袋几乎是吊在脖子上的。
只见他摇摇手,口中支吾道:“不,不用,我自己……自己回去就行,你先扶……他们回去吧,额!”
赵俊衡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打趣道:“那你可看着点,别迷路让别人给偷了。”
“放你……爷爷的屁……滚!”
“那我带着他们先走了,你小心些。”见对方吊着头挥挥手,赵俊衡哭笑不得,只能先将这几人扶回去,内心想着怕是还要再回来一趟。
还好的是他此前在铁卫院中,经常来回走动。
又得到宁屹给他的气血丸,力气倒是增加不少,身上的书生柔弱气息也消失不见,倒是有几分热血军人的战场气息。
整个廊道上再次安静下来,蝈蝈传来唧唧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宁屹杵着脑袋,使尽力气将瘫软的手撑在地上爬起来。
他虽然喝多,口里打结,身体不听使唤。
但脑子还很清晰,这点就极为怪异了,暗想可能跟修行功法有关,当下只得调动灵气试试。
“还……真的管用,真奇了!”宁屹缓慢迈动步伐,有些摇摇晃晃,原本是口齿不清,现在也不会打结了。
步伐虽然不易跨大步,但小步却是没问题。
当下就要往医令院走去,想着婚房内的公主怕是等急了。
等等……
你奶奶的,老子就是去了又能干嘛!
“啪!”宁屹狂煽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这一巴掌让他脑子里瞬间想起宁玉衡说过的话。
“娶老婆是为了生活,不是为了上榻!”他连续在内心默念了几遍,这才释然,再次迈动腿脚就要往前走。
突然间,破空声传来。
“咻咻咻……”
“不好!”宁屹怒扬狮眉,猛然间瞪大眼睛,内心骇然,脑子里的那点儿酒意顷刻间被清除干净。
只见廊道两旁射来七八支箭矢,在月光的照射下,宛如夺命巨型银针,将宁屹的行动完全封住。
但还好的是,在箭矢出弓时,他就反应过来。但想要在这瞬间凝聚出法术,是不可能的。
当下宁屹将灵气附着在双腿上,身体轻盈下,一个猛然间的跳跃蹦出近两丈高,在墙壁上穿着蒙面黑衣的八人瞪着眼珠子中。只见宁屹手中凝聚出半个拳头大小的火球。这火球被分成八个小拇指大小的小火球,双指连弹,射向他们,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啊……”
八人还在瞪着惊骇地眼珠子,想着对方怎能跳得如此之高。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火球染身。
每个人瞬间被火焰覆盖,还来不及叫喊,刹那间就被烧成灰烬,飘散在空中。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一批黑宫卫,领头者正是余统领。
“快……”隔得老远,就听到余统领黑熊急吼的声音。
待赶到廊道时,只见宁屹正站在原地擦汗液。
“宁小公子,你没事吧!”余统领一脸着急。同时内心很是疑惑,此处刚才分明有火光,现下来到这里后,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极为刺鼻。
“你爷爷的,这喝了一肚子的酒,还来不及撒出来,就被蒸发干净了。”他伸手抹了抹满头的汗液,大多是被吓出来的,原本消化出来的尿液也给吓得收回去。
“我没事,余统领,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想刺杀我,刚才有八个人被我杀了!”宁屹一脸的晦气,现在他的脑袋可谓是清晰无比,再也没有比现在还清楚的时候了。
“刺客!”余统领沉声,阔剑拔出,瞪着眼珠子四周打量,急问道:“宁小公子,尸体呢?”。
“哦,被我烧没……了。”脱口而出的话,让宁屹来不及收回,脑海中快速转弯,只能忽悠道:“你去查查王膳院那边,看看孙源还在不在那里。如果不在,你再打探一下孙源的行踪。”
“宁小公子是怀疑孙源刺杀你?”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国师首先排除,对方想杀自己,还用不着其他人,黑宫卫应该也不可能,那可是阿兄的人,剩下的也只有铁卫了。
“明白,属下这就去。”
目睹余统领领人走后,宁屹转身朝医令院走去。
刚才为了凝聚出这半个拳头大小的火球,硬是直接将他体内灵气消耗小半。还好此前熟练,才能稳住不散,又加利用灵气将头脑清晰了不少,要不然就死在当场。
看来自己平时也不能放松警惕,原本他筑基六层的神识,就算不用特意去查看,方圆十几丈内的动静还是逃不过他感知的。
但自己太大意是一点,二是喝酒误事,看来以后即使要喝,也要保持头脑清醒才行……
婚房内
红头喜榻,满帘映红,红烛摇曳,满桌酒席,静待君来。
秀君公主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
她上身红绸缎子,外套绣花红袍,肩披霞帔。下身着红裙衫,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状,透出喜庆。
娇躯坐在红榻上,全身绷紧,她双手紧紧收拢,放在两腿之间,不知手里握着什么。
“咯吱……”
须臾间,婚房传来打开的声音,让秀君公主全身一颤,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四方红巾下,她咬紧银牙,眼神死死的盯着就要走过来的一双脚。心里想到,只要对方敢过来,一定要将他扎死在这里,到时候就自杀,这是她一开始就做出决定的。
她尽量仰起脑袋,使得红盖头往上一些,这样也好看清楚动向。
来了……
只见一双洁白皓腕缓缓伸过来,刚刚触碰到红布。
“去死!”秀君公主霍的站起,双手举着一把小刀,就要往宁屹胸口扎进去。
但她的想法无疑有些天真,只见对方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就像钳子似地,一把将她两只小手给捏住,瞬间动弹不得。
“你这婆娘,老子跟你没仇,你杀我作甚!”只见对方一脸的怒意,眼见自己的计划不能得逞,她内心尤如死灰,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顺从于他。
随后双手使劲想抽回来,而这男人好似只想将刀收走,并不想抓住自己。
在手抽回来后,冷秀君蓦地转身从头枕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双手一扬,就朝自己喉咙扎去。
“泚!”
原本她以为自己必死,谁知并没有疼痛传来,紧紧扭到一起的眉头舒展开,长睫抖动,猛然间睁开眼睛一看。
“你……”冷秀君含着泪珠的目光盯着宁屹,只见她的剪刀扎在这男人的手背上,鲜血直流。
当下她全身一软,双手一松,软绵绵的跪倒在地。
“哎哟……疼死老子了!”宁屹将手抽回来,把手背上的剪刀拔出,鲜血顿时汩汩冒出,好似扎到筋骨,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爷爷的,老子没卵子,你怕个卵啊?”宁屹面目扭曲,破口大骂,从自己怀中取出黄灵散,赶紧敷在上面。这么一会儿功夫,怕是得出半斤血了,内心想到要吃三天肉才能补回来。
抬起脑袋的冷秀君见宁屹一脸的肉痛,再看其往伤口上倒粉末,盈盈起身,糯糯道:“我……我帮你包扎吧。”
宁屹遽然大惊失色,暴跳起来,急忙喝道:“别……你别过来……离老……理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