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熊掌、鹿尾、燕窝,还有野狼山打的狼腿肉,你拿去膳食院,让他们做,好好给自己补补。”
说着,宁院长就从自己腰上取出一块银牌,严肃道:“这是宫中的腰牌,你只可拿去行取方便,不可招惹事端。”
宁屹一脸的惊喜,喜开颜笑道:“我省得了,你放心。”
他将腰牌给对方,也是想其不受伤害,在这宫中来去自由。
“竟然连野狼山的狼都能打得到,二……玉衡,你是如何办到的?”
宁屹一把抓起差不多跟他一样长的狼腿。
阿爹以前跟他讲过,这野狼山的狼个个都有四五尺高,狼王更是堪比大虫,是打猎村民的禁区。
一听到宁屹询问,宁玉衡脸上颇感自豪,笑道:“这是半年前陪同王子外出狩猎时打到的,当时可是出动上千黑宫卫,每人举着铁盾、飞矛,这才打到四只。”
“而你手中这条狼腿的原身就是我一个人杀死的,放在冰窖内储存了半年,最后这条腿我都舍不得吃。”
一听到对方说得如此玄乎,宁屹瘪着一张嘴,这二耗子有多少斤量,他还不知道?
“你不信?”
宁玉衡脸上温怒,当即将发生的事情说出。
“这黑宫卫中的精英,个个身高都在六尺以上,手举五尺铁盾、七尺铁矛,而且个个单手臂力都在二百斤以上,如何打不得”。
“再来说说你阿兄,嘿,我现在单臂能举起四百多斤力量。整个祭祀国,除了金十卫,也只有孙奴权能和我扳扳手腕,要不然王子为何如此器重我。”
宁玉衡说完,装作一脸的不开心,眼睛却眯出一条缝斜视着宁屹,只见对方瞪着眼珠子看着他,被他震惊得一脸,内心不由窃喜。
“嘿嘿,我信了,但你是如何增加到这般大力气的。”
要知道,对方才十九岁。阿爹是打铁的,也是猎手,双手也只能举起三百多斤。
而他自己,虽然双手能举起一百多斤,但跟玉衡相比差得也太大了。
“你方才不是不信吗?”宁玉衡一脸的傲娇,就是不说。
“哎呀,我信了……我信了,你快讲嘛。”宁屹厚着脸皮来到宁玉衡面前,脸上哭丧似地表情。
“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宁玉衡板着脸,最终无奈,只能说道:
“这都是司大人的功劳,他是祭祀国最好的药师,要知道我们祭祀国地区庞大,资源丰富。虽然伴随着危险,那些打猎的不敢去,但宫内不一样,是有军队的,可以很容易的就能取到珍贵的草药。”
“那司大人研究出一种能增加气血的药丸,吃下之后,再举重挥舞,长时间下,力气自然增加。”
“但也讲各人天赋和机遇,这药丸虽然有,但数量有限,若不是王子重视我,也不会有今天。”
“原来是这样的哦”得到答案后,他那股好奇心才止住,宁屹脸上满意,小眼珠子却不停的晃动,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见宁玉衡喝着茶,宁屹也回到炕上坐下来,想了几息时间后,再次开口道:
“玉衡,你既然在这宫中当了大官,为啥不接济家里呢,也不回去看看阿伯,他想你得很呢。”
宁屹将藏在心中已久的想法说出。
听到这话,宁玉衡站起身子,皱着眉头,嘴里叹气道:“我何尝不想阿爹,但我如今身处险境,在这深宫不比外面,人人心机可怕非常。我自认为够聪明了,却连自身的安危都难以保证,故而不想跟家里多有来往。”
“在经过王子的警告后,除了第一次寄回的黄白之物,此后再也不敢,生怕被别人抓到机会,到时候不仅害了自己,还会将阿爹和你们给害了。”
宁屹边听边点头,这点他可是深有感触。
不管是三毛子,还是王大人,就连他身边的钱狍子和赵俊衡也是比他灵活。
他自认为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之时,也只能仔细小心点,如果是算计这方面的就大大的不如人了。
“玉衡,我阿爹的事情,你应该跟我讲了吧!”
宁屹脸上讪笑道,随后就看见宁玉衡脸色再次一变。
他早就想问了,只是此前一直不想打扰这么好的团聚,心中却是摸不到低,也不愿意摸到低,只是看着宁玉衡一脸的悲伤。
只见宁玉衡眼泪逐渐冒出,突然之间,他双腿对着宁屹下跪,一路跪到宁屹脚前。
“对……对……对不起,阿弟……”宁玉衡满脸泪水,哭声中带着愧疚,双手搂着宁屹的膝盖。
宁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伸手去拉宁玉衡,声音中带着哭腔道:“阿兄,你起来嘛,起来说。”
宁玉衡神情悲戚,站起身子后坐在他身边,随后将事情一一道出。
原来三年前他和宁屹的阿爹,也就是宁兴,两人被抓去修葺神仙塔,均是每天白天黑夜地干活,而且还吃不饱。时间短还能坚持,宁兴更是将自己那份分给他吃,但时间一长,宁玉衡就忍受不了了。
在干活时,他直接用工具将一个铁卫给打死了,这铁卫同黑宫卫一般,是孙奴权的人。
况且还不是精英,只是一般的士兵,当场就死了。
孙奴权知道后,就要治罪,但中途被宁玉衡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对方发怒下就要将他丢入神仙塔地基中。
“这神仙塔第一层地上有个洞口,就在地基中,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知道人一旦入内,谁也别想活着出来。地基上面就是修葺神仙塔,据说共修成六层,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后,宁玉衡露出痛哭的声音。
“你接倒说嘛。”宁屹再次伸出手掌擦了擦眼泪。
“当时……那孙奴权抓着我就要往地基扔下去,但,就在最后关头,我死死抓住地基石壁。孙奴权见状,就要来踩我的手,是……是阿叔一把将孙奴权推开,然后将我拉出来,但也因此惹怒了对方。”
“阿……阿……阿叔被这狗杂种一脚踹下去了!”宁玉衡大声吼完,两只手捂住脸痛苦起来。
宁屹双手紧握,眼泪洒满双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此时的宁屹额头上竟然有些许微弱光芒闪出,但也只是一闪即逝,谁都没有发现。
“你接倒说嘛。”
宁玉衡擦了擦泪眼,直起身子,缓声道:“后来是王子赶来将我救出,往后我才知道,这王子跟孙奴权是敌人,而那地基中藏着国师,就连王子都不知道这国师藏在里面干什么。”
“王子将我救出后,知道我仇恨孙奴权,而且肌体强健,于是就开始培养我,直到你入宫。”
直到宁玉衡说完后,宁屹眼神呆滞,泪痕在脸上成条条流水干痕。
“阿弟……我……”他转过身子,低着头,一双剑眉星目根本不敢看向宁屹。
“不怪你!”
听着这话,宁玉衡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道:“你真,你真的不怪阿兄?”
宁屹呆滞的点点头,随后徒然转头,眼泪随着滴落,嘴上笑道:“你是我阿兄嘛,阿爹当然要救你,如果换成阿伯,他也会救我的,所以我不怪你。”
“我没得事,你走吧,我会好好的,你放心。”他脸上露出笑容,歪着脑袋,桃眼眯成月牙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宁玉衡站起身子,用手擦了擦脸和眼泪,强挤出笑容道:“阿弟,你想要什么,跟阿兄说。”
宁屹抬起头,尽管眼睛中还含着泪水,但还是笑道:“我想当医仆,在司大人手下做事,你帮我嘛。”
听到这个要求,宁玉衡更是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这件事交给阿兄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那些补品记得拿去膳食院。”
宁屹点了点头,目送宁玉衡走出屋内,对方对着他笑了笑,而后才关上门。
一时间整个房间静得可怕,只有那气鼓子的咕噜声,其他的便再也听不到一点响动。
几分过后,坐在榻上的宁屹双手抓着炕缘,突然间仰面朝天,歇斯底里的哭声传出。
“啊……啊……嗬嗬嗬……啊……”
他的声音像是面临被淹死的孩童,只能拼命挣扎求救。
像是雨鹃,如同灌木中传来的吼叫,带着凄厉。
像是啼血杜鹃,无比凄凉。
最后泣不成声,一头栽倒在榻上。
屋外,夕阳下落,晚霞褪去,像是要迎接月光,期待朝霞到来。
坐在大门口的宁玉衡使劲的咬着拳头,全身发抖,眼睛中充满血丝,泪水将拳头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发出任何响动。